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打仗?」
「不是,剿匪,小任務,不過時間比較緊,臨時借了公司賬上的錢……」靳狂又是無奈一瞥,「誰知道你能發這麼大火。」
呃,不能告訴他,她發脾氣的真正原因。顏夏慚愧地低下頭,「嗯……軍需都要用到哪些東西?」
「除了武器彈藥,就是衣食住行的用品,偶爾也有用到些精密器械。」
「需要很多錢?」
「嗯,不過佣金也不少。」
「那,不如我們自己自足?」
「哈?」
「反正這些東西也要買,不如我們自己開廠生產,成本比較低,滿足自己需要,還能賺別人的錢,又可以安排一幫小弟工作。」
「這個嘛……」他的手下都改行了,還要那些「軍需」做什麼?
顏夏腦中迅速描繪出一幅公司發展圖,「我們還可以投資公共事業,比如醫院啊,你的兄弟看病可以打五折,呵呵……」
靳狂扶額。
靳狂在郊外山區有一棟別墅。听說那片土地是原來的主人祖上傳下來的,方圓百里只有這一戶人家。也不知靳狂用了什麼法子從人家手里搶走地,順便污了一棟別墅。
靳狂不住在別墅,只是偶爾用這里招待某些神秘客人。不過,現在,這棟別墅有更重要的用途。
它即將迎接一位女主人。
顏夏坐在靳狂的車上悶悶不樂。這男人臉皮實在太厚了!他居然登門要挾外公,讓她搬去跟他同居。說什麼,兩個人朝夕相處能夠增進信任感,對治療她的心理障礙有益。
炳,說的比唱的好听。同居!這麼偏僻的地方,只有他們倆個人,真要發生什麼事,喊破嗓子也沒人能救她。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疼愛她的外公,居然沒有看出他的壞心眼,歡歡喜喜把她送給靳狂!
這下可好,羊入狼口。
不同于顏夏的郁悶,靳狂心情好極了。他不是心理醫生,卻明白一個道理。當女人為男人動心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接受男人的踫觸,所以,想治好顏夏,只能用一個辦法——讓她愛上他。
所謂,朝夕相處,日久生情……同居這個主意真是太棒了!
車子進入林,處于一片綠色海洋的白色別墅,像童話世界的糖果屋。
顏夏睜大眼楮。
那真的是一間糖果屋!別墅的外觀,全部用不同形狀的糖果拼接而成——當然,只是糖果的形狀。
「喜歡嗎?」靳狂趴在方向盤上,聲音低啞,充滿柔情。
顏夏還處于震驚中,在別墅和靳狂之間來回看。
「你要是覺得幼稚,回頭我拆了它重建一個。」
「不要!」這麼可愛的房子怎麼能拆了呢?顏夏打開車門,跑到房子跟前,開心得像個孩子,「我喜歡這里,住在這兒,永遠不會餓肚子。」
「拜托。這是假的。」靳狂的聲音遠遠傳來。他慢步走向別墅,慶幸自己做了聰明的決定。有了這間小屋,顏夏便不會排斥搬來跟他住。
「你能不能不要打斷我的幻想?」沒想象力的男人!
靳狂笑了笑,拿鑰匙開門,「請進,美麗的女主人。」
「我才不……」顏夏被眼前的景致驚呆了。這是房子里面嗎?顏夏往外探了探頭,又往里看去,確定自己沒有搞錯。
別墅內部是兩層結構,一樓是開放式設計,沒有牆壁隔斷,只用一個鋼筋吊梯連接二樓。舉目望去,各種顏色的花朵盛開,就像一個精心修剪的花園。綠色植物間隔出客廳、廚房和其他空間……
這哪是人住的地方,是神仙,不,是精靈住的地方!
顏夏恍若走入夢境一般,驚訝地看著里面的一切。
看到顏夏的表情,靳狂僅僅淺抿了一下唇,「你的房間接著露天花園,比照你原來的花園建的,要不要上去看看?」
「這里……你什麼時候……」
「哦,前幾天。我親手布置的,怎麼樣?有沒有專業水準?」
顏夏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這不僅僅是感動,還有一種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情緒。他竟然……他怎麼會……
要不是她有男性恐懼癥,一定模模他的額頭,檢查他是不是發燒。
「口水流下來了。」
顏夏趕緊閉上嘴巴。
靳狂輕笑,「你喜歡就好,別想太多,想得越多,越容易愛上我。」
一句話,打碎了顏夏夢幻般的幻想,「臭美!」
嗯,這個男人果然是那個囂張的流氓頭子。
顏夏把提包放下,坐在沙發里,「你怎麼想到把這里弄成……花園?」
「一個舒適的環境能夠讓人心情放松,書上說的。」
顏夏剛要為他特意查閱書籍的盛情感動,卻听——
「脾氣火爆的人多看點綠色有好處。」
顏夏抓起一個抱枕扔過去,「你脾氣才火爆呢!」
靳狂笑著把抱枕移開,「是嗎?前幾天,是誰單手叉腰,罵我是兵痞頭兒?」
「你記錯了!我是淑女,淑女從不罵人。」顏夏裝腔作勢地坐正。
靳狂不給面子,笑得前仰後翻。
「你別笑了!」顏夏羞得脖子都紅了,「咱們住在這兒,伙食問題怎麼解決?」
「嗯?」靳狂忍住笑,漫不經心地問,「你不會做飯?」
「不會。」
「哦,淑女不會做飯哦。」
「靳狂!」
「呵呵……」靳狂笑了笑,「放心吧,你想吃什麼,打個電話讓他們送來就行。」
靳狂起身,走到顏夏面前。顏夏戒備地向後倚。
「你想干嗎?」
靳狂低頭看著她,卻不說話。
顏夏被他瞅得渾身不自在。
「顏夏,你願意接受靳氏療法嗎?」
沉默半天,冒出這麼一句雷人的問話。
顏夏想笑,但又笑不出來。靳狂一臉認真,她要是笑場,他非掐死她不可,「嗯,可以啊,我搬過來,不就是為了治病嘛。」
「你能信任我嗎?」
「暫時……有難度。」
「我不這麼想。」靳狂一改正經模樣,笑得玩世不恭,「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你敢跟我住在一個屋檐下,對我不是一般的信任哦。」
顏夏翻了個白眼。
一只大手伸到她面前。
顏夏微微一愣。
「我們接觸一下試試看,保持輕松的心態,主動權在你,如果覺得不適,隨時放棄。」
顏夏深深地換了一口氣,故作輕松地笑道︰「裝得挺像那麼一回事。」
「為了你,我沒少看書。」
顏夏直視著他,在那雙深邃的眼中尋到堅決的光彩。他是真的想幫她治好……顏夏看著他的手,鼓起勇氣,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
好大。
靳狂的手把她的手完全包裹還有富余。顏夏狠了狠心,踫觸那個布滿粗繭的手掌。
心髒像被重擊了一下,顏夏身子微側,跟昏眩的感覺對抗。
兩手相觸的一瞬間,靳狂看到顏夏的臉色陡然間蒼白。他忍住心疼,柔聲鼓勵她︰「顏夏,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所以,你沒必要怕我。」
「我不是怕你……」顏夏困難地搖頭。她知道,她的病是自己給自己鎖下的一道符咒,只有她自己能解開。
因此,即使如此難受,她仍然握緊了靳狂的手。她想要抗拒,想要擺月兌那個噩夢,靳狂,這個男人的強悍,一定能夠救她!
靳狂不自覺反握住她的手。顏夏的額頭浮起薄薄香汗,仿佛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讓人于心不忍……「別勉強自己。」
「我沒關系……」顏夏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下一秒,向旁邊倒下去。
兩手,分開。
「顏夏!」靳狂不敢靠她太近,擔憂地望著她。
顏夏擺擺手,「我沒事……」
靳狂跑去倒水。回來的時候,顏夏明顯鎮定許多。
顏夏俏皮地眨眨眼楮,「好像,沒有那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