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和克己到這邊來瞧瞧,意外地和玲子結為好友,于是熱心地幫忙拉客,望月會社那麼多女職員,一個比一個愛漂亮,市場不容忽視。
「以後我們不但會常來捧場,還會帶我們的親朋好友一起來,妳們要給我們打折喔。」兩個OL戴上訂做的項鏈、耳環,喜孜孜地對著鏡子照個不停。
「價錢已經夠實在了,還殺價什麼價?妳們有沒有天良?」由美幫朋友擋下。
玲子和麻利笑著交換一個眼神,真該頒給由美一個榮譽會員獎。
「由美,那個……」
「什麼事?」由美轉身看雀兒。
「謝謝妳幫我們介紹生意,改天我們請妳吃飯。」雀兒硬生生地轉變話題。
「朋友一場,干麼這麼客氣。」
沉浸在喜悅中的OL醒了過來,「說到吃飯,我們還沒吃午餐呢,快走吧。」
岸了錢,三個上班族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雀兒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問出口,她好想知道他的近況……好想、好想……
四個女生嘰嘰喳喳地出了武藏野的車站。
「就是這里。」
麻利高興地沖到她精心挑選的餐廳門口,後面跟著的三個人全愣住了。
矮牆後面是一大片雅致的庭院,春日花草盛開,讓人精神為之一振,薄暮中,一盞盞溫暖的小燈亮起,映照出長廊下一排隔間雅座,整家餐廳散發著古典的優雅與自然的悠閑。
「真的是這家嗎?看起來很貴ㄟ!」
「別怕,我和我阿娜答來過了,高貴不貴,所以沒有預約絕對沒有位子。我已經預約好了,進去吧。」
麻利和雀兒兩馬當先地進去,玲子和由美半信半疑地跟著,歐巴桑年紀的女侍穿著行動方便的改良式褲裝和服,親切地帶領著她們到座位上去。
「妳們看,後面是小河耶,風景好好喔--」雀兒驚喜地指著夕陽暮色。
「河邊全是櫻花,等到櫻花盛開的時候一定美呆了。」由美擠到窗邊,興奮地指著夾岸的櫻花林。
「到時候我們再來。」玲子也湊到窗邊。
「好哇、好哇。」推薦這間餐廳的麻利覺得很有面子,展開雙臂抱住下面三個美女。
「晚安,我來幫妳們點菜了。」
四個趴在窗口的女生連忙滾回座位坐好,不好意思地偷笑。
「杏子阿姨?!」接過菜單,由美這才看清楚前來點菜的人,訝然大叫。
涼介的母親?!雀兒嚇得用菜單遮住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杏子笑呵呵地說︰「原來是由美呀,難怪這麼皮,這麼大了,還像小孩子一樣掛在窗戶上玩。」
「杏子阿姨您怎麼會在這里?」由美高興地站起,拉著阿姨的手關心問道。
「這是我和幾個朋友一起開的餐廳,去年九月就開張了,有點事忙總比整天閑閑沒事干的好。」
「說的也是,涼介走了之後,我本來還有點擔心您,現在看您精神這麼好,我就放心了。」
走了?!雀兒一雙驚疑的雙眼偷偷冒出菜單。
听到熟悉的名字,玲子和麻利的視線不約而同地投向雀兒。原來如此,難怪她突然縮成一團、躲了起來,原來見著了無緣的婆婆。
「謝謝妳的關心,我很好,在他走之前,我們聊了很多,我很放心他,他也很放心我。」杏子揉揉由美的手,開懷地說︰「有空常來,阿姨給妳特別折扣。」
「謝謝杏子阿姨。」由美回頭瞄了龜縮在菜單後面的雀兒一眼。既然阿姨沒看到,就別戳破,免得難堪。
能見人的三人欣然接受杏子推薦的菜色,見不得人的在回收菜單的時候像沒骨頭似地貼在麻利背後。
「不打擾妳和朋友的聚會了。」
杏子欠身告退,她的前腳才一走,雀兒就跳了起來,搥打陷害她的家伙--
「麻利,妳是故意的是不是?」
「我根本就不知道涼介的媽是這里的老板,不然我早就跟她要折扣了。」麻利理直氣壯地打回來。
玲子好沒氣地隔開就要打鬧起來的兩人,擔心地問由美,「妳說他走了?什麼意思?」
「就是辭職了,離開望月會社了。」
「騙人--」雀兒失聲,「我媽說他就要升常務了。」
沒听過這消息的由美愣了一下,「真的嗎?可是他真的走了,已經去台灣了,听說在那邊投資朋友的公司,搞電腦設計去了。」
涼介去找江文晴了!青天霹靂直直地劈在雀兒頭上。
「妳不知道?」由美一副很傷腦筋的表情,「大家都以為克己在追妳,結果到台灣帶妳回來的竟然是涼介,涼介走了,看妳一副沒事樣,我本來還以為妳很無情,搞了半天,妳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真的不要我了,他去找江文晴了啦--」雀兒再也忍不住傷心地掩面哭泣,水龍頭一開就關不起來,淚水狂飄,最後干脆趴在桌上哭。
罷剛還在打她的麻利舍不得地抱抱她、拍拍她。
真就這麼散了嗎?玲子忍不住喟嘆一聲。
中年女侍也算是看過人生,送上菜後就悄悄退場,沒有多過問。
三個女生有一搭沒一搭地動著筷子,本來很好吃的菜變得味同嚼蠟,擔心的眼神不時飄向抽泣的淚人兒。
哭累了,她抹抹淚水,吸吸鼻子。「什麼時候走的?」
「回來沒幾天就又走了,匆匆忙忙的,連我們海外部的同仁想給他辦場歡送會都沒時間。」由美回答。
雀兒黯然地垂下雙眼。那就沒有錯了,在回來的飛機上他就是在考慮這件事,把她送回家,他該死的責任就了了,他就可以輕松地離開了,難怪,難怪會用那種訣別的表情跟她說莎喲娜拉。
イプスグ
江文晴身段好,做生意的手段更好,又懂涼介最喜歡的電腦,她……根本就比不上!
一想到開會時他們眉目傳情的模樣,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度涌出,麻利一張又一張地遞給她面紙,玲子柔聲安慰好久才讓雨勢稍稍停歇。
「妳就別太難過了,他會走也不全是妳的錯,也許離開望月會社對他反而是件好事。」看雀兒哭得傷心,由美也幫著勸導。
「怎麼說?」麻利和玲子都不懂。自家這麼大一間公司,隨便就是部長、常務,上哪兒去找這麼好康的事。
「還不都是浩二伯伯惹的禍。」
由美先看看四周,確定杏子沒有過來,這才娓娓道出當年望月浩二猝死在交際名花床上所引起的一場軒然大波。溫柔的杏子差點崩潰,而向來乖巧的涼介也一反常態,一天到晚和堂表兄弟干架,也許因為這樣,望月新一才會將涼介送到美國讀大學。
學成歸國,涼介受到望月新一的重用,難免遭嫉,因為有不少親戚在會社里工作,人多嘴雜,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出來了,這樣就夠讓涼介頭大了,再加上雀兒轟轟烈烈鬧那麼一場,他面子盡失,立場也更難堪了.
「所以我說離開反而輕松,以他的能力和干勁一定能為自己開創一番事業。」由美信心滿滿地說。
「等等,妳說的和我知道的不一樣……」雀兒冷汗狂沁,驚愕結巴地說︰「我、我不知道……他父親死在那種地方……他沒說過……我以為只是花心、只是……」
一知半解的她以為他父親只是有女人緣,還拿來消遣他,當時他的心情一定很受傷,她覺得頭昏,感覺腳下的地板垮掉,她整個人往下掉……
「那是他的死穴,他當然不會說了。」由美認為以雀兒和望月家的熟稔程度,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事,以未佐子護短的個性,又怎麼可能不打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