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原來是妳的烏龜殼!」韓烈挑挑眉,動手將她的頭轉了回來,他不準她逃避這個問題。「妳是女生,為什麼要裝成男生的模樣,還要用那個礙眼的東西護身,為什麼不直接做個女人?」
「女人有什麼好當的?」龍熙磊移開視線,咬了下唇才說︰「你覺得以我小時候的環境,做女孩有可能嗎?從小就被父母丟棄,在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男人們如果知道了我是女孩,我還能平安的生活下去嗎?搞不好會在某處過著受辱的日子。」
「妳是故意在保護自己?」韓烈蹙起眉,心疼她兒時受過的苦難。
「我原本以為自己是個男孩子。」龍熙磊苦笑起來,嘴邊有抹嘲諷的意味。
「我是在八歲那年,跟別的男孩一起洗澡時,才發現自己跟他們的不同。」
「當時妳一定嚇壞了吧?」韓烈只要一想到她有被人污辱的可能,心頭的那一把火就發狂似的燃燒起來。
「我嚇得猛哭,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麼怪病,怎麼身上缺了樣東西。」龍熙磊呵呵輕笑起來。「後來還是些善心的女賭客,她們帶我認識自己的身體,這才告訴我我是女生。」
「妳的父母是混蛋!」韓烈真想將手掐在那兩個家伙的脖子上,告訴他們--拋棄子女天理難容。
「那女人,懷孕了五個月後才發現她懷了找,她想了不少辦法墮胎卻一直沒有成功,直到我出生,那女人卻笨得以為她生的是個男孩。
之後我就如他們所願,把自己當成男孩子看待。」龍熙磊破他認真的樣子逗得輕笑不已。
「沒有人發現妳是女兒身倒還情有可原,但妳又是怎樣以男孩的身分進入龍家的?」韓烈看到她一臉小舒服的模樣,索性躺到床上去,將她的身軀小心地挪到自己身上,將她的小頭顱置在自己頸間,溫柔地伸出手撫模她的頸項。
「十六歲那一年,我認識了我生命中的第一道陽光--她是個美得像天使般的女孩,我叫她神仙姐姐,她在跟她媽媽去賭場的途中遇到搶劫,剛好我路過救了她們,但卻因此受了傷,她們在知道我的身世後想要收留我,神仙姐姐便幫我做了假胸膛,而她媽媽則是以男孩的身分將我帶進龍家。」
「那個神仙姐姐是誰?」韓烈撫過她受傷的背,心中很高興那里已經不再破皮流血。
「她是我見過最美的人,也有個很美麗的名字--龍婧婷。」龍熙磊的眼眶含滿熱淚。「她和她媽媽舞櫻姬對我就像是對妹妹、女兒一樣看待,並暗中保護我在龍家不受傷害。」
「龍家人的眼楮都瞎了嗎?竟沒看出妳的與眾不同?」韓烈疼借她眼眶巾暗含的眼淚。「可憐的女孩,妳究竟吃了多少苦,連身為女子的權利秈幸福都沒有享受過,不公平啊!」
他溫柔的低語催出了龍熙磊的淚,她咬咬唇還是控制不住清淚下滑。
「龍家四子都是養子,每個人都有自己心底的傷痛,保護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不去挖掘別人的故事,就可以試著掩蓋自己的過去。」
「那長大之後呢?妳的舉止言談畢竟與他們不同,龍星總裁龍曜騰,鬼才神醫龍天擎,華泰總裁籠羽翼,每個都是黑白兩道響當當的人物,難道他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情不自禁用手揉搓她的發,韓烈苦笑著讓她躺在自己身上,抱著她不能有所動作,真是個苦不堪言卻又甜蜜的折磨啊!
這個溫香的小身子暖暖軟軟地磨蹭他的身體,害得他血液又開始不正常的流動起來。面對她的軟玉溫香,他只得苦苦抑制自己的亢奮與沖動,墨黑的臉頰已經泛出滴淌汗珠。
「剛開始時你不也以為我是男人,為什麼?」龍熙磊伏在他身上,近距離地听到他的心跳,她的反應是膽怯又羞赧的。抵著他堅硬的胸膛,龍熙磊白皙的臉頰上滿是醉人的紅雲。
「因為妳的身邊有女伴,還有妳膽大妄為的舉動。」韓烈一想到此臉色就凝重起來。「妳該不會對女生有異樣的情愫吧?妳又調戲過幾個像我那樣的男人?說清楚!」想到她曾用那調皮可愛的模樣對別的男人撒嬌,韓烈就不爽到了極點,不過他也理解到,為何她對龍婧婷會那麼保護有加。
「我只調戲過你一個男人。」
紅雲密布的臉頰流下汗來,兩人的姿勢曖昧到令龍熙磊呼吸急促。
「從我當攝影師的那天起,就被很多明星、模特兒圍繞追逐著,還有我與婧婷之間的緋聞,她們成功的替我掩藏了性別,所以也很少人會懷疑我,我常去勾引幾個哥哥的女朋友,他們都快將我視為拒絕往來戶了,呵呵……」想到那幾個被她惹到狂吃醋的兄長,龍熙磊的笑容益發燦爛。
「調皮鬼,我也差點被妳騙過去了。」韓烈又好氣又好笑地掐掐她那白女敕的臉頰,當晚夢境中的一切又重回到腦海,他帶著無比雀躍與興奮的心情,揪緊她的手臂問道︰「潮汐的汐,花蕾的蕾……喝醉酒的那天晚上,妳曾經以女生的面貌出現在我面前,對不對?」
「我……韓烈……」驚慌失措的眸光四處亂飄,她覺得自己又羞又窘。
「韓烈?」他不悅地擰起眉,眼底滿是抗議。「妳以前不是這樣叫我的。」他喜歡她「烈烈」、「烈烈」地叫喊他,然後像個小寵物似的,興奮地跟在他的身後對他張牙舞爪。
「韓烈……」她想說的話又被他的利眸給瞪回去,心頭的滋味甘苦匯聚。
「又叫錯了我的名字,看來妳完全忘了以前是怎麼叫我的。」韓烈臉一板,嚴肅地命令道︰「罰妳寫我的名字一千五百遍,明天我就要見到妳的真跡。」
「一千五百遍?你不嫌浪費紙我還嫌手會疼呢,不寫!」激動地喊完後,咦?她的胸前微涼,他的眼光怎麼熱辣辣的?
嚇啊!倒抽一口氣,龍汐蕾連忙將穿著小背心的身子窩回他的胸前,隨手掀起棉被緊緊蓋住自己。韓烈被她撞得悶哼出聲。
「駁回上訴,抗議無效!」他的毛手毛腳蠢蠢欲動,一俯頭,纏綿地吻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嗯哼……」擁住他的肩膀,氣喘吁吁的人兒被吻得快要斷氣了。
箭在弦上卻發不得,韓烈咬緊牙根,止住自她的懷抱中迅速抽離。
龍汐蕾酡紅的臉蛋也熱燙得厲害,她心知肚明,勾引他亢奮起來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少一遍就扣妳的零用錢。」韓烈輕咳一聲,急著掩飾自己臉上可疑的紅色。
「每月一千塊錢還要扣?」小女子立刻暴吼出聲。「還有沒有道德王法啦,簡直是慘無人道剝削嘛!」這是什麼世界啊?沒天理啦!
「我現在是很想要『剝削』妳,怎奈妳的身上有傷,要妳帶傷上陣實在太不仁道了點。」他很想一把扒掉她的鴕鳥殼,啊!真痛苦,明明有感覺卻還要他忍住那份強烈的沖動。
棉被中的白色棉花團早已羞得變成赤紅色。
韓烈在沖動戰勝理智之前匆匆離去--冷水澡,他來啦!
海浪沖剛岩石,拍打出悅耳的合奏,去掉 膠假胸的龍汐蕾躲到無人佇足的海邊,傷口完全愈合的她被暴君準假,現在是她的放松時間。
「緣分是奇妙的禮物,在你轉頭的瞬間,你此生的愛情或許就站在你的身後等著你……」她捧起一本雜志,念出封面上的主題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