其實只要能這樣摟著她,他就能更堅強!他可愛的傻瓜!
「冷彬受了傷!」他的聲音仿佛被車輪輾過似的。
「冷彬?」她的手停在空中。
「嗯!小冷的哥哥!」依舊是苦澀的聲音。
「杉杉?天啊!她的哥哥受傷了,很嚴重嗎?」她皺緊眉頭,「杉杉一定會受不了的!」
「還好!沒有生命危險了!小冷只是微笑著,沒有哭。從沒見過她那麼堅強!」只是當褚佚羈從冷彬胸口取出那根不到三厘米卻含有強酸性的蛇形狀物體時,保證它沒有腐蝕冷彬的任何內髒時,冷杉才暈了過去。唐巽沒有告訴苫苫這些,怕她會更擔心。那根似銀針的蛇狀物體絕非現代科技所能制造出來的,而且更像是從某人的手中擲出,但速度能快到比子彈的速度還快?
「巽,我很難過。冷彬一定是你重要的朋友吧!也是杉杉的重要的親人!他受傷了我真的很難過。但是我又很自私的慶幸那個受傷的人不是你,因為如果是你的話,我一定無法像杉杉那樣堅強的!所以當你說受了傷的是他而不是你時,我難過之余卻又大大松了口氣!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她用力地抱緊他。
「傻瓜!知道嗎?」他推開她,捧住她的臉,直直地望進她的靈魂深處。「我從沒如此害怕過,當彬躺在地上時!」他頓了頓,放任自己在她面前顯現完全的脆弱。
「在那一刻,我想到的是,如果有一天換我倒在那里--」
「不會的,不會的!不要亂說!你怎會倒下,怎能倒下?你有我,不是嗎?有了我你怎會輕易地倒下?我想冷彬受傷時,他一定想到了他愛的人,所以他是受傷了但仍沒事仍挺過來了,不是嗎?他一定是為了某些人,為了你們而挺過來的!所以你也不能倒下,你有那麼愛你的我,余伯,伯嬸,還有你的父母!對嗎?」她搖著頭,淚珠像長了翅膀的透明珍珠般從心靈最深處飛出。
「傻瓜,」他溫柔地擦拭她的眼淚。「我當時的確是害怕了,因為我想到了你,害怕無法再這樣看著你,擁抱你!我再也無法像從前一樣毫不在乎,因為現在,我的世界裝滿了你,沉甸甸的,我無法放開了!我也是自私的,自私地愛著你,擁有你,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了!如果愛情無法不自私,就讓他自私吧,我不在乎的,每個人也都無法舍棄這樣的自私,我也不能,因為我就只想愛你!就只想擁有你!」他真心的坦白。
苫苫不住地點頭,流著淚,話語全哽在喉嚨中。
「好了,不哭了!」他抱起她坐到床上,隨手弄幾下,圈好她的亂發。
「我給你講個故事,好嗎?」他問,有點期待她點頭。
苫苫胡亂地抹了把眼淚,吸了吸鼻子,綻開個笑容點著頭。
唐巽笑著看她,深吸口氣,說。
「十九年前,有對夫婦,妻子本是丈夫的父親買來的童養媳,她很美麗也很能干,丈夫的父親對她越來越滿意,然後提前讓他的兒子娶了她。但他的兒子對這個女人卻極冷淡,婚前還好,婚後就很不樂觀了。他們都是政治家,繼承了他們的父親。兩人的手段都很相似,其實卻在暗自較量,沒有夫妻間該有的耳鬢斯磨,甚至沒有朋友間的如賓相待;在他們之間仿佛除了競爭和擊敗對方仿佛再也沒有什麼值得他們去注視一眼,去關心一下了!然而,這還不是最可悲的,可悲的是,兩年後,妻子發現自己懷孕了!原本該是喜訊,他們的父親和家里的佣人都以為這個孩子將能緩和這個家庭劍拔駑張的氣氛。然而他們錯了!為了孩子生與不生的問題,這對夫婦早吵晚也吵,因為丈夫堅持不生而妻子卻要生。僵持了一個多月,妻子的肚子逐漸大了起來,如果要墮胎對妻子是有危險的,而且他們的父親也堅持要這個孫子,或說是孫女,所以,七個月後,他們孩子終于降世了,不被眾人的祝福中降生了!是個男孩!」他頓了頓才繼續道。
「這個男孩--」
「不,不要說了!」苫苫靠近他,用力地摟住他。
「如果你真的那麼不在乎!把你的事如此輕松地當作別人的故事陳述般地告訴我,那請你別再說了,我不想听別人的故事!可我知道你是在乎的,你的心會痛,對吧!那是你的父母和你的故事,你在乎啊,而且這一定是你深藏心中的痛!現在你肯將它說出來了!可是不能裝作毫不在乎地把它當作別人的故事拋出你的世界。這是你的啊!是你十九年的故事!你只能用你自己的心情講述自己的故事,用你的言語拋開讓你痛苦的故事,而不能仿佛是你在冷眼旁觀別人的童年經歷!用你的心告訴我好嗎?我想听你的真心!」她更加用力地摟他,把勇氣和溫暖傳給他!
「為什麼你總能探空我的心思?」他有點喜悅又有點無奈地問。他一向是個心思極深沉的人,但在她面前卻仿佛透明般。
「因為我是愛你的!」她說。「你想告訴我你的事了嗎?而不是‘那個男孩’?」
「是的,我想告訴你,渴望你救贖那個男孩--我!」她的懷抱給了他無窮的勇氣,他想拋開過去的困擾,不被愛的沒有父母的童年!
「然後,我出生了!千萬別以為當初我母親生我時是因為愛我這個小生命!她的唯一目的是報復我的父親,通過我這個媒介。這也是父親不願讓我降世的原因之一,而原因之二也許是他也無法給予我該有的父愛。所以我從小便沒有父母!他們生下我便將我丟給余伯,余伯是很早就開始服侍母親的僕人。然後,他們又開始開啟他們的競爭,在別的國度里!我從沒見過他們。爺爺在他們走後便建造了這棟別墅,歸于我名下,算是對年幼的我的小小補償,自己回歸鄉野享受他自己的生活。而我卻必須呆在這個只有三個人的房子里,從早到晚接受一些高等的超齡的教育,除此之外便是無限的孤獨和寂寞。」他苦澀的咽了口氣,防止心中的酸泛濫。
「余伯他們呢?余伯很愛你的呀!」她說,眼淚開始不听話地涌丁上來。
唐巽微愣。
「余伯?我想是的!但是有太多的顧忌讓他無法跨越隔著我和他的關系。所以在我的世界中,始終沒能進入他的靈魂。但他為了我做了很多事,就連上學都是他為我爭取到的,使我也能像普通的小孩一樣上學、下課、回家。隨著我的年齡增長,我廾始認定我是沒有父
母的小孩,雖然余伯再三保證我的父母在國外,但我卻認為那是大人想要圓謊的借口。所以在我九歲時,我好象決定了什麼,我忘了!但是當那天--我的九歲生日那天,放學後,我拿著一幅畫走進客廳,余伯便很激動地將我拉到沙發旁邊。我才看到有兩個很好看也很高貴優雅的人坐在那邊,真的好高貴!男的就像偉大的宙斯一樣的冷然,女的猶如高傲的雅典娜女神,他們真的好完美。我不敢靠過去!余伯拉起我的手靠近他們,告訴我那是我的父母!我心里好高興,因為我竟有如此完美的父母!但我又有些害怕,所以我畏畏縮縮的叫了聲‘爸爸、媽媽’。」唐巽停下來,苦澀泛濫著。苫苫不停地撫著他的背,給他力量。
「然後,是一巴掌,重重地揮在我的臉上。」懷中的人兒更加重了力道,讓他感受到一股力量從心中溢出來。他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