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白天,隨時有人……」
「隨時有人進出這里?」男人一口吐掉檳榔渣,笑得更是肆意!「天真的小泵娘,你沒念過書啊?不是有一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話?這年頭哪一個人不是只顧自己,你以為誰會為了救你敢和我們杠上?我們看起來就是混黑道的大尾耶。」
他的話立刻引起其他二人的共鳴。個個笑得亂七八糟,好像非常得意他們的流氓身分。
「喂,你先乖乖站著別動!」一邊大笑,一邊拿出上衣口袋的紙條,帶頭的流氓喃喃有詞的念道︰「二商,五四六一九一……一個字也不差!炳哈哈!沒堵錯人啦!」
「你們怎麼會有我的學號?你們是針對我來的?」
「你就是關初靜對不對?是關小姐要我們好好的修理她的小堂妹啦。你也真是衰,人家說最毒婦人心!很不巧你有一個比我們還要缺德的堂姐,嘖嘖,你也真是有夠衰喔。」男人油亮的黑手在她的臉上模一下,發出舍不得的嘆息聲。
「她是沒有關小姐漂亮,可是也有一些些的漂亮啦。老大,我們真的要『那個』嗎?如果『那個』了,她怎麼做女人?」
「土仔,你忘了啊,我們已經收下關小姐的錢。」
「我知道啦,可是她只是小女孩嘛。我們如果『那個』了,她這輩子不是差不多完了?」
听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關初靜的心彷佛跌進萬丈深淵,她不禁顫抖的問︰「關翠泥要你們對付我?」
「不是對付啦,關小姐她只是不喜歡你這張臉,她不喜歡你有一些些的漂亮啦。」土仔還是舍不得把關初靜的臉給毀了。可是他們不但收了錢,而且那筆錢也已經上酒廊開大酒,花光光了啦!
「也不知道你是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你那個堂姐恨你恨得要死。」另外一個兄弟也插上嘴,女人一狠起來比男人還要厲害哦!
「好了,好了!少打屁了。」帶頭的男人從隨身攜帶的塑膠袋里拿出一把水果刀,他露出一口黑黃色的爛牙,粗聲粗氣的說︰「你也別怪我們,要怪就怪你不小心得罪你的堂姐,我們只是拿人手短……呃,情非得已。」對啦,電視上的男主角都是說這種听起來很有水準的話。哈哈哈!
「老大,關小姐有交代哦,除了要把她的臉劃花,還要讓她很痛很痛。」
「很痛很痛?」帶頭的老大想了一會兒,然後要他們點煙,他一把將關初靜的肩頭緊緊扣住。「你們把熱煙頭往她的臉上弄,這樣應該算很痛很痛了吧。」
必初靜閉起眼楮,她曉得她逃不過魔掌的摧殘。反正鐘韶余不要她了,這樣的痛才是最揪心扯肺的痛。
「忍著點哦,小妞。」男人自認好心腸的提醒她。
「你們別亂來!」突然冒出的女尖叫聲令他們呆了一下。
「老大,她穿著龍珀女校的粉紅色制服,八成是關初靜的同學。」
「我不是她的同學,可是我們辰幫的大姐大很崇拜她的同學。」
「你這小表在說什麼鬼話?」
「總之就是你們不能亂來!否則你們會沒有命。因為,我們辰幫可是不好惹的!」女孩把身體一挺,虛張聲勢的表現出小太妹應該有的惡霸。
「把她抓起來。」男人吞了一口檳榔,呸的一聲。
「不要抓她!」關初靜不想連累任何人。她記得她是二年優班的,老跟著杜辰歆跑來跑去的女孩。為了救她,關初靜著急的胡亂說︰「她爸爸是立法委員。你們如果傷害她……」
「會吃不完兜著走?」帶頭的男人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惡聲惡氣的對著眼前那女孩恐嚇道︰「你少管閑事,趕快給你哥哥我滾!不然我們連你的臉也毀掉!」
「你們要毀掉她的臉」女孩驚怕的半捂著嘴巴悶聲呼嚷。
「你趕快走,不要管我!」她和關翠泥之間的恩怨不能傷及無辜呀!
女孩也知道自己不是他們三個壞蛋的對手,她慌慌的看一下關初靜,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巷口。希望她書包里的行動電話能夠派得上用場!
「哈哈哈,就告訴你現在是世態炎涼,每個人都只顧自己啦,有哪個傻瓜肯願意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你?」男人不可抑止的狂笑,直到他覺得笑夠了,才凶凶的對身旁的兄弟說︰「用毛巾把她的嘴巴塞住!免得她因為疼痛,鬼叫鬼叫的引來別人的注意。」
「然後就要用熱煙頭燙她,用水果刀把她的臉給劃花,還要用大刑伺候對不對?老大?」
***
「本姑娘說了這麼多,你應該知道整件事情真正的壞人是誰了吧?」
「月波大姐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那個假仙妖女最不要臉、最欠扁了!你的阿娜答就是被她欺負得受不了,又不想讓你煩惱……」正口沫橫飛講得好不痛快的杜辰歆,書包里的手機突的震天動地的響起。她有點不爽的把手機湊到耳朵上,朝著手機大罵︰「哇拷!有事回奏,沒事退朝……什麼你說關初靜……在哪里啦?呃……喔……」
慌張的收機,杜辰歆一邊忙著擦冷汗,一邊哇啦啦的跳腳︰「我們趕快去救關初靜,她現在就在山下……那條紅磚塊的巷子里。關翠泥那妖女竟然叫流氓兄弟要對關初……」
鐘韶余聞言,神色倏地刷白。緊繃著面孔的他立即轉身飛快的往山下疾沖。
他的初靜絕對不能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絕對不能!
「我們咧?」杜辰歆對著幾乎已不見鐘韶余人影的原地發呆。哇,人高就是有這種好處,連跑步都要比一般人快上幾倍耶。
但幾乎在同一時間,顏月波和冷裳也飛奔似的跟著沖下山,急得杜辰歆大叫︰「等等我!我也要去扁人!」
當鐘韶余趕到巷子里,看到關初靜一臉的灼傷、一臉的鮮血時,他發出驚人的怒吼。頓失理智的他立刻沖上前,瘋狂的以手刀猛劈眼前應該下地獄的三名大漢。
「求求你,別打……別打……」
「骨頭斷了啦……」
「竟敢傷害她!你們該死!懊死!」他壓根听不見三名大漢的哀號求饒。這個時候即使是千軍萬馬也拉不動他,他要將他們大卸八塊!他要痛宰他們!
「拜托……拜……」一大口的酸水、一大口苦澀的青膽汁一次又一次的吐出。躺在地上的三名大漢早已無力抵抗,眼冒金星的他們似乎已看見死神正對他們微笑招手。
「別取我們的狗命,求……求你。」帶頭的男人在噴出一大口鮮血之後,昏暈了過去。
他抓住他們的頭顱往磚塊牆上猛力撞擊,一下又一下……他的胸臆間有一把狂焰沸騰燃燒,可能失去初靜的巨大恐懼令他無法掌控自己的狂亂……
直到關初靜發出痛苦的申吟聲,他大大的震撼了一下。隨即丟下像是死尸似一動也不動的三名大漢。
小心翼翼的將蜷縮在牆角的關初靜扶起,未語淚先流的他心如刀割,恨不能代她受此煎熬。
她的額頭讓熱煙頭灼燙出一個又一個不忍目睹的黑圈圈。最教他憤恨得幾乎想殺人的是,初靜原本白淨粉女敕的臉頰竟然被尖刀劃過一道又一道的血口……真正該死的是他!他竟然讓她受到傷害……
他小心的盡量不踫觸她依然滴著血水的傷口,發顫的安撫她︰「初靜別怕,我在這里。」他將她抱起,並立即送她就醫。但就在他剛剛抱起她的時候,她忽然受驚嚇似的直瞪著眼楮,用盡全身力氣的拼命捶打他,想掙月兌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