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是他的兄弟,她是他的……她幾乎月兌口說出殷切的渴望。
人一急,不經考慮就沖口而出的話往往是最誠實的,誠實到連自己都會被嚇到。
這一瞬間,她終于弄懂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麼,她在期待他跨過朋友那條線,期待他給她擁抱、給她溫存,期待更多更多……
「千金大小姐,妳的臉好紅喔。」簡瑞安開心地把自己的臉湊到她旁邊,要黃正規比比看誰的臉比較紅。
才剛弄懂心思,心中一片混亂,曼沁一點都不欣賞這種帶著醉意的幽默,她扁嘴推開他,大聲地辯解,「簡大哥,我不是千金大小姐。」
他瞇著眼看她幾秒,然後大笑。「我知道,妳是二小姐。」
「簡大哥,我是說真的──」
「等一下。」黃正規發覺不對,一手拉住就快要發飆的曼沁,另一手伸出五指開始倒數計時。「五,四、三、二、一──倒下!」
簡瑞安還真的應聲倒下,匡的一聲撞在桌子上,紅紅的臉上還掛著憨憨的笑容。
「又掛了──」
「才喝幾杯?他酒量這麼淺嗎?」本來以為他們是在鬧著玩,沒想到他真的醉了,她很意外。
「他根本就不能喝,只是每次都逞強。」黃正規把醺醉的他丟上沙發,「真是的,我都還來不及吐苦水他就掛掉了,不知道是誰陪誰喝。」
黃正規端起酒杯,咕嚕又喝掉一杯,好像恨不得跟他一樣睡死算了。
「沒關系,我陪你。」看他孩子似的睡臉,那股無名的煩躁再也發不出來了,反而覺得有點哭笑不得。
幾杯黃湯再下肚,黃正規開始細細碎碎地埋怨移情別戀的女友,發誓下次要找個更好的女人,轟轟烈烈愛一場。有道是酒入愁腸更易醉,不消片刻,黃正規也掛點了,靠在另一張沙發上呼呼大睡。
曼沁噴笑出來,搞了半天她的酒量最好。
眼眸輕轉,她緩緩坐近簡瑞安身旁,縴縴十指情不自禁地爬上他的俊容,撫過英挺的濃眉,滑下微凹的眼窩,感覺到唇邊胡碴的微刺,最後停留在溫潤的薄唇上。
粉唇憶起了微妙的酥麻感覺,她懷著羞怯忐忑的心情將唇壓在他的唇上,生澀地輕囁吮吻。
醉中的他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自然地啃起湊到嘴邊的香甜,她一驚,羞慌坐起,等弄清楚他醺醉未醒,她不禁失笑。
再過不久,她就要去美國了,從此天涯海角,這段才剛萌芽的感情也只能悄然地收進心底。
「簡大哥,謝謝你,謝謝你給的一切……」
就算是夢中也無所謂,她需要他的吻,讓她度過未來沒有他支持的日子。她拋開矜持,再度親吻他,戀戀不舍地與之廝磨……
出發的兩天前,王兼禾在家里為妹妹辦了一個小小的送別會。
「人家好舍不得妳喔!」幾個好朋友依依不舍地圍著曼沁,曼沁不禁紅了眼楮。
「喂,說好不哭的。我們可以去美國找她玩,她也會回來看我們,干麼把氣氛弄得那麼悲傷。」死黨廷芳提醒大家。
「來美國一定要來找我。」曼沁再度叮嚀好友。
「一定,听說妳老爸家有夠有錢的,說什麼也要去沾妳的光、揩點油。」廷芳忍下離情,笑嘻嘻地摟住她。
「就是呀,小曼現在看起來就很有大小姐氣派了。」同學玉琳發出贊嘆。
「當然,三分人七分妝,有錢就是不一樣。」鄰居依依理所當然地說。
「錢當然重要嘍,不過老師也是功不可沒。帥哥老師呢?」廷芳沖過去把和莊凱文說話的簡瑞安拉過來。
幾個女孩起哄似的把他推到曼沁面前,兩人四目相望,停拍一秒之後,各自移開視線。
廷芳好奇的眼楮骨碌碌地轉了一圈,猛然冒出的疑問沒敢問出口,免得徒增傷感,開起玩笑地說︰「簡大哥,你把小曼訓練得這麼好,有沒有意思再接這種課?一定會賺翻的。」
簡瑞安笑著搖頭,「不要吧,這次全靠朋友的幫忙混過關,要是靠出賣他們賺錢,一定會打死的。」
「好可惜喔,不然人家也想請你幫我訓練一下,搞不好有機會把上上流社會的帥哥,風風光光地嫁入豪門說。」玉琳失望地說。
「憑妳的長相,嫁給慈善家比較快。」依依的嘴又快又毒。
「厚,依依最壞了。」玉琳萬分舍不得地摟住曼沁。「還是妳最好,從來就不嫌我丑。」
「妳根本就不丑,我怎麼嫌?」
眼尖的廷芳早就看見簡瑞安搋在口袋中的小盒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要送曼沁的臨別禮物,等了一個晚上也不見他拿出來,小姐她沒耐性地催促簡瑞安,他只好靦地拿出來。
「還等什麼,快打開。」果不其然地幾個女孩子失控地鬧了起來。
「好漂亮──」
那是一條簡單的銀項鏈,墜子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微微吐露的花心綴著一顆晶瑩的石榴石。
曼沁驚喜地抬頭看他,心跳一直加快。
「快幫她戴上!」廷芳推推愣愣站著的他。
「就是怕妳們起哄才不想現在拿出來嘛。」被幾個可怕的女生鬧得他都不好意思起來了。
「哦,原來是我們礙著了你的好事,走嘍、走嘍。」玉琳曖昧一笑,轉身作勢推其它人離開,想讓小兩口單獨相處。
禁不住鬧,簡瑞安只好應觀眾要求幫她戴上。她感動地撫著煉墜,讓他的一片心意貼在她的胸口。
炯亮的眸光漸沉,泛出疼惜的柔光,以及深深的不舍,他溫柔地祝福,「含苞待放的花蕾躲在羞澀之中,終有一天會等到屬于她的春天,到時候一定會開出世界最美的花朵。祝妳幸福。」
「謝謝。」全世界再也沒有人像他這樣了解她、疼惜她,拚命壓抑的離情涌了上來,半垂的眼楮熱了起來。
「別哭。」他拉起衣服幫她擦眼淚,拿出最最爽朗的語調安慰她,「山水自有相逢時,總會再見的,開心點,笑一個。」
愛鬧的朋友們也紅了眼眶,圍上去抱成一團,柔聲地互相安慰,曼沁這才破涕為笑。
此時,王家嫂子徐圓突然沖了過來,驚慌失色地大叫。「不好了,妳哥也要去美國,快去勸他,叫他不要去,你們都去美國了,那我怎麼辦?」
一伙人全跟了過去,只見王兼禾臉紅脖子粗地和莊凱文爭論,莊凱文被他逼得失去慣有的冷靜。
「哥,你也要去美國?」曼沁驚訝地拉住扮哥。
「我去美國做什麼?是莊律師隨便說說。」王兼禾氣憤難當地用力噴氣。
莊凱文耐性全失地說︰「我不是隨便說說。既然無論我怎麼說明,你都沒辦法放心,不如你親自到波士頓一趟。」
一整個晚上王兼禾抓著他不放,問東問西問到他快瘋了,干脆建議王兼禾親自去一趟,反正鐘家有的是錢,不會在乎多付一張機票的錢。
「你只要保證一切沒問題就好了,干麼叫我去美國?」隨著出發的時間接近,王兼禾擔心妹妹的心情已經到了緊繃的程度。
「你叫我怎麼保證?」他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無力感。
「你這樣,我怎麼放心把妹妹交給你帶走?」
「所以我才建議你親自去看看,可是你又不肯去。你到底要怎樣?!」
徐圓緊張地拉住老公,一雙賊賊的小眼楮算計起簡瑞安。「簡先生,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幫我老公跑一趟美國吧。」
「我去美國?!」簡瑞安愣愣地指著自己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