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年,我看夠了那些為了錢,而賭掉所有家產的職業賭徒……你是龍家出生的孩子,怎麼會跑去睹場廝混?」他對謎般的龍熙磊甚是好奇。
「我和龍家並沒有血緣關系,那個生下我的女人,在我出生的前一個小時,還在Casino玩BlackJack,她現在搞不好正周旋于賭徒們的床上,出賣自己的身體以供享樂。至于我親生的父親,就像你所說的,輸掉所有錢以後就從賭場樓頂一躍而下,那年我才八歲,親眼看到他死在我的面前。」
「你……」韓烈被他雲淡風輕似的語調震懾住,甚至能听到他的心正在哭泣。
「我做了好幾年噩夢,還是沒辦法忘記他死前恐怖的樣子,雙眼突出、血流滿地,我就站在血河里被嚇到驚呆,任憑鮮血染紅了我的鞋子……」
龍熙磊壓抑的回憶爆發出來,如今的反應卻只是無所謂的聳聳肩。
「撇開那些事不談,告訴你,我也曾經贏過許多錢,你知道那些錢我是怎麼花用的嗎?」
「怎麼用的?」韓烈的手指觸踫到她的,全身突地猛竄過一股電流,他有種想將她揉進懷中呵疼的沖動。
「我原想將所有的錢從頂樓全部拋下去,然後看那些貪婪的賭徒瘋狂搶奪。你知道嗎?我甚至想要一躍而下,當場跌得滿身是血,活活嚇死那些眼中只看得到錢的家伙。」
龍熙磊笑得像個孩子,為自己的惡毒心態拍手叫好。
「可我沒有那樣做,我把剩下的錢帶走,然後全扔在那個女人的臉上,從此跟她恩斷義絕,反正她也從來沒有在乎過我。」
眸光黯然,龍熙磊的傷感在韓烈眼中看來,是可以體會到的錐心痛楚。
「那女人的反應,就是抱住錢笑得狂傲,自此之後我便更加決定不要像她那樣的活下去,我轉而任龍家找到活下去的新希望。」
「你……很勇敢。」他比自己更有勇氣逃出牢籠,韓烈心中想著。
「我失去過很多東西,但我現在擁有錢所買不到的快樂,我喜歡旅行,愛好拍照,偶爾小賭調劑身心,也找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龍熙磊頰邊汗珠滴落,不服輸地去抄他手中的球,動作輕盈俐落。
「快樂不但要自己尋找也要自己去創造,沒有人會願意過無趣的一生。」
龍熙磊恢復嬌態,她很喜歡逗弄韓烈,然後看他急得跳腳的模樣。「外界稱你為狂獅,你也常在我面前惱羞成怒,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高血壓患者了。」
「你還是多關心自己比較好。」韓烈重整旗鼓,誓要將她三寸不爛之舌堵回去,他的語氣暗含幾絲吃味,看不慣她獨自跑去找一堆女人約會。
「人家可是更關心烈烈你喔!」龍熙磊燦笑著朝他曖昧地眨眼楮,她甜蜜蜜的努嘴嬌瞋,星眸中的波光更是閃耀。
只有藉由性別的掩護,她的愛意才可以在清醒時候講出口。
「你……」韓烈的眸光緊窒,他可不可以說他也想呵護她的脆弱?
「我從沒有這麼滿足過,遇到你是我的福氣,我們以後要一起尋找快樂,好不好?」龍熙磊停下打球的動作後氣喘吁吁,認真無比地望向韓烈。
「我們?」韓烈被那雙真誠的眼望得心神悸動,他從小就渴望與人親近,他喜歡兩人在一起時的感覺。
見他不講話,以為他不願意,龍熙磊努起嘴難掩眼底的受傷,她丟開籃球振作精神,從口袋中模出一枚美金硬幣,在指尖把玩。
「我拿快樂邀你來下注。」不再只是遠遠的觀望他,她已然心滿意足。
韓烈深褐色的眸子望進她的眼,幽然開口︰「我不會再輸給你。」
龍熙磊調皮地將錢幣拋向黑藍色的天際︰「人頭還是字?」
「字!」韓烈憑直覺月兌口而出。
啪!硬幣躺在龍熙磊的掌心,大大的「1」字出現在她手中。
勝負只在她一念之間,韓烈勾起薄唇,露出抹了然于心的微笑。
「能做你的女人,一定很幸福。」他強而有力的肩膀、寬闊溫暖的懷抱、魅力十足的薄唇近在眼前,此時的地清醒卻沒有十足的勇氣吐出濃情。
現在的她,表面上看去是男人!
男人愛上男人的話若是出口,連她自己都會覺得荒唐可笑,從她被父母丟棄的那天起,她就沒有做過女生,她甚至不曉得身為女生該怎麼活。
「或許吧!」韓烈看到她的笑容瞬間意動神搖,他或許根本找不到像龍熙磊這麼可愛的人,就連顧清澄都沒有辦法令他心靈如此的悸動。
「你不該把婚姻當兒戲,娶個賭後回家不如娶心愛的女子。」有誰知道她在男人裝扮的外表下,有著比女人還要溫柔的心呢?
她所有的遮飾只不過是在韓烈面前裝瘋賣傻罷了,龍熙磊把硬幣握在手中,如同握緊自己的心,感覺到它正在掌中隱隱灼燙。
「就算有女人贏過我,成為我的未婚妻,她也未必有機會成為我的妻子。」韓烈的褐眸倒映在那柔情似水的波光中,陷在其中無法喘息。
龍熙磊的美令他再次想起那場悄無痕跡的春夢。
他翻遍水床上的被褥,想在那嶄新的床單上找到歡愛過後的蛛絲馬跡,他的心緒在事實與夢境間游走,情緒更是在虛幻與現實間搖擺不定。
龍熙磊的性別完全出乎他的臆測之外,他甚至沒有勇氣去證實。
「你曾說過你有自己的迎娶標準,是什麼?」龍熙磊好奇地問。
「知道我為什麼要戴耳環嗎?」韓烈下意識地模模左耳。「我從生下來就得戴它,不習慣也沒辦法,因為沒有人能把它摘去,包括我自己在內。
只有一個人能摘下我的耳環,那個人就是我緣定三生的伴侶。」韓烈掩住微亂的心緒,龍熙磊的身體有縷清新的暗香,不停沖撞他的魂魄。
「看上去設計很簡單,如果有女人把它摘下來,你會全心全意寵愛那個幸運的女子嗎?」龍熙磊用指尖撫模他的耳朵,仔細研究著摘下的辦法。
「除了那女子,我此生將不再有其他的愛人。」他現在並不希望有女人能摘下它。韓烈深深陷在龍熙磊柔軟的氣息中,耳垂被她的手撫弄出汗,竟有種酥麻舒服的感覺。
韓烈心慌意亂了,他渴望抱住那散發馨香的身體,並扒開龍熙磊的衣服驗明正身。
「希望你記住今天說過的話,永遠不要忘記。」龍熙磊鳳眸閃動著幽柔,她的唇勾起一抹眩惑的淺笑,情不自禁地踮高喲尖,吻住韓烈的臉頰。
卡!耳環在她手中應聲而落。
韓烈霎時僵成化石,兩管筆直的殷紅從他的鼻間順流而下。
「MyGod!你怎麼又流鼻血啦?!」
那種白痴問題還需要問嗎?還不是大受刺激了唄!
第五章
月光光,心慌慌,總統套房桂花酒釀四溢飄香。
韓烈凝重的臉色青紫交錯,唇邊緊抿的線條很酷--冷酷的酷!
藥炖排骨、炒花枝、女乃油螃蟹、咸酥雞、胡椒餅……
「噗……」流滿濃香醬燒豬腳汁的小口動個不停,埋首在琳瑯滿目的美食中苦吃,龍熙磊調皮的笑容難掩幸災樂禍的意味。
「我們『同居』的氣氛真的很浪漫很溫馨喔!」
「同居?」听到這句話幾乎快變化石的韓烈,挑挑眉不解地問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和你同居了?」
扁是想到那樣活色生香的畫面,他的熱血又開始燃燒沸騰。
「不是吃喝拉撒睡我們都要在一起的嗎?」龍熙磊故作一臉無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