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是細心的,見她沒吃早餐,就買了她最愛的鮮榨果汁和面包……一個這樣溫柔的好男人呵.叫她如何能夠拒絕得了?
正在這時,敲門聲篤篤地響起來,她轉身拉開門,竟然見到高穆平的一張燦爛的笑臉。
葉知秋當下變了臉色,直將他往門外推去,「你來干什麼?快點兒出去啦……」
他被她推著,邊後退邊道︰「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所以擔心你——」「你閉嘴啦!」她氣急敗壞地低叫道。這話要是被那幫八卦女听去了,他們倆都會身敗名裂的!只得粗暴地將他扯進辦公室,「砰」地關上門,至于外頭的眼光有多精彩,她也顧不得了。
門一關,她就指著他的鼻子吼道︰「高穆平,你害死我了啦!」
斑穆平被她罵得一頭霧水,「我哪有?」
「你剛才的舉動,你知不知道多惹人誤會啊?我警告你,如果我們兩個被傳出緋聞,到時候我惟你是問哦!」她氣呼呼地走到桌後坐下來,抓起面包啃了一口。氣歸氣,早飯還是要吃。
穆平無奈地搖頭笑了笑,也繞過辦公桌走到她身後,雙手親昵地環住她,柔聲地道︰「傳出緋聞又如何?我們本來就在一起啊。」
他的話語令她渾身不自在地僵了一下。她臉色微變,輕輕推開他的手,「我……我們哪有在一起啊?」
「我以為經過昨夜以後,對于我們的關系,你我都有這份默契。」他神情開始嚴肅起來,很不樂意見到她那副急著想和他撇清一切的樣子。
昨夜?葉知秋臉上一紅,「昨……昨夜我們又沒有做什麼,你別瞎說哦!還有,什……什麼默契啊?我听不懂。」她別過頭去不看他,有些心虛。
「知秋!」他略微加重口氣,心里有些不悅,為什麼到了這時候,她還要扮鴕鳥呢?他蹲子,雙手扶過她的肩頭,強迫她面對他。
「我們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你別告訴我你想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如果是那樣,他會在吐血身亡之前先氣得失手掐死她。
葉知秋望著他,他那堅定而不容置疑的眼光令她更加心虛。她無法對著這種眼光坦承她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只得垂下了臉去。
「我也沒說想當做一切沒發生過呀!只是、只是……」她越說越小聲。
「只是什麼?」
「只是……我不想把私人情感帶到工作中去,這樣會影響到工作的效率的。你也知道現在我有多忙。」她情急之下隨便掰出個借口,說完了之後。心里越發自責。自己為什麼要對他說這種話?她心里明明不是這樣想的啊!
斑穆平深深地看著她,仿佛要從她滴水不漏的表情……
良久,他點點頭,露出一貫的溫文笑容,「我理解。你放心,緋聞的事我會替你擋掉,不會讓它困擾到你的。」
听了他這話,她頓時松了口氣,可是另一方面,又更加痛恨起自己來,她痛恨自己無法在他面前說出自己的心里話,她痛恨自己居然害怕讓別人知道他與她之間的關系!因為在她的內心深處,隱隱地存有這樣一個念頭︰他不是最好的,也因此——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天啊,她為什麼會有那樣丑陋的想法?他對她那麼好,而她卻懼怕承認兩人之間的戀情,還一徑地認定。「他不是她想要的!」哦,她真該死!她在心底咒罵著自己,卻見他在一邊體貼地替她把果汁搖勻,拉開拉環,再送到她嘴邊。
「你在發什麼呆?」他笑著問。
「哦,沒有。」她連忙拾回心神,乖乖地喝下一口。卻絲毫不覺得甜。他對她……太無微不至了,這樣只會讓她更加自責。
于是她伸手去開電腦,道︰「我……我要工作了,你要是在這里待得太久,會惹人懷疑的。」說完之後,她再度想咒罵自己︰葉知秋,你簡直是一個沒有心肝的女人!
然而高穆平卻絲毫不以為意,他站起身,「我明白,那我先出去了。」走到門邊,又回頭看向她,「你會對‘以吻為誓’的設計稿做出修改吧?」
「會啦。」她承接著他關切的眼神,不自然地扯扯嘴角。
「那記得,要用心哦!」他笑了,用手點點胸口的位置,那孩子般純真的眼神令知秋心里輕微地一疼,仿佛他那一點,點在了自己的心上。她張口正想說什麼,他已帶上門出去了。
葉知秋望著被關上的門板,好一會兒的失神。然後,她打開計算機中保存的設計稿,開始對其進行修改。鼠標上下移動了數次,不知是否因為鼠標墊不夠穩妥,手上怎麼也無法正確使力,害得她心頭一陣煩躁。
「SHIT。」她低咒著手上一用力,鼠標線都幾乎被她扯斷。
記得,要用心哦……
驀然,這句話輕輕撞進她的腦海;高穆平說這話時臉上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仿佛一盞明燈,把她心底的晦暗一下子點亮。
于是,她關掉電腦,隨手抓過身邊的一張打印紙,拿起筆開始涂畫起來……
「高穆平,你手上那些是什麼啊?」葉知秋望著高穆平手中一大堆的文件,胳膊里還夾了兩盤錄影帶,不由得覺得奇怪極了。
明天是星期天,為了準備珠寶大賽,整個「森林坊」已經很死命地打拼了近兩個禮拜,連她這個工作狂都忍不住要放自己一天假了,他卻為何自找苦吃帶一大堆文件回來看?
「你看了就明白。」高穆平走進房間,將文件交到她手里。
葉知秋皺了皺眉,低叫道︰「這麼重哦!」然而,當她看到首頁上的標題時,她不由得愣住了。
這是報紙的影印本嘛!上面偌大的標題寫著︰荷蘭富商一擲千金為紅顏,知名女設計師被傳為錢賣身。底下的一張照片上,赫然是她本人的臉。
她驚訝地看向高穆平,這是她的新聞沒錯呀!不過卻是兩年前的新聞了。當時的確有一位已婚的荷蘭富商在追求她,並且為了她鬧到要和妻子離婚;他也確實拿過錢給她,當時也被她義正詞嚴地拒絕了。結果想不到這件事還是被媒體知曉,在各大小報上肆意地渲染了一番。當時她氣得七竅生煙,為此還專門找過律師出面擺平。可是現在已經時隔兩年,連她都快忘記有過這件事了,怎麼倒被他給挖了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她一邊疑惑地問,一邊翻看下一張。
第二張同樣也是有關她的新聞,寫的是她一年前珠寶大賽得獎的專訪。
她又翻,第三張,第四張……全是她近年來見過報的新聞的復印件。她越看越模不著頭腦,實在不知道高穆平要這些玩意做什麼。
她迷惑地抬頭望向他,剛想開口問,他先說話了︰「知秋,不是我說你,你人緣還真差呢。」口氣是壞壞的戲謔。
「什麼?」她立刻瞪圓了杏眼。他在損她呢!
斑穆平笑了一下,接過她手里的影印本,邊翻閱邊道︰「去年的珠寶大賽上你得了銀獎,結果你居然批評金獎得主的設計作品風格媚俗,是對市場的投降;前年你被一個富商追,你當著一大堆人的面狠狠罵了他一頓不算,還叫律師控告他性騷擾;還有一次你被記者拍照,你把他的膠卷收掉,還威脅說要告他……」
「停,停,停。」知秋高舉雙手打斷他,「你剛才所說的那些都是陳年舊事了,跟現在有什麼關
系?」這麼老的報紙他還去查,他無聊不無聊啊?
「當然有關系。你不想知道是誰在花中放炸彈嚇你鳴?喏——」高穆平拍了拍手上厚厚的影印本,「答案就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