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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請歸還我的愛 第16頁

作者︰葉山南

莞爾扁扁嘴,「那一定是你的性格有問題了。」她就覺得老板的性格很親切和善啊。

「隨便你怎麼說。」薄荷聳了聳肩,埋頭收拾東西,理也不理佷女的誹謗。直到她把自己的私人物品都收進紙箱里,才終于肯抬起頭來,朗聲宣布,「莞爾,我要搬走了,祝你婚姻幸福。」

「啊?」好突然的消息,向莞爾立時傻了眼,「你要搬走?搬去……和老板同居?」

薄荷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樣,喜歡和男朋友未婚同居的嗎?」

「轟」的一聲,莞爾臉頰處爆開紅潮。但她仍是得硬著頭皮問清楚︰「那你是要搬去哪里?」

「不知道。在沒找到房子以前,暫時先住酒店。」薄荷聳了聳肩,「沒開封的化妝品和沒穿過的幾件禮服我都留在臥室里了,送給你做嫁妝。」她說完很瀟灑地捧起紙箱轉身就要走。

向莞爾撲過來拽住她,「喂喂喂!你搞什麼啊?來真的哦?說走就走?」好歹她們倆也同住了一年,小泵姑真沒良心,都不會舍不得她嗎?

薄荷回過頭,拍開她手臂,「乖了,莞爾放開。以後我會回來找你玩的。」

「小泵姑——」莞爾抓住她不放,「你好歹也要說清楚為什麼要搬走啊。是不是為了老板?」昨天晚上還你儂我儂的,今天就想拔腿逃跑,小泵姑也太奇怪了吧?

「反正我就是要搬走,不為什麼啦。」小泵姑又開始蠻不講理了,「你的婚禮如果辦成化裝舞會的話,我說不定會撥冗回來參加。對了——」她走到玄關,伸手掏向花盆,「鑰匙還給你,謝謝你這一年來的關照,以後……」她說完了這個「以後」,突然頓住語聲,面上顯現出一種很古怪的表情來。

「以後怎樣?」向莞爾揚起眉。

「鑰匙呢?」薄荷擰起眉毛,答非所問。

「鑰匙?什麼鑰匙?」

「這公寓的鑰匙啊,昨天晚上我明明放進花盆里頭的……」薄荷抿住下唇,突然之間眉毛一揚,明白了。

她當即嘆了口氣,放下手里的紙箱,對莞爾說︰「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今天早晨,「南方公園」里的氣氛較之往日似乎有幾分不尋常。葛芮絲一進店門就注意到了,今天的老板似乎心情特別好呢。

他照例是趴伏在吧台前,笑眯眯地迎接客人——雖然他每天都笑眯眯,但今日就是笑得特別親切,更惹人懷疑的是,他今天仍舊穿著與昨日一模一樣的衣服。

趁著早晨客人稀少,葛芮絲端著咖啡盤挨到他跟前刺探,「老板,昨天派對開到一半你就不見了呢,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老板托著腮笑嘻嘻地回答︰「是啊,好事。」

梆芮絲心中立時打了個突,是什麼樣的好事,讓他笑得連眼楮都眯縫不見了?

于是乎整個早晨,葛芮絲端咖啡時都心不在焉,而老板持續他的招牌微笑紋絲不動。直到一個小時又四十七分鐘後,「南方公園」咖啡館的門霍然被推開,一個身材嬌小的短發女子跳進門來,直直走向吧台。

梆芮絲發誓,在那一微妙的瞬間,她真的有看到老板眼中閃過不尋常的光芒。

短發女子踩著高跟鞋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吧台前,直視著一「台」之隔的老板,「鑰匙呢?是你拿走了吧?」

「薄荷,你來了。」依舊是雷打不動的招牌笑容,「要喝咖啡嗎?」

向薄荷有些沉不住氣了,「溫煦,那鑰匙不是我的,是莞爾的,請你還給我。」

「什麼鑰匙?」溫煦眨了眨清澈的眸子,然後起身走到咖啡機旁,對傻呆呆站在那里的葛芮絲說,「芮絲你先去忙別的,我來煮咖啡好了。」

「溫煦!」薄荷又叫了一聲,然而他渾然不理會,自顧自慢條斯理地擺弄咖啡機,用了整整十五分鐘,打出一杯香氣四溢的深褐色液體來,再拿出一邊的煉乳往杯里很藝術地澆了一圈,最後將一根肉桂棒插在杯沿。

做完這幾個步驟後,他將那杯咖啡緩緩推到薄荷面前,「你喝喝看,和六年前一樣的口味。」

六年前?一邊的葛芮絲悶聲抽氣,原來,老板和這個短發美女是舊相識?

薄荷表情復雜地審視著那杯色香味俱全的咖啡,「對不起,我現在不喝這個口味了。」她希望他听得懂她話里的意思。

「那你想喝什麼,都調給你。」溫煦漾開寵溺的微笑。經過昨晚,他現在理所當然地把她當女朋友及未來老婆看待。

「溫煦……」她的神情松動了片刻,但很快地恢復淡漠,「對不起,我要走了。」

他一愣,「走?」這詞有很多種解釋,她指什麼?

「我……要搬離大學城。」薄荷很快給了他答案。

她的話音剛落,他的表情立刻黯淡下來,「你……什麼意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內容。他以為他們是復合了,已經重新在交往了,可為什麼——她突然毫無預兆地說要搬走?

他偷偷地用自己的雙手捏住吧台的邊沿,害怕它們因慌亂而顫抖起來。

然後薄荷又開口了,說了一句更誠懇、但更傷人的話︰「我衷心希望……你以後都能過得快樂,但跟我在一起是絕對不可能快樂的。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發展任何關系會比較好。」

第6章(2)

一旁的葛芮絲听得呆住了,此刻用小腦想也知道這個叫「薄荷」的短發美女是什麼身份了。她……怕就是那個讓老板痴痴等了多年的、他口中「不知道會不會回來」的女人吧?

唉……傳說中的女人出現了啊,她要躲到無人的角落去哭一哭,哀悼自己未開花先凋零的悲慘單戀啦。葛芮絲哭喪著臉慢吞吞地走到一邊,坐下,抓了杯最濃最苦的黑咖啡仰頭猛灌。因為此刻的店內,主角明顯不是她。

而吧台後的溫煦在听完了薄荷的這席話以後,神情凝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薄荷的意思是……她是衷心希望他快樂的,但是又要離開他?

他搖了搖頭,皺起眉,再搖了搖頭——這次比上次更用力些。他想不明白,如果她離開他的話,他又怎麼可能快樂呢?

薄荷講話真的很矛盾,他不理解,也不能接受。

「你在說什麼啊?」長久的呆滯後,他倍感荒謬地笑出聲來,「我們昨天晚上說好了的啊,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把店里的事情交代一下,然後就可以抽出時間來陪你去旅行了。」

「可是溫煦……」

他打斷她,徑自急急地說了下去︰「我不是說了什麼時候結婚都可以嗎?薄荷,我沒逼你現在就嫁給我,你不必覺得有壓力呀。你有你的想法,你有你要做的事——我知道,我可以遷就你的時間表啊!」

「溫煦!」薄荷沒轍地閉上眼。與昨晚一樣,他又讓她內疚得說不出話來了。此刻的他臉上,有著像即將被主人拋棄的寵物一樣的可憐表情,讓她看了心里很難受。

如果只是覺得內疚,如果只是覺得他可憐而不忍說出撇清關系的話——如果真是這麼簡單的話就好了,那樣該有多輕松!但問題是——她……根本是舍不得他的。偷偷地躲在暗處看了他一年、不說話不露面地陪了他一年,只令她比以前更愛他了。昨天晚上當他們擁抱時,她的心曾軟弱過,曾掙扎地想過,只一晚的溫存怎麼會夠?如果可以一直抱著他不放開該有多好,如果可以一直留他在身邊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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