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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
「呃?」紫貂回過神來,然後一臉迷惘地望向面前的棋盤,「怎麼會?」
看到師妹愣愣的樣子,葉秉燭揚起一抹包容的淺笑,「紫貂,你不專心。」
「我……」紫貂不好意思地紅了臉。的確,這是今天早上的第四盤棋了,下了四盤,她也輸了四盤。大師兄棋藝雖高,可是她原本也不差呀,以往兩人對弈,總是互有輸贏,像今天這樣一邊倒的局面,還從未出現過呢。
可是,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在心煩意亂呢?難道大師兄就不著急嗎?梁王府的喜帖都發到手上了,大師兄怎麼還是那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一點兒都不擔心二師兄嗎?
放下手中的棋子,紫貂輕嘆了口氣,「唉,不知道二師兄現在怎麼樣了。」
提起尉可口,葉秉燭略帶嘲諷地扯起嘴角,「愛人要結婚了,新郎不是他,他現在自然不會太好過。」
紫貂略皺了一下眉。大師兄一向不是那麼小性兒的人,可是這一次,他生二師兄的氣怎麼生了這麼久還沒消?她實在有些想不通,「大師兄,你最近似乎……不太開心。」
「沒有的事,好妹子。」葉秉燭目光低垂地開始收拾棋盤。
「那……你還在生二師兄的氣嗎?」她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地追問。
「從來沒有。」拋下四個字以後,葉秉燭站起了身,走去前廳看銀狐和幾名捕快過招。沒有案子的時候,他常叫銀狐去指點屬下的技藝,反正銀狐除了一身好功夫之外又沒有別的什麼可以賣弄的,叫銀狐在一旁看自己和紫貂下棋,等于要了銀狐的命。
只有紫貂依舊呆坐在原處,思索著大師兄話中的含義。從來沒有?大師兄是說他從來沒有生二師兄的氣嗎?可是那天看大師兄罵二師兄罵得那麼凶悍,哪里像不生氣的樣子?
前廳。
葉秉燭走了進來,只看到銀狐閑閑地坐在兵器架上乘涼,其他的捕快早已沒了蹤影。
「人呢?」
「都被我撂倒了,忙著回房擦跌打藥去了。」
銀狐涼涼地一笑,惹來葉秉燭的皺眉輕責,「我是叫你指點他們一下,不是叫你真打。」哪有把自己人當沙包揍的道理?
「呵,你不提醒,我倒忘了,我自小就是這麼一路被你‘指點’到大的。」
葉秉燭淺淺地一笑,並不和銀狐斗嘴,只是坐到了師弟的身邊,卻听到銀狐咕噥了一句︰「不知道尉老二那家伙現在怎麼樣了。」
「你們兄妹倒是都很關心他。」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這句話葉秉燭已經听了兩遍。
銀狐側頭看著大師兄,「你不關心嗎?」
「我只關心他帶回來的證據。」葉秉燭轉開臉去,不讓師弟探究自己臉上的表情變化。
這個「老」男人在鬧什麼情緒?「你和尉老二到底怎麼了?」否則大師兄不會那麼失常,平常這兩個人可是相親相愛得很的。在銀狐的記憶中,大師兄甚至從沒對尉老二說過一句重話……「難道……是尉老二搶了你中意的姑娘?」
「銀狐!」葉秉燭輕斥。
「難道你也看上了那個相國小姐?」不是吧,他們師兄弟也會有為了一個女人翻臉的時候?
葉秉燭白了銀狐一眼,並不打算解釋。這個師弟總是白痴得讓他忍不住嘆息。
「那,你喜歡上我妹子了?」
「越說越離譜。」居然連紫貂都扯上了。葉秉燭站起身,手臂輕輕一勾,從兵器架上撈起一柄長劍,就地舞動起來。
銀狐也立刻一骨碌爬起來,赤手空拳地加入戰局。兩人你來我往,打得甚是好看。只是銀狐的手上雖然忙著打架,但嘴里也不得閑,「喂,大師兄,你還沒回答我,你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他們剛才討論的是這個問題嗎?葉秉燭一手捏個劍訣,就朝銀狐當胸刺去。這麼白痴的師弟,一劍刺死算了。
銀狐利落地後閃,輕巧地避過師兄的攻勢,乘機再問︰「要不然,是你喜歡上尉老二了?我就說嘛,認識你快二十年了,從來沒見你對哪個姑娘家動過心,原來你有特別的喜好——」話沒說完,劍鋒已架上了他的頸間。銀狐吃驚地睜大了眼——師兄是怎麼做到的?
葉秉燭驀地收劍,手一甩便把寶劍插回到了兵器架上。看著銀狐一副不可置信的呆相,他輕揚唇角,「下次再口沒遮攔地胡說,割了你的舌頭。」說罷,閃身進房去了。
銀狐迫在他的後頭,不死心地大叫︰「喂,那到底是為什麼?你慪氣總要有個理由啊!」
葉秉燭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他,「銀狐,」他突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你覺得我帥嗎?」
「呃?」身後的銀孤驚愕得差點兒沒跌倒。這是什麼鬼問題?
「你覺得我帥,還是你二師兄帥?」葉秉燭繼續問
天啊,大師兄中邪了嗎?怎麼會說出這種叫人听了會中風的鬼話?如果叫朝中的政敵听到這句話,他們「煙柳堂」以後還有臉在朝堂上混嗎?
可是……這他要怎麼回答?兩個都帥?
銀狐拼命地甩頭,大師兄瘋了,但自己不能跟他一起瘋。剛想開口說句正常的話來听听,身後卻響起了另一道笑謔的男聲︰「這個問題需要考慮那麼久嗎?當然是我比較帥。」
銀狐回過頭,並且在下一秒鐘狂喜地大叫起來︰「尉老二?!」然後轉頭沖里面大吼著,「貂兒,快出來,尉老二回來了!」
而一身家丁服色的尉可口只是定定地直視著葉秉燭,揚起手中拓印的一疊小紙張——「我回來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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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朦朧,透過地牢的一扇小窗映射進來,照亮了寒脂蒼白失色的容顏。她坐在潮濕的草墊上,雙手抱膝、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轉了幾轉,硬是沒有落下來。
她還是想不通爹為什麼會不由分說地把她關到地牢里來。今天以前,她甚至不知道這相府里有個地牢。記憶中,爹一直對她寵愛萬分、恩威並施,就算她犯下天大的過失,也從來沒有被他這樣嚴厲地責罰過。可是這回,爹為何要這樣待她?
包重要的是,爹臨去前的那一眼,讓她直到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害怕。爹不是一直都是慈祥仁善的嗎?他為什麼會有那種野獸般噬血凶狠的眼神?簡直不像她一直以來所認識和敬愛的爹了。內心深處,有太多的疑問尚待揭開,可是她心里卻有一個越來越清晰的可怕認知,讓她不敢輕易去思索這所有疑團的答案。她害怕爹和尉可口之間,有著並不簡單的牽連與糾葛,而這牽連與糾葛,正是兩人對立的由來。
尉可口……想起了心愛的男人,她心情越發沉重。他到底是誰?有什麼樣的身份背景和怎樣的目的?這個問題她曾經思索過千百遍,可是沒有一次是帶著這種恐懼的心情去想的。
他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可是他給了她承諾,說要回來接她。她……可以相信他的話嗎?
可口……輕吟出深烙進心里的這兩個字,她的心痛了。可口,她從沒這麼叫過他,以前總是連名帶姓地叫他,偶爾也會頑皮地喊他「相公」。她總以為,兩人相聚的時間還有很多很多,她可以盡情享受著相愛帶給她的快樂,從沒想過分離會這麼輕易地到來。直到現在他離開了,她才發現自己有多麼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