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看起來好年輕,一點都看不出來有這麼大的女兒。」他禮貌地向林母打招呼,當然不忘說句好听的。
「哪里。」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林母笑得花枝亂顫。
「我們別堵在樓梯上講話,媽妳先回去坐一下,我有點事和他說,等一下就過去。」緊張地打發母親回座位,林靈拖著向南靖上樓,鄭重地警告,「你不要在我媽面前亂講話,我媽很單純,很容易當真的,你別害她擔心、害我解釋不完,」
「妳緊張什麼?我們只有抱過、親過而已,又還沒怎樣。」他皮皮地說。
她沒好氣地打他一下。「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這麼說,我都不計較被你偷吃了,你好歹也懂得感恩,好不好?」。
「在媽媽面前裝乖小孩?」他有種掐住她死穴的快感。
「我就不信你捻花惹草的事情會一五一十告訴你爸媽。」
「怪只怪妳運氣不好,被我踫上了。」
「總之,你別亂講,不然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她有些尷尬地指指洗手間的牌子。「我要去那里,你先下去。」
向南靖莞爾一笑,下樓找林母,和她閑聊起來。
林母看他們熟稔的樣子,斷定他們是挺熟的朋友,加上這年輕人的氣度,談吐
輕易地搏取了她的信任,于足她冒昧地開口請求幫忙。
「向先生,我想拜托你幫我勸勸小靈,勤她早點搬回家住。乙
「難道她是離家出走的?︰垣挺像她這小表會做的事情。
「也不是,事情是這樣的。」林母輕嘆一聲,說起原委。
原來,林靈的同學兼死黨余詩曼在大三升大四的暑假突然車禍身亡,好友的驟逝給了林靈不小的沖擊,改變了她的生活方式。
「她說人什麼時候會死,誰也不知道,她從小到大被保護得太好,以至于什麼事都不知道,所以她想要暫時離開家,一個人獨立生活試看看,我們夫妻拗不過她,就答應她了。」
「現在為什麼又要她搬回家住?」
般不好是她在外面玩得無法無天,被父母知道了,想把她叫回家,好好地管教管教。想裝乖?來不及了!
「我們舍不得呀。」林母心疼地說︰「本來以為她撐不了多久,沒想到她玩真的。以前她連家事都沒效過,現在竟然到處打工賺錢,最近也不拿我們給的錢了。她的心意我們懂,可是實在沒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這實在出乎向南靖的意料。
從林母一身貴婦打扮看得出林家家境頗為寬裕,林靈放著千金大小姐不做,甘願打工過苦日子,這小妮子還真滿腦子古怪。
「同樣都是年輕人,你說的話她比較听得下去,有機會幫我勸勸她。」林母懇切的請求幫忙。
「好,我會的。一垣滿腦子古怪的小妮子還真挑起了他莫大的興趣。
解放後的林靈輕松地下樓,加入兩人的談話。
「有沒有乖乖?」意思是有沒有亂講話?
他微笑回視。「妳還挺有趣的嘛。」
她愣了一下,回頭問媽媽,「媽,妳跟他說了什麼?」
「隨便聊聊,沒什麼。」林母擦擦汗,怕女兒反彈,不敢讓她知道她拜托他的事。
林靈看看母親做賊心虛的表情,再看看向南靖玩味甚濃的笑容,確定有鬼。
林母心疼地拍拍女兒的手。「妳呀,別把自己搞得這麼累,忙得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妳爸很想妳,從紐約回來以後一定要回家看他,知道嗎?」
「對不起嘛!」林靈拉住媽媽的手撒嬌。
「妳要去紐約?好巧,我後天也要去紐約。」向南靖訝然地說。
「好老套。」
「不信?到了打手機給我,我請妳吃飯。」
林靈頑皮地打了個大哈欠,向南靖沒好氣地白她一眼。還真是個不識貨的小妮子!
第三章
四月,紐約國際車展,北美規模最大的汽車盛事,每年都吸引超過一百萬的參觀人潮。
現場車商雲集,百家爭鳴,各式各樣的夢幻車種、概念車款都搶著展示亮相。
盛大的展示會場內,品牌和品牌之間的競爭白熱化,車商和車商之間競爭也是不達多讓的激烈。
「哈士登先生。」
守在會場外面的向南靖和助理馬坤成大步地走向剛下車的目標人物,哈士登汽車的CEO執行長約翰?哈士登。
「原來是向先生。」五十歲的哈士登禮貌性地打聲招呼,沒有多余的動作和表情。
隨行的兩個保鏢沒有阻擋向南靖,因為他們跟老板一樣,對這昨天剛見過的東方美男子印象深刻。
馬坤成將手中的數據送到向南靖手上,他微笑地遞給哈士登。「這是昨天我們談到的詳細內容,請您參考。」
「不用了,吳先生已經跟我解釋過了。」哈士登推卻。
「看過這些詳細資料,哈士登先生就不會相信吳先生的片面之詞了。」向南靖鍥而不舍,不料對方還是不肯收下。
「听說,向先生做生意的方法很『有趣』,跟我們哈土登的優良傳統、高貴格調恐怕不合,更重要的是我們追求的是長期而穩定的發展,而不是短暫的利益,這點要讓向先生失望了。」
向南靖微微一笑,想必吳家為了保住代理權,向哈士登說了不少他的壞話,這是意料中的事,只是哈士登竟然固執到連數據都不肯拿,這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炳土登的腳下沒有停住,向南靖也跟著移動,他鼓起三寸不爛之舌繼續游說,希望他至少能收下這份資料。
參觀群眾的目光被這一行人吸引住,大老板固然氣派非凡,但是那東方年輕人才是眾人注目的焦點。
品味出眾的打扮,瀟灑自若的氣度,更別提那帥氣的臉孔,大家紛紛猜想他是從東方來看車展的電影明星。
「向南靖,你不要白費心機了。」
向南靖轉身望向那烏鴉報喪一般的聲音的主人,吳家少東吳隆思,他身後還跟著一串粽子,他還是這麼死要面子、愛擺架式。
「原來是吾攏死。」他故意念走音。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吳隆思生氣地大叫。每次踫頭,向南靖都故意用台灣國語把他的名字念歪,隆思,偉大的思想,多好的名字,竟然被他念成攏死,全都死,多討厭的家伙。
向南靖挑釁地揚揚眉,反正梁子也不是今天才結下的,不差這一次。
吳隆思怒視向南靖,雖然男人靠的不是外貌,但是他看到那張囂張的俊臉就有氣,更讓人生氣的是那張吐不出象牙的賤嘴。
「我已經把你卑劣的行徑全都告訴哈士登先生了,他不會相信你的鬼話,你還是乖乖地去看車展,然後乖乖地回台灣,想都別想了。」听說向陽集團想要搶奪代理權,他事先早就打了好幾支預防針。
「做生意不就是這麼回事嗎?說你有多白痴,我信,說你有多清高,我不信。」向南靖涼涼地回嘴。
吳隆思氣得快冒煙,要不是哈士登在場,真想趁機海扁他一頓。
「哈士登先生,我們走,不要理這個小人。」
向南靖看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有些泄氣地把數據丟回給助理。既然正面出手不行,那就得想迂回前進的辦法。
「唉--」向南靖垂頭嘆了一聲。
「萬事起頭難,特助別泄氣。」難得足智多謀的老板會咳聲嘆氣,馬坤成趕緊為他加油打氣。
「唉--如果哈士登的CEO是個美女就好了,追起來也比較帶勁。」
「ㄜ……」啊諾內,果然是特助。
「走吧。」
「走?去哪里?回旅館想對策嗎?」
「回旅館干麼?來都來了,當然是看車展。」向南靖邁步走向展示場,暫時拋開剛剛的難堪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