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錯了吧?要拿也應該是你拿錢給我。」
「手機拿來,第一件就是──不準再跟那些狐群狗黨鬼混。」簡杰強硬要求。
簡瑞安大聲抗議,「哇靠,連這也管,你也太超過了吧!」
「小七,兩千萬可沒那麼好賺,你要有覺悟才行。」這次簡杰鐵了心,一腳踩到底,一點空間都不留,嚴格執行改造兒子大作戰。
@#※◎¥£……簡瑞安瞪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咬牙切齒、心不甘情不願地交出手機。
「臭老頭,算你狠!」
想起兒子那種氣得差點死掉又不得不屈服的表情,簡杰就爽得不得了,有種重新獲得控制權的快感。
他的思緒從快樂的回想中拉回到現實,眼楮望向大客廳的另一頭,今晚的最佳女主角沈家千金正喜孜孜地和兒子說話,兒子到目前為止的表現也還算不錯,氣氛融洽,應該會有好的結果。
「你看看小兩口,真登對。」沈家二老喜不自禁,兩家門當戶對,兒女年紀相當,雙方家長都非常希望能夠老朋友變親家。
「可不是嗎?」簡杰得意地彎起嘴角。
棒著些許距離,簡瑞安淡淡地看了偷笑不停的老人家一眼。
炳哈哈,你們高興得太早了!雖然他不得不接受父親的安排見一些他不想見的人,包括合格準媳婦候選人,但是他可以不喜歡,他可以想辦法讓對方討厭他。
開什麼玩笑,他只打算賣兩年時間,可沒打算賣身。
「你在想什麼?」沈家千金笑盈盈地問。見過幾個貴公子,沒一個比得上眼前這位稱頭,一顆芳心雀躍不已。
「我在想,妳長得有點眼熟,好像……」他假裝思索片刻,隨即裝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對了,好像六本木的Miranda,不過她比妳活潑一點,她說她取Miranda這個花名,就是要比過『城市』里頭那個Miranda,夠嗆吧?」
被爛!拿風月場所的女人跟她這種千金小姐比,真是有夠爛!她臉上的笑容消退大半,試探地問︰「你常去那種地方?」
「也沒有,一個月去個幾次而已,人生苦短,開心最重要,妳說是不是?」簡里安裝出輕浮的樣子,想惹對方討厭。
開……開什麼玩笑!陽光男孩的外表下竟是個火山孝子。沈家千金收起崇敬的眼神,打探金玉外表下的敗絮。「听我爸說,你剛回來接班,不知道在這之前,你都在忙些什麼?」
「喔,這個呀,說起來有點丟臉,我呢在外面混了兩年,我老頭對我是失望透了,差點就不認我這個兒子,不過好險我是他唯一的兒子,外面混不下去了,回家混,反正家里有的是錢,躺著花也花不完。」
沈家千金這下是完全斷念了,羞惱地看了還在高興的父母一眼,難不成爸媽要她嫁給這種爛貨?她才不要呢。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她忍著不發脾氣,假意去洗手間,回來之後坐回父母身邊,不再搭理簡家公子。
簡杰看出事情不對,卻又不能當著客人的面教訓兒子,一直到送走客人,他把兒子叫到跟前問──
「你和沈家小姐都聊些什麼?」
「忘了。」笨蛋才會告訴他。
簡杰氣急敗壞地說︰「你騙鬼,是不是故意惹她生氣?我警告你,下次別再跟我來這套,不然我就……」
「不然就怎樣?你選的那些不合我胃口,想抱孫子的話,我去外面生給你。」簡瑞安涼涼地打斷父親的怒斥。
「你敢去外面給我亂搞試試看,你的兒子是要承繼我們簡家香火的重要繼承人,母親的出身怎麼可以不好。」
救人喔,誰來把這個老骨董抓去博物館關起來,都什麼時代了,還有人講這種話。要不是怕事情沒完沒了,要不是答應條件收了錢,他真想吐他的槽。
叩、叩、叩、叩,鏘──
一本金剛經終于念完了。
簡瑞安兩眼渙散,腦袋一坨醬糊,回到房間像殭尸一樣直挺挺地倒在床上,懶得洗澡,月兌了衣服就直接鑽進被窩里,覺得很累,卻沒辦法馬上入眠,極為不安穩地翻身,而後深沉地吁了一口氣。
差不多午夜了,地球的另一端也已經中午了,鐘家上下正為晚上的聖誕Party忙,而她也會盛裝參加。他開始勾勒她窈窕的身影、美麗的容顏,以及甜美的笑容,一片死灰的腦袋才透出些許愉快的色彩。
這次父親是真的吃了秤坨鐵了心,管制之嚴遠遠超過從前,工作、進修,把他的時間排得滿滿的,二十四小時緊迫盯人,就連放假也安排一大堆無聊的拜訪和會面,包括他精心挑選的媳婦候選人。而他必須遵守男子漢的諾言,接受一切的安排,咬牙苦撐過這兩年。
像惡性循環似的,因為怕她不肯接受那筆錢,所以他不能讓她知道他和父親之間的約定,因為不能明講,所以他不能開口要她等兩年。
他本來是想裝得很瀟灑地哄她回去,沒想到搞得那麼尷尬,真是大失敗。
也許她會對他感到失望,也許她會接受別人的溫柔安慰,也許她永遠無法得知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他悵悵然地苦笑一聲,也罷,只要她從兩千萬的緊箍咒中解月兌、只要她自由、只要她快樂,就足夠了,這是他愛慕她的方式。
新年假期結束,又是新的一年。
精機廠的維修部門,正在換零件的簡瑞安一個閃神,手指被齒輪咬住,痛得猛然抽回手,旁邊的技師靠過來查看,還好只是小傷。
他一臉嚴肅地教訓,「最近你是怎麼了?老是心不在焉,我們面對的是機器,一不小心可能會造成很大的傷害,一定要專心、專心。」
「對不起。」他想自己大概是漏電了,沒電似的不來勁。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跟你受傷的手指頭說。去去去,去上藥!」
簡瑞安無精打彩地晃進旁邊的辦公室,拿了藥箱擦藥包扎,電話正好響起,他接了起來。
「有我的訪客?姓鐘的小姐?!」
他掛上電話,大步奔向辦公大樓,沖進總經理室,一看是鐘婷,他失望地翻了一個大白眼。
「簡瑞安,你這是什麼意思?要不是凱文正好是你大姊夫的學弟,你打算就這樣躲起來了嗎?」鐘婷站起來氣勢洶洶地質問。
「我沒事干麼躲?」簡瑞安懶懶地坐下,經過那樣尷尬的場面,他也不怪她對他齜牙咧嘴。
「我妹妹呢?快把她交出來!」
「小曼早就回去了。」他眼楮掃過陪她一起來的莊凱文、一向很少來公司找大姊的大姊夫,還有難得對他板著臉孔的大姊,他猛然倒吸一口氣,愕然反問︰「難道她沒有回去?!」
「你裝得可真像,你這個小偷。」
「我沒裝,半個月前她就應該已經回去了,她真的沒回去?」
那時她大聲地說她馬上就回去,從那之後就再也沒見到她,錢也沒被退回來,所以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她已經接受那筆錢,回波士頓當她的小鮑主,而他繼續服他的有期徒刑。
「是真的。」莊凱文拉住情緒激動的鐘婷,向鐘婷以外的人解說。
隨著日子愈拉愈長,鐘家終于失去耐性了,透過律師事務所要莊凱文進行了解。莊凱文和曼沁在傻樂為咖啡館中踫了好幾次面,但無論怎麼勸,她就是不肯回去,聖誕節前,她要莊凱文代為轉交兩千萬,言明想留在台灣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