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人家是遠方的來客,你要發揚我們中華民族熱情好客的優良傳統嘛。乖,就和他去吧。」小莉在一旁插嘴。
「那……好吧,去哪?」
「喝茶。」
「有點心吃嗎?」
「嗯。」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就這樣,這個下午茶約會一直持續了一個早期。當然,除了下午的約會外還有星期天的約會,直到屯部川石回國。
這一天是丫丫的生日,和往常一樣,她會收到日本寄來的禮物。
第一年是櫻花的照片的標本。
第二年是一盒草餅。
第三年是一個水晶隻果。
第四年是一條精致的腳鏈。
第五年……
所以,她很想知道今年會是什麼。
當禮物到達後,她飛快地拆著禮物,這次的盒子比以往要大。她拿出信件,因為拆過兩封信,都沒看懂過,所以,這封信她看都不看就放到了專門放其他禮物和信的木箱里。她繼續拆,終于在盒子里發現了一件和服,淡綠的底色上有著七彩金魚的圖案。因為模索了半天都不會穿,她又把和服重新放了回去,抱著盒子開心地笑。
丫丫畢業快兩年了。她畢業後一直在新工業園區的工廠做質檢。因為各種原因,夏川電子有限公司已經是她換第三個廠了。
在生日沒過多久的一天,她在做完上午的工作後,想偷溜到更衣室翻翻口袋里的漫畫。這時,發現在走廊處的拐角有聲音。她走了過去,看到一個日本過來的翻譯正和一個紀律管理組的小姐糾纏不清。
整個工廠的辦公區和生產區是隔開的,而進每個車間都須換防塵衣和防靜電鞋,因為麻煩,一般都不會有人出來。就算有人出來是上洗手間也是反方向,所以更衣室附近一般是不會有人的。
所以,丫丫開始好奇,她站在壁角開始偷听。
「小姐,考慮一下吧,和我做朋友的話,我不但會很快調你去做文員,還可以帶你去日本。不然的話,你連現在的職位都保不住。」
「角田先生,對不起,我有男朋友了。」
「你再考慮考慮,不答應的話,你只有回流水線做工了。」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
「你別不識好歹了。」
「這……」
「不要听他的。」丫丫沖了出去,「你一定對每個漂亮女人都這麼說吧。帶她去日本?你帶得了嗎你?別在這里撒謊了。色字當頭果然是日本人的天性,我告訴你,死,要發春回日本發去,別在這邊污染我們中國的土地……」
「好像每次看到你,你都像一頭紅眼的斗牛一樣,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沒變啊,丫丫。」另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屯部川石?你怎麼會在這?」丫丫驚詫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男人。
「屯部先生。」日方翻譯一改剛剛的豬八戒樣,恭敬地行禮。
「丫丫,你和這位小姐回工作崗位,午飯時間我來找你。角田先生,你跟我來,我想,總經理會很想見到你。」屯部川石很果斷地接手了—切。
「哦,好,中午你再回答我的問題好了。」丫丫說完向車間走去。
中午的食堂。
丫丫很早就搶好了兩個位子,領了飯,坐在一個角落里。
餅了幾分鐘,屯部川石拿著杯咖啡走到丫丫對面坐了下來。
「哇!那麼多年沒見到你了,真是男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了。我真的很高興能再見到你。快說說你這麼多年都干什麼去了?」丫丫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了。
「漂亮這詞好像不能用在男生身上吧!」遇到丫丫,屯部川石只能容忍,「高三畢業後我就去國外讀書了,先是在德國讀了大學,再到美國拿了碩士學位。這些不是在信里都告訴你了嗎?」
「信?哦,那個啊,我看不懂。不過我都有好好收著呢,呵呵。」
「信是用來讀的,不是拿來保存的。收不到你的回信,我就想會是這樣。所以我後兩封是用英文寫的,你看不懂可以查字典。」
「那個那個,你也知道我平時有點忙嘛!」其實拆都沒拆開過,「這樣好了,我今天回去就看,我一定連夜地看,不停地看,廢寢忘食地看。」英文的?那還是別看了,她一見英文就頭疼。「對了,你在這里工作嗎?是什麼職位?」
「你認為呢?」
「一定是坐辦公室的,我看到這里所有國籍為日本的人都是吹著冷氣,吆喝著自己有著多大特權,自認為是上帝,你不會也是這樣吧?」
「會這樣嗎?你夸張了。一個企業總有一兩只蛀蟲,不能以偏概全。如果真的不做事的話,早就被開除了。」
「也是哦,可能是認真的人我沒看到吧,畢竟像我這種小職員一般是看不到高級主管。說半天,你到底是做什麼的?」丫丫用手支手她的腦袋問。
「我沒有職位,算是總公司派下來的人員吧。專門監察公司有無重大弊病。」
「怪不得呢,剛剛那麼神氣,那個都怕你。那你也沒有辦公室嗎?」
「我在總經理辦公室辦公。新任總經理你也認識,是風間。」
「哇!風間這麼神氣啊。早知道這樣的話,我應該和他多多搞好關系的。」這幾年她學油了,已經懂得特權階級的好處,「他和你的交情真好,還肯借辦公室給你。對了,你這份工作應該是臨時的啦?」
「大概兩個月吧。」屯部川石希望在這兩個月中理清對丫丫這些年的感情。
「兩個月啊,那你們住在哪?有空大家一起出來敘敘舊嘛!你叫上風間,我叫上小莉。可惜小真去日本留學了,她應該也想見見你們的。對了,小莉她今天上中班,我去打電話給她。她知道風間來了一定很高興的。」丫丫這個人一向有人來瘋的毛病。
「風間今天下午會去找她的。」電部川石阻止丫丫的行動。
「這樣啊,那也好,給她一個驚喜。對了,我還沒謝謝你呢,寄給了我這麼多禮物,我都沒送過禮物給你。」
「沒關系。」她喜歡就好。
「不過,那件和服實在是一個大敗筆,我又根本沒機會穿,也不會穿。不如,我還給你吧?你可以送給其他女孩的。」丫丫認為浪費東西是可恥的行為,何況那是好東西。
「不用了,我沒有其他人可送。」屯部川石不認為她會真的一次也穿不到,再說買的時候就覺得那花色穿在她身上才是最美的。
「你沒有女朋友嗎?」
「沒有。」
「那情人、未婚妻或老婆呢?」
「沒有。」
「我不信,你這麼好的條件,哪會不招女人來憐草惜石一番?」女人叫憐香惜玉,那男人只能叫憐草惜石了吧。「告訴我啦,你放心,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才不會在那邊管你或阻礙你的。你不告訴我的話我就自己查啦?」
「我給你權利管,你可以先做我的女朋友,再慢慢偵察。」屯部川石突然冒出一句,井用深邃的眼緊鎖著丫丫的視線,輕抿著薄唇,等待著她回答。
「喂,屯部川石,你開玩笑的吧?」丫丫開始緊張起來,從來沒有男生對她說過這種話。突然接受這種告白,還是這樣好條件的,只怕在夢里都會被驚醒。想到這里,她趕緊捏了自己一把,哎喲,真的會痛。
「叫我川石。」在稱呼上該讓她先習慣起來了。
「屯部……哦,川石。」這麼叫好不別扭,還得忍住笑,再這麼多叫幾次,遲早會憋得面部抽筋,「你是在玩笑吧?」
「我不開這種玩笑。」他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