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了慘了!忘了請假!」匆匆忙忙打電話到平時打工的地方告假,被老板大罵一番之後,諸葛忘言開始產生了這一切都是夢的幻覺,太不真實了!
這下可好,為了夢想付出的代價可大了,老板剛剛已在電話那頭大吼,兩天後她要是不能及時上工,就等著被炒魷魚吧!
經濟來源斷絕,有家也歸不得,嗚哇,一個頭兩個大啊!但是這種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她說什麼都不肯放過!
「實習有沒有錢啊?」諸葛忘言盤腿坐在病床上,開始翻著那不屬于她的小背包。
「嘖,真的是見鬼了……」她盯著那張學生證,照片里的人不就是她嗎?不,應該說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諸葛真言、諸葛真言……誰啊?
諸葛忘言下意識模著從小佩戴在胸前的玉佩,心底隱隱透出一股不安。老爸,你一定在外面干了什麼好事吧?
正當諸葛忘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緒時,敲門聲拉回了她的注意力,推門而入的是個高大健壯的男人,臉上堆滿了溫和的笑意。她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如沐春風,現在她知道了。扣除他走路同手同腳之外,這男人就像春風一樣卷了進來,令人打從心底感到舒服。
「對不起喔,我來晚了。」遲嘯川帶著歉意對著諸葛忘言綻出一抹陽光般的笑容。
「呃……你認錯人了吧?」諸葛忘言愣愣的。
「嗯?是嗎?」遲嘯川暗惱,拿出口袋里的紙條,眯起眼對著床頭號碼,隨即露出微笑。「沒錯啊,就是你!」
「咦?」她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那個……你今天吃的蛋糕是我做的。」遲嘯川靦?的說著,溫柔敦厚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好意思。
「啊!原來如此……」那來自地獄的食物。
「唉,我的手藝還是這麼差勁,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有帶一盒蛋糕來賠罪……」他抬高了手上的牛皮紙袋。
諸葛忘言頭皮有些發麻,頓了一會兒,才問︰「也是你做的嗎?」
「是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收下吧。」遲嘯川臉上堆滿了笑意,好像天生就適合陽光般的笑容。
「……」她很介意很介意、非常介意,她可不想又拿自己來做人體實驗。
話題一轉,諸葛忘言問道︰「請問你在川行館工作嗎?」
遲嘯川一愣,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是啊!」
「你、你該不會是廚師吧……」她要哭了!
他發呆似的想了想,露出溫暖的笑意。「算是吧。」
噢!她怨念、她怨念……川行館怎麼可能會放任手藝這麼差勁的人進去里頭當廚子?沒有天理啊!她的功夫雖然還很三腳貓,但比起眼前這位先生真是好上一百倍!這麼爛的手藝都可以混進去當師傅,還不如請她工作!有沒有搞錯啊?世界顛倒是非啊!
「怎麼了?」遲嘯川見她陰沉著一張臉,溫柔的天性自然而然的關心著她。
諸葛忘言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沖口就問︰「你是怎麼進川行館的?」
「這個……」他是怎麼進去的?這個問題沒有人問過耶!
「該不會是走後門吧?」諸葛忘言發揮她無窮的想象力,狐疑的發問。
「走後門?……要這麼說的話也是可以。」遲嘯川皺著眉頭思考。
青天霹靂、天崩地裂,她心目中最最崇高的川行館竟然也有黑箱作業啊!眼前這個高大俊朗的男人居然是走後門才進入川行館的,他都親口承認了啊!
「沒天理、沒天理……怎麼會有這麼難吃的點心出現在川行館……」諸葛忘言搖著頭,大受打擊。
遲嘯川的自尊受到了一絲絲的傷害,這位小姐說話好直接啊!「這個……」他試圖喚醒她的理智。
「你告訴我,要怎麼樣才能像你一樣進入川行館?」
遲嘯川又是一愣,怎麼進入川行館?這位小姐的問題很深奧,他都沒想過。
諸葛忘言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徑自下了定論,「我就知道你不肯說,沒關系……我靠自己!」她有的是志氣!不搞後門那一套啦!
遲嘯川笑了笑,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意。這個實習生似乎非常有趣,喜歡自問自答。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莫大叔好像說過,叫什麼諸葛……」
「諸諸、諸葛……」她一時不知道要說哪個名字,怎麼辦?
「嗯?」遲嘯川眯了眯眼。
「我、我是……」她干嘛說不出來?
「對不起,我忘了戴眼鏡,看不清楚你的樣子。」遲嘯川一個勁的向她靠近。
這時候諸葛忘言才將他看個仔細,這個高大俊朗的男人除了有一身陽光溫暖的氣質外,還有著一口干淨好看的白牙,身上飄著淡淡的沐浴餅後的香氣,墨黑的發、帶著微笑的唇,健壯高大的身軀包裹在高級西裝里,明明是個男人卻有著孩子氣的表情。
直到彼此的距離剩下十公分,他才停止前進,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開車開到一半才發現自己忘了戴眼鏡。」
「……」這會不會太夸張?
「嗯,你說你叫什麼名字?」他溫柔的問道。
「小、小忘,我叫小忘,我、我朋友都叫我小忘。」不知道為什麼她要解釋這麼多,總覺得在這樣溫柔的笑容面前說謊是一件不可饒恕的犯罪行為。
遲嘯川勾出滿意的笑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是新來的實習生對吧?」
「嗯。」諸葛忘言有些僵硬的點點頭。
「小忘啊!小忘……」他反復的咀嚼這個名字,像要將它烙進腦海里。
「怎麼了?」她的名字有問題是嗎?她沒說謊喔!她的朋友真的叫她小忘。
「我怕我忘記,多念幾遍。」說著說著,遲嘯川又露出迷人的笑意。
諸葛忘言對眼前的男人感到好奇,他穿著一身考究的手工西裝,一點廚師的樣子也沒有,他卻跟她說他是走後門進川行館的,而且他的手藝還糟糕得很,但他似乎一點也不介意……搞什麼呢?這個人。
「請問你在川行館工作很多年了嗎?」她實在很好奇。
「嗯……是很多年了。」總算有一題他可以很確定的回答了。
諸葛忘言很想問他這樣的手藝是怎麼在川行館里生存的,但這問題太敏感也太尖銳了,她才沒傻到一開始就去得罪別人,更何況這好看的男人笑得傻里傻氣的模樣真是可愛……嘖!她在想什麼?當務之急是以夢想為重啊!她都拋棄原有的一切,甚至是身分混進來實習了,要認真、要認真!
她揮揮手,打掉身旁的愛心和泡沫。
「有蚊子嗎?」遲嘯川看著她奇異的舉動,不禁發問。
「沒、沒有啦!……對了,你是?」沒問她還不知道,這位從頭到尾笑得春風得意的先生是誰?
「哦,我是負責帶你回去的。」溫暖和煦的笑容又掛在他臉上。
「原來如此,那就麻煩你了!」諸葛忘言笑了笑,大概是因為遲嘯川溫柔可親的氣質,還有極爛的廚藝,她自動自發的將他歸類為和自己是同一種人——他一定也是候補的!
諸葛忘言盯著放在自己腳邊的紙袋,身體坐進皮質座椅里,身旁的男人好有禮貌,主動替她扣上安全帶,但是……不著痕跡的撫上自己的月復部,她有點想吐了。
「咦?不是這條路,我又搞錯了。」遲嘯川轉著方向盤,修長好看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眼神充滿困惑。
「這里剛剛好像來過了。」她好聲好氣的提醒。這位候補廚師從離開醫院到現在已經繞了半個小時,要不是她也不熟悉路況,真想快點結束這種鬼打牆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