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國?」那是什麼地方?紀雲柔的臉上滿是狐疑。
「他是我從小失散的雙胞胎弟弟。」與龍羽翼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接話繼續說道︰「我是暗夜,神偷門門主。」
「我叫林如楓,是暗夜的妻子。」
紀雲柔訝異的看著他們,之前被她誤會的一對男女,原來竟是龍羽翼的兄嫂!
林如楓說完話後便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對于這次的事件她相當的自責。如果不是她提議讓兩兄弟穿一模一樣的衣服,他們也不會被紀雲柔誤會,現在還害得龍羽翼重傷躺在醫院里。
听完眾人的解釋,紀雲柔只是輕輕抬起頭,她望著眾人,咬住下唇的貝齒輕輕顫抖。
「告口訴我,五年前的夏天,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妳是翼在台南認識的那個女孩?」
龍天擎擊掌驚訝地問,看到紀雲柔輕點了下頭,他終于了解她就是龍羽翼視若珍寶的那個女孩,明了她的身分後,他便為紀雲柔說明關于龍羽翼的身分和他的故事。
「銀月國的兩位王子,從小便被人惡意帶出國,直到五年前國王找到龍羽翼,想要認回兒子,國王的弟弟知道王儲即將與國王見面,便發動奪嫡內戰,不斷派人道殺翼想阻止他回去繼承王位。」
「那個時候,父親還沒有找到我,所有的危險就只針對翼一個人,我們的王叔用錢買下各國的殺手,就是為了要取翼的性命,阻止他回國繼承王位。」
暗夜插話解釋,紀雲柔听懂了他的意思。
「所以,龍家為了保護他的安全,就將他送到偏僻的鄉下?」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離開家人來到她的身邊,她還記得以前時常在夜里嘆息的Wing,她能體會他心中的壓抑和不快樂。
「是的。」龍天擎繼續說道︰「後來他的行蹤被人發現,我打電話通知翼要他盡快離開,他卻說要多等兩天才走;第二天他的院子就被人放了炸藥,我們大家都催促他趕快離開台南,哪里知道他又再次被人盯上,就在半路上遭人突襲,發生了場嚴重的車禍……」
「翼。」紀雲柔的頭疼痛不已,她的目光痴纏住病床上的龍羽翼。
「他應該跟我實話實說的,早知道我就不要留住他為我過生日。」
「總之,那場車禍讓他躺了足足一年,身體殘破到隨時都要死去,他總說沒有見到妳,他不放心離開。」
听到這麼多人詳細的告訴她事情始末,紀雲柔終于完全明白他的用心。
「就因為他身處在危險之中,所以就算找到了我,他也不敢來見我,他一定是不想讓我也變成殺手追逐的目標。」想愛又不敢愛,他的割舍令她心痛至極。
他甚至不敢跟她王動相認,原來就是不想為她帶來麻煩,她一直以為她的心痛是他無法體會的,但事實並非如此。
她終于明白為什麼他每次看著她,眼神總是那麼復雜深邃,但還有一點她不太明白。
「可是,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他身邊的危機還沒有解除呢?」
「因為龍令。」龍熙磊插話為她解釋。「龍家踫上了新的危機,得龍令者得天下,在龍令還沒有被全部找到之前,龍家的每個人都有生命的危險。」
「那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嗎?」紀雲柔的腦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青龍首、黑龍楮、銀龍展、赤龍尾、蒼龍魂,五色龍令拼湊成龍型圓騰,那是打開龍家密室大門的鑰匙,也是龍家繼承人的象征。」
「銀龍展?」紀雲柔眸光閃亮,她在衣服中左掏右找,終于掏出那塊她撿到的奇石,這塊石頭,是她和翼重逢的那天,她在草叢中無心撿到的。後來,因為她對這塊石頭實在愛不釋手,便把它當作幸運石,時時帶在身上,心情不好時便拿出來欣賞把玩。難道,這塊石頭,真的是傳說中的「銀龍展」嗎?
一遞出這塊色澤燦亮的奇石,她心中的欣喜便頓時顯現出來。「是不是這個?」她焦急的看著其他人,眼神中帶著詢問。
「太神奇了!」龍家兄弟驚聲齊道︰「原來妳就是他的有緣人。」
龍熙磊拍拍她的肩,鼓勵地向她說道︰「龍家有個傳說,龍令除了可以為龍家子孫帶來財富之外,也可以帶來愛情,這可是得到認證的哦!」
「如果他能活過來,以後你們一定要對彼此好一點,因為我能看得出來,他非常非常愛妳。」龍天擎向來疼惜這個小他一歲的弟弟,在外人的眼中,龍家兄弟的關系好像既冷淡又疏遠,但他們其實是很珍惜彼此的,龍家是一個團結的個體,他們四兄弟更是彼此支持,互相依靠。
「他一定會活下去的。」紀雲柔擦干眼淚握緊奇石,擠出最燦爛的微笑。
翼喜歡看她笑,那她就要笑著陪他,一起等待奇跡的降臨,她請龍熙磊幫她取來五顏六色的色紙,她要在他的病房里,掛上滿室的星星紙鶴為他祈福。
然而,正當她好不容易將紙鶴掛在他的床前時,龍羽翼卻在子夜時分突然病況危急,他甚至沒有睜開眼楮給她一句話,便被送進手術室里進行搶救了。
急救進行了一天一夜,紀雲柔沒有去手術室外等,她痴傻地折著紙鶴,她只曉得--是因為她沒有折完一千只,所以上天听不到她的祈禱。
她不停的折不停的折,門外傳來醫生和護士的對話,一句句清楚的飄進她的耳中。
「病人心跳停止,快準備電擊!」
她臉上露出慘然的一笑,膝上、手上的紙鶴色紙全都散落一地。
她什麼都听不到了……
南台灣的午後靜謐迷人,檸檬樹的樹枝輕輕顫動。
夕陽照耀黃澄澄的果實,懾人的光芒反射到地上,映出斑駁的光影。
檸檬芳香的味道飄散四周,靠在樹干上的女孩嫻雅美麗,縴縴的玉手不知道在折些什麼東西。
紀雲柔的小手不停地剪剪折折,紙鶴與星星躺在她的身邊,有些被掛在檸檬樹的枝頭,隨風飄動著。
一席白色衣裙的她,嬌美的小臉毫無光澤,黑發下的眸子深幽無比,隔絕于世外的心靈是空洞死寂的。
擋在她面前的高大身影,銀色的眸子泛起疼惜的光芒。
龍羽翼在她的身前蹲下,拿走她手上的紅紙鶴放進自己的掌心。
紀雲柔沒有表情的小臉瞬間抬起,她急躁的四處尋找失蹤的小飛鳥,原本粉女敕的嘴唇突然慘白起來,她的眼光依然沒有焦距。
直到龍羽翼嘆息著將紙鶴重新放回她的手心,她才安靜下來,看也不看他一眼,繼續埋首進行自己的工作。
三個月前,當他在醫院醒來時,紀雲柔就已經是這副模樣了。
她畫小王子、畫檸檬笑臉,反反復覆招著紙,卻毫不理會他聲聲呼喚,他的外傷經過修養已經逐漸恢復好轉,但她卻反而病得更重了。
「妳究竟在怕什麼?」
他揉搓著她的長發,輕啞地詢問︰「二哥說妳封閉心靈,因為妳害怕听到我死去的消息,所以才拒絕讓自己听到看到。」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到底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妳清醒過來呢?」
他終于了解她所謂麻痹的痛是什麼意思了,卻也因為她這樣的反應而心疼不已。
「妳不抬頭看看我,怎麼會知道我已經好了呢?」
他曾經瘋狂的搖晃她的肩,強迫她望著他完好無損的臉,可她抬起的眼楮里,幾乎沒有半點光彩,她還是沒有因為他的出現而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