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琦,請你……」
「蟻君?!」
正當念蟻君想再為自己力爭幸福時,一聲不陌生的呼喚頓時介入。
「紹華……」念蟻君有些呆愣地看著朝她走來的顧紹華。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是我認錯人了!」他爽朗一笑,「你沒戴眼鏡,還真的有點認不出來,嗯……變漂亮了!」
「謝謝……」
「換隱形眼鏡是不是比較舒服?整天讓鼻梁受壓迫,那很痛苦的!」
饒瑞琦看了念蟻君一眼,「你有近視?」
「我……」念蟻君頓時不知作何回答。
「是啊!你不是有深度近視嗎?當初我要帶你去配隱形眼鏡,你反應可強烈了!怎麼現在又想通了?改變主意後的滋味不錯吧?」顧紹華自顧自地發表言論,完全不理饒瑞琦的注視。
饒瑞琦心中充滿懷疑。為什麼蟻君要告訴眼前這男人她有重度近視?莫非……這男人曾經是她的目標?而嚴重近視這種謊話,是她為了要達成某種目的所捏造的?
「咳、咳!」饒瑞琦故意干咳兩聲,也順利地引起顧紹華的注意,「你好!敝姓饒是饒氏企業的大少爺,不知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饒瑞琦並非想炫耀自己的身分地位,他只是想確定對方的身分為何,如此一來。他才能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測。
「我叫顧紹華,是勢太集團的總經理。」他客套性地伸出手與饒瑞琦相握。原來蟻君心中牽掛、愛戀二十年的心上人,就是饒瑞琦。
饒氏企業對顧紹華而言,並不陌生,他也是商業界的一分子,自然曉得饒氏企業的財大勢廣,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念蟻君所選擇終生的對象,竟然是饒氏企業的大少爺。
「果真是你,看到媒體雜志不斷追蹤報導你們的新婚消息,我還真不敢相信。」顧紹華轉向念蟻君,「我從沒想過,你竟然會嫁入豪門,連婚禮也沒邀請我參加,真令我失望。」
彼紹華開玩笑似的抱怨,竟引起饒瑞琦嚴重的猜忌。蟻君沒邀請顧紹華前來參加婚禮,該不會是為了隱瞞什麼吧?
「抱歉。」念蟻君內心不禁對顧紹華產生愧疚,「因為過于匆促,所以……」
彼紹華見她將他的抱怨當真,趕緊解釋道︰「我是開玩笑的,你不用在意,不過,我還是要祝福你婚姻美滿。」
听到顧紹華能如此體諒她的過失,真的令她感到心寬不少。
「饒先生。」顧紹華一臉禮貌性的笑容,其中透露著羨慕,「恭喜你娶到這麼賢慧的妻子,我可沒有這種好福氣。」
饒瑞琦淡笑,心中已經認定顧紹華和念蟻君之間有非比尋常的關系。
「顧先生似乎很遺憾?」
「當然。」
「紹華!」念蟻君喝止。
她曉得紹華愛開玩笑成性,偏偏瑞琦是容易誤會的人,她豈能讓他在她和瑞琦尚存誤會之際,又憑空添加誤解呢?
「你今天……怎麼會來逛百貨公司呢?」
念蟻君的刻意轉移話題,更讓饒瑞琦起疑她是否想隱瞞什麼。
「我趁著休假,陪我爸媽出來逛街。」顧紹華絲毫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真的很巧,竟然能遇到你和饒先生,看來,我們之間緣分不淺啊!」
念蟻君回以他一抹微笑,「是啊!我們之間的確緣分不淺。」
兩人有默契地互予笑容,看得饒瑞琦眼冒火星,卻冷然不動。
「我該走了!讓我爸媽久等,我就成了不孝之子。」他看向英挺逼人的饒瑞琦,內心不由得升起一種甘敗下風的感觸,「饒先生,很榮幸能認識你,我先走一步,再見!」
饒瑞琦客氣地目送顧紹華遠去,心中卻有股不舒服的感覺。他竟有一種擔憂的心情,似乎有敵者侵入他的基地範圍,正蓄勢待發要搶奪他的寶物……不!怎麼可能?他竟然將蟻君視為寶物?
「我們走吧!瑞琦……」
念蟻君有些微怔。因為饒瑞琦正用一雙冰冷冷的眸子注視著她。
「你的行情還不錯嘛!」
「什麼意思?」
饒瑞琦冷笑,「他應該和你關系匪淺吧?是舊情人嗎?」
「不!不是。」她萬萬沒有想過他會這樣想,這種誤會太恐怖了。
「何必否認?」
‘瑞琦,請你千萬不要這麼想。我們可是夫妻啊!我是你的妻子……「
「夠了!別想用夫妻這層關系來壓我,更別自抬身價,在我面前,你什麼也不是!」饒瑞琦對她冷嘲熱諷,心中卻喚起一股無法形容的感覺,仿佛像是舍不得看見她失望的表情。
「別這樣好嗎?我們不是敵人啊!」念蟻君悲傷地看著他。
「夫妻?摘下你虛偽的面具吧!戴久了不累嗎?反正我們雙方的目的都已達成,你也不需要再扮演賢妻的角色。」
「目的?」念蟻君迷糊了。
她嫁人饒家,有什麼目的?就算有,也只是單純的為了與他相守一輩子而已!而他呢?他又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
「那麼想要我拆穿你嗎?可以!」他語氣一轉,「其實你利用我爸對那場車禍的虧欠。不斷地接觸我們,以聖人般的笑容對待我們,甚至連我突然的求婚,你都能背棄男友和放下惟一的弟弟而欣然接受我們,你如此處心積慮的接近,不正是為了滿足你的愛慕虛榮和復仇心理?」饒瑞琦的話語句句生刺,如同一把利劍,剌得念蟻君遍體鱗傷。
錯了、錯了!念蟻君在心里狂喊。她從不曾有這種可怕的念頭,為何瑞琦會語出傷人呢?莫非自己在他的印象中,始終如此低賤、骯髒?難道他以為自己嫁給他。全是因為他的家財萬貫、因為愛慕虛榮?
就在饒瑞琦對她的這一連串打擊及諷刺之下,念蟻君的冷靜徹底的被瓦解了,她面帶苦笑,淚水雖模糊了雙眼,但依然無法在她的壓抑之下奪眶而出,只能充塞在眼眶四周。
「你呢?你的目的是什麼?」
「為了使我那被你蒙蔽的父親高興。」饒瑞琦的眼神不再是冰冷,卻轉變成一種更教念蟻君痛心的鄙視眼光。「若不是我爸一心一意想補償你,又豈會向我逼婚?若不是被逼婚,我又豈會離家背井遠赴國外?一切全是因為你!」
是這樣子的嗎?原來是場新郎被脅迫的婚禮!念蟻君二十年來的等待,此刻正如被燃燒殆盡的野草,萬念俱灰了,那場歷歷在目的婚禮,突然間也變得虛假無比,恐怖得令她感到顫抖。
「我……還以為……你是愛我的。」念蟻君自嘲地笑了笑。
饒瑞琦一臉睥睨。追根究抵起來,他應該是排斥她的。
「別唬我了!這一套你還是留著說給舊情人听,搞不好很管用喔!」
「為什麼你這麼討厭我、不願意接受我?」
他冷然地問︰「你認為你有資格被愛、被接受嗎?」
「我……」是啊!她有資格被瑞琦愛、被他接受嗎?
她只憑那條手帕。和他曾經溫柔的眼神,就認定了他,而令自始至終,卻只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啞口了吧?你應該明白,我們之間根本不存在絲毫感情,擁有的結婚證書,就像張契約紙一樣,你可以達到享受榮華富貴的目的。只要你不干涉我的私生活,你所要的都可以獲得。」
「我只要你接受我!什麼榮華富貴我都可以不要!」念蟻君幾乎是沖口而出。
饒瑞琦卻無動于衷,她的一切,有什麼值得他在乎呢?
「我不要當少女乃扔、不要錢財名利,只要你能信任我、接受我、尊重我——愛我!我不是你所形容的那般處心積慮、惡毒,我不是貪慕虛榮才嫁給你,我也可以像小期一樣,選擇恨你們。但是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