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真的是他!
下一秒鐘,她猛地跳了起來,一把撲到他懷里,
又哭又叫︰「不準你走!不準你走!你說過如果我這次珠寶大賽拿到了頭獎,你就要跟我結婚的!高穆平,你不可以騙我!你不可以說話不算數!」見他不說話,她急了,跳出他的懷抱,雙手亂比,「我真的拿到頭獎!我……我有獎杯的!我……我把獎杯丟在了會展中心,可是,我真的拿到了頭獎!電視、電視上有轉播!我——」驀然,她被他一把攬進懷里。
穆平用力抱住她渾身是汗的小身子,抱得好緊好緊。「我知道,我知道,我看到了……」他吻著她凌亂的發際。此刻的她身上沒有優雅的香水味,只有淚水和著汗水,吻起來咸咸的。然而,他一吻下去,就再也不願意放開了。
葉知秋被他抱在他懷中,一顆又痛又慌亂的心直到此刻才算有了著落。她悲喜交集,「哇」的一聲大哭出來︰「我以為,你走了……」
「本來是要走的。可是在機場,我又看見了你。」他微微動容地道.伸手承接她的淚水。
「看見了我?」她愣住了。
「是啊,你總是無處不在嘛。」他愛憐地捏了下她紅通通的鼻頭,想起在候機大廳的電視大屏幕上,她高舉著獎杯站在領獎台上的情景。然後,他看到她當著所有觀眾的面說自己不該拿這個獎,接著跳下舞台,沖出會場。
那一瞬間,他知道她是來找他的。
她將整個頒獎典禮弄得一團糟,讓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狼狽不堪,然而,她卻奇跡般地拯救了他的心。
兩千零四年七月五日上午十一時,他把他的心留在這片森林里。
然後,她來了。
斑穆平緊緊地抱住她,仿佛要將她嵌入他的骨髓之中,他真實地感覺到她在他懷中顫抖。而直到這一刻,他的人和他的心,才終于合二為一。
原來他的心,一直都在她的身上啊!
他終于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離不開她的。這一回,不管她怎麼打他,怎麼捶他,怎麼挑剔他不是最好的男人,他也不會再放開手了。
兩人柔情萬千地擁抱了一會兒,葉知秋突然像想起了什麼,離開他的懷抱,問道︰「這麼說,你早就回來了?」那他還躲在暗處不願意出來,害得她傷心欲絕地哭了好久?可惡啊!
想到這一層,她當胸捶他一拳,生氣地質問︰「你剛才躲到哪里去了?」
斑穆平抓住她再度欲行凶的粉拳,笑著道︰「你在我家,我自然是在你家嘍。」
「啊?」她怎麼听不懂他說的話?
「傻瓜,你今天走的時候忘了關門哪。」他寵溺地拍她一記頭頂。
她氣得瞪眼,隨即又想起兩人初相識時,他也曾這樣打她,不禁又笑了出來。
「那你就闖空門哦?」她斜眼睨他。
「你不也是闖空門嗎?」他環肩笑看著她,驀地伸手到背後,變了一樣東西出來,「喏,禮物。祝賀你得獎的。」
「這個……這個是——」她巴巴地瞪著他手中的cD,「你從我家玄關上偷拿的?」
他手里的這張CD,不正是她今天早上放在櫥櫃上的那張?
穆平看著她又羞又窘的可愛神情,不由得放柔了聲音問︰「我送給你的禮物,為什麼不拆開呢?」
此言一出,知秋立刻低下了頭。好一會兒的沉默扭捏之後,她才小小聲地囁嚅道︰「我……害怕那個是分手的禮物……」
「怎麼會?傻瓜。」听到這話,他整顆心都融化了。原來,她像他在乎她一樣地在乎他啊……他三兩下拆開CD的外包裝,露出專輯名稱。
「兩、個、人、的、森、林?」她一個字一個字地清晰地念出,末了,訝異地抬起眼看向他,「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含笑吻住她微張的唇瓣,也一並吞下了她的疑問和嬌羞的輕呼。
從陌生到熟悉的距離一直是個謎
喜歡已半聾半啞的愛情
在我眼中的你的樣子無關耳朵眼楮
常夢見的森林里四下無人除了你
我不管別人怎麼定義現實里的愛情
我相信我的夢境揭露的訊息
習慣了用孤獨的表情阻止別人靠近
卻不怕被你發現我脆弱的心渴望的心
我只要閉上眼楮想著你
就會出現兩個人的森林
把體溫交換成共同的記憶
世界很遠心很近
六樓B座的寬敞客廳內,四面皆環繞著森林的圖案,男歌手清朗深情的聲音在室內回蕩。
葉知秋和高穆平並肩坐在地板上,兩個腦袋靠在一起,四只手緊緊交握。
「哎,我有一個問題。」葉知秋忽然舉起一只手
發問,「這里為什麼要叫做‘兩個人的森林’啊?」
「怎麼,你有異議嗎?」他挑起一邊眉毛,斜眼笑看著她。
我是覺得呢,不如改成——」她將臉湊過去,笑眯眯地道,「一個人和一只狼的森林,怎麼樣?」
「你想得美哦。」他惡狠狠地吻住她的唇,「要改的話,當然要改成‘一只狼和一只松鼠的森林’。」
青翠碧綠的牆面上,畫著一只灰狼和一只松鼠。松鼠胖乎乎的,有橘紅色的絨毛;灰狼張著長長的嘴,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兩只小動物似乎都有了,幾分靈性,用憨傻逗人的微笑祝福著這對有情人。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