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怎麼搞的?競在那里發愣,也不說話?琳達不是說她要找他談冽兒的事嗎?
她想起來了,是他!
那天坐在車里的那個可惡男人!
他那雙綠色的眼楮跟凌耀冽的如出一轍,她怎麼沒發現呢?
「原來是你!」指著他高挺的鼻子,朱炎憤恨地叫著,「你這個為富不仁的家伙。」
這女人吃錯什麼藥?亂對著他叫罵的,她還是頭一個!
「如果妳不想談事情的話,那就走吧。」說完,凌昊雷按下對話鍵,「琳達,帶朱小姐出去。」
這麼快就談完了?琳達感到有些奇怪,不過奇怪歸奇怪,總裁的命令她不敢不听,「好的。」
「等一下,我們還沒有談凌耀冽的事呢!」這樣就要把她趕出去,他真夠心狠手辣的!
「我看妳大概不想談吧。」凌昊雷氣定神閑地看她。
「哪有?我今天就是為凌耀冽來的。」今天她可沒這麼容易被打發,上次的那筆帳可以慢慢算,先辦正事要緊。
罷走進總裁室的琳達听見朱炎的話,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凌昊雷,看樣子他們根本沒開始談嘛。
「總裁?」
「琳達,妳先出去吧。」揮退了秘書,凌昊雷道︰「有事快說,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了。」
這一對叔佷還真是氣死人!她到底是倒了什麼楣,才會遇到他們兩個混蛋?
壓下心頭的怒氣,朱炎鄭重地說道︰「凌先生,對于凌耀冽在學校的表現,我想你應該略有耳聞吧?」
「我不太清楚。」凌昊雷淡然地搖搖頭。
他是知道冽兒在學校並非是個乖寶寶,但是由于冽兒從小受美式教育的關系以及他工作又很繁忙,所以他不太過問這些事,只要他沒有做什麼過火的事,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隨他去。
他這是什麼回答?竟然這麼理直氣壯地告訴她不清楚……她現在和他談的是他佷子郎!
所以說,學生的表現不好,有很大的因素來自家庭,他對自己的佷子一點都不了解不關心,那還有誰管得了凌耀冽那小子呢?
凌昊雷的回答讓朱炎越想越氣,怒火也逐漸在胸中燃起……
「你……」
「妳到底想說什麼?」凌昊雷口氣有些不耐,他可沒時間和她在這里閑扯,等會他還要見一位重要的客戶。
冷靜,朱炎!一定要冷靜!今天妳是來做家庭訪問的,絕對不能生氣。
她吸氣、吐氣,持續了約一分鐘,好不容易將怒氣壓下去——
「凌先生,我不知道作為凌耀冽的監護人,你是怎麼教育他和關心他的?但是從剛剛的談話听來,我清楚了一點︰你是個不合格的監護人。
既然你不知道他在學校的表現怎樣,那我來告訴你,調皮搗蛋惡作劇是他的強項,上課不好好听講,甚至帶頭搗亂,讓老師沒法進行正常的教學。」
他皺了皺好看的眉,感到有些驚訝。
冽兒在學校的表現不如人意,這他也知道一些,只是他不知道有她說得這麼嚴重。
據他所知,冽兒的老師已經換過好幾位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到目前為止,卻沒有一個老師來找他?她還是第一個呢!
看她的樣子像是剛出校門的學生,青澀得很,恐怕很難壓制住冽兒那小子,這也難怪,連約翰遜也會怕他家的冽兒,這樣女敕的女孩,怎麼會是他的對手呢?
不過,讓他感興趣的是,這女人竟敢指責他,看來她的膽子還蠻大的,很有意思!
他倒是可以犧牲一些時間,听听她對他佷子有什麼高見。
凌昊雷扯開一抹微笑,背靠沙發,雙手交握,閑適地問朱炎︰「如果妳認為我是不合格的監護人,那麼我該怎麼做才算合格呢?」
雖然他坐的地方離她有那麼一段距離,但是卻讓她有種被黑豹盯住的感覺。
不過,她又沒說錯!把生病的凌耀冽扔在家里,自己去出差,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盡職的家長會做的事。
哼,說就說,誰怕誰!
「如果你不知道該怎麼做合格的家長,那我告訴你!對凌耀冽這樣外表開朗、內心脆弱的孩子,不是讓他吃飽穿暖就夠了,而是要關心他在想些什麼。
你知道嗎?他在夢里哭著叫他媽咪不要離開他,由此可知他母親雖然已經去世四年了,但是時間並未治療好他心里的創傷,反而讓他把痛苦埋在內心深處。
你別以為他很堅強,實際上他很沒有安全感,他終究只是個十歲的孩子,他害怕親人離開,只剩下他獨自一人,現在他的父母都不在了,作為他唯一的親人,你是他最需要的人。
他生病時,只想見你,你不在他就不肯吃藥,可見你在他心目中有多重要,作為叔叔,你知道這些嗎?而你卻在孩子最需要你的時候去出差,你認為自己的行為合格嗎?連一個孩子都教育不好,我看這家公司用不了多久也會倒閉的。」
呼,好喘!
忍不住說了一大堆話,連呼吸都變得紊亂,她也不知道怎麼了,越說越激憤,聲音也高了幾度。
「妳說完了嗎?」見她停下不說了,凌昊雷才開口問道。
此刻,他一臉高深莫測,薄薄的唇抿著,深幽的綠眸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緊緊地盯著朱炎。
「說……說完了。」瞪著凌昊雷那漂亮得過分的眼,她沒好氣地回答。
「那好,」凌昊雷正色道,「朱小姐,我很感謝妳對我佷子的關心,但是有件事希望妳能明白,冽兒是我的佷子,也是以後凌雲的管理者,如果他沒有辦法從創傷中走出來,那麼他又有什麼能力來管理這間幾萬人的公司、怎麼面對以後的大風大浪呢?
有時別人的幫助可能會成為他情感上的一種羈絆,對他以後獨立處事沒有任何幫助,雖然妳是他的老師,但是我希望妳以後不要再插手他的事了。」
「你——」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她早已在他身上砍上十刀八刀,以泄心頭之恨了。
「我怎麼?」
「那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閑事,是不是?」這該死的家伙說這什麼話,真氣死她了,「拜托,要不是為了凌耀冽,我才不會到這里來呢!你這該死的大混蛋!」顧不得什麼形象和禮貌了,對這種冷血至極的人,她破口大罵比較快,這樣也能發泄她一直壓抑著的怒火。
凌昊雷微瞇著眼,睨視盛怒中的朱炎,薄薄的唇扯著一抹醉人的微笑,但那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
這女人向天借了膽嗎?竟敢罵他混蛋……
即使她是冽兒的老師,他也不容她在他面前放肆!
懊怎麼糾正她呢?凌昊雷眸中閃著趣味的目光。
他是不是讓她罵傻了,還是被氣瘋了?
被她痛罵一頓他還笑得出來?
雖然他笑起來非常迷人,但他這種詭異的笑,竟讓她不禁渾身打顫?
快逃!
朱炎的腦中才閃過這念頭,原本坐在她對面的凌昊雷已經貼近她眼前,離她只有幾公分的距離。
雖然他沒有那種嚇死人的魁梧身材,但是大概是經常鍛練的緣故,西裝下的手臂看來非常有力,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朱炎不自覺地向後退去,但退無可退,當她反應過來時,她已被圍困在凌昊雷和沙發中間。
看著她的舉動,凌昊雷有些滿意,這小女人雖然剛才義憤填膺地罵他,不過她似乎還知道懼怕,很好。
「女人,沒有人敢這麼和我說話,注意妳的態度。如果下次妳再這麼大膽,我不會輕饒妳,知道嗎?」凌昊雷的聲音低沉,有種說不出的魔魅感覺。
「我還有個會議要參加,失陪了。」說完,他離開了總裁室,只留下朱炎一人僵坐在屋內,她被他剛才的一番話給嚇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