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柳元卿叩見皇上。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柳元卿向皇上行跪拜禮,這也是給後面兩個女子做示範。
「愛卿平身。多日不見,柳愛卿越發出落得楚楚動人了。即便是朕後宮三千佳人能比得上柳愛卿的美人可找不出十個。」
面對皇上的戲言,柳元卿無言以對,只好尷尬地笑了笑。
「民女陶樂西。」
「民女李燃雪。」
兩人一邊說,一邊學著柳元卿的動作依樣畫葫蘆地跪拜下去。
「叩見皇上,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時皇上才轉移注意力看著這兩個女子。听國舅說三弟迷上了兩個青樓女子,並將她們一並帶回京城。什麼女人竟能讓從來不將女人放在心上的三弟如此在意?
「平身。」
陶樂西和李燃雪緩緩地站起,低頭垂手而立。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他倒要看看這兩女子有什麼能耐。
最先抬起頭的是陶樂西,她低了頭那麼久,脖子早酸得不像話,加上她對皇帝的樣子又頂好奇,之前礙于生命危險不敢擅自抬頭免得冒犯龍顏,現在得此命令還不趕快執行。
這個穿粉紅色衣裙的女子相貌平平無奇,應該不是她。
皇上只看了陶樂西半眼就不屑再看。只見她旁邊那個高挑縴長的女子抬起頭時,霎時驚艷不已。那是一種他從沒見過的美,她的眼中絲毫沒有半點因面見聖容而激動的神情,淡雅柔靜地佇立著,宛如飄落水面的一片雲。
「皇上,不知今召見臣弟有何旨意?」看到皇上盯著李燃雪半天回不過神來的模樣,他心里一陣不安。
听到朱載烈的聲音才回過神來的皇帝有點不好意思地假裝咳了一下,「沒什麼,只是听說三弟你回來了,想見你一面,沒什麼事。今天剛回來,你也累了,回府休息吧。」
「是。」朱載烈轉身退出去,柳元卿和李燃雪緊隨其後,只有陶樂西在一邊東張西望一邊走。
嘩啊!這皇宮里的東西真的不是蓋的,連個痰盂都是描金繪銀的,呆會兒看經過哪個房間,順手牽羊帶個什麼才行,難得來皇宮一趟,怎麼也得弄幾個紀念品回去,哪怕是皇家御用的尿壺也可以。陶樂西邊打算著,邊磨磨蹭蹭地跟在後面,走到門口都沒注意,腿一抬,沒跨過高高的門檻,應是整個人摔了個四腳八叉,頂禮膜拜似的五體投地地趴在地上。
「哎喲!痛死我了,這門檻沒事弄那麼高干什麼,想謀害忠良啊。」顧不得面子也摔成八塊,陶樂西趕緊七手八腳地爬起來,一邊揉著撞疼的膝蓋和手肘,一邊忍不住小聲地埋怨道。
大家都知道陶樂西摔倒,礙于皇上還在宮堂上坐著,誰也不敢冒然回過身去扶她,也不敢和她說什麼,只一味地走出宮門。
☆☆☆
餅了兩天,皇上召她們倆進皇宮內小住,雖然李燃雪有變成皇帝女人的危險,不過陶樂西完全不在意,爽快地答應了。
四人道別時,李燃雪和朱載烈這廂的柔情蜜意,羨煞了隔壁那廂的言簡意賅。
「柳元卿,你回去給我把行李拿過來,只要拿我和燃雪的背包就可以了。你記得把我的手機留在身上,發生什麼事時我好打電話給你。」
「就這些?」柳元卿雖不奢望她像李燃雪那樣給自己一個吻,但是……好歹也應該有點難舍難分的離別之情吧。
「還有什麼?」不就分別幾天嘛,有什麼舍不得的。可是……被他那雙烏黑濕潤的眼眸憂郁地凝視著,心腸再硬的人都受不了而化為繞指柔。想想這段時間他常伴左右,幾天不見會有點不習慣吧,「回去把東西拿來,我會每天給你打電話的。」
這話似乎令他非常高興,凝結在眼中的憂郁瞬間融化。
依舊閃爍如子星。唉,老天,可憐這風度翩翩俊美瀟灑的貴公子。
離開皇宮的路上,朱載烈一直憂心忡忡。
「別擔心,雖然皇上看上了李姑娘,把她留在宮里,但絕對不會做出什麼舉動。皇上畢竟是一國之君,禮教大統之事比任何人都更為慎重。」柳元卿試圖減輕他的不安。
「我不是信不過皇上會做出越矩的事,只是擔心燃雪她……」說到這兒斷然打住。如果說擔心燃雪會被皇上給予的榮華富貴,權利地位所誘惑,不正表明他對自己沒自信?假如燃雪真的被虛榮所惑,也說明自己的眼光竟蒙蔽到喜歡上一個貪慕虛榮的女子,「你倒輕松,陶樂西也被留在宮中,難道你就不擔心她?」不滿自己獨自擔憂,朱載烈提醒身邊的友人。
「樂西的好只有我才知道,用不著擔心有人看上她。」
「不是說她會被人看上,發生有人和你搶人的危險,而是說她有惹禍殺身的可能。」受不了他的氣定神閑,非得拉他和自己一起煩惱擔憂才行。
「這不用擔心,樂西在為人處事方面很有一套。」
他不像朱載烈那樣擔心著愛人被別人搶走,只是對陶樂西一直不肯正面接受他付出感情的事感到煩惱。
第八章
在皇宮住的這幾天里,雖然有點悶,但這兒的伙食不錯,陶樂西每次都把飯菜吃個一干二淨,每只盆子都像給貓舌忝過似的,干淨得可以照出人影。擦擦嘴後,陶樂西撥通了自己留在柳元卿手里的手機號碼。
電話那邊的等待聲才響,立刻就被人接听了,速度之快讓人懷疑對方是不是一直盯著手機響。
「是柳元卿嗎?」雖然她把手機留給柳元卿,但這幾天每次打過去有時是朱載烈接的。
「樂西,是我。」溫文儒雅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听得人心兒又甜又軟,「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皇宮的菜味道不錯。」
「……」听到這話,對方有片刻靜默,「那你是樂不思蜀,不想回來了?」語氣有點憂傷,「我知道京城有家很好吃的飯館,你一來就住進皇宮,我還沒機會帶你去吃,那兒的東西是全國有名的。」柳元卿熱切地說。
陶樂西想不到自己隨口說的話竟然讓柳元卿有那麼大的反應,當即又甜蜜又窩心。
「過兩天,我向皇上提出出宮,到時候你和朱載烈也要及時進來接我們。」
「好!我這就跟載烈說。」柳元卿興高采烈地回答。
「哎,等等,我還有事要問你,陰天師你找到了嗎?有沒有問到五星連珠是在什麼時候?」
「……」接下來是一段長長的沉默。
「喂……柳元卿……」陶樂西小小聲地喚道,看他是否還在听。
「你就不能忘了這事嗎?」柳元卿突然大吼。
陶樂西當場嚇了一跳,第一次听到他說話那麼凶,向來他說話都是溫和平順的幾時那麼大聲過。
「我……」陶樂西還沒說,電話就被掛掉了。
☆☆☆
幣掉陶樂西的電話,柳元卿放下手機,發泄怒火般地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原本還說想等他講完輪到自己和燃雪講幾句的朱載烈愕然地看著他。
從小到大,他還從沒見過柳元卿這麼焦惱不安,煩躁易怒的表情,向來沉穩冷靜的人,一旦情緒失控比平常人更令人感到可怕。
「元卿,你真的那麼喜歡陶樂西?」那女人相貌平凡得可以,又貪財又固執,還外加自私自利,任性無禮,最多就是個性活潑一點,除此之外沒什麼可取之處,為什麼柳元卿這個風靡三歲到八十歲所有女性,甚至一些特殊嗜好的男性也為之傾倒的美男子會鐘情于她?不懂,不懂。
長嘆一聲,柳元卿緩和了心中過于激烈的心情,看著窗外的流雲,「我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歡她,只知道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痛苦得像在煎熬。每次听到她打听五星連珠的事時,就覺得整個心痛苦得快要爆炸了……如果她回去了,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