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有平靜的日子過,就要給我行個方便,反正我們都要合作下去,你就先忍忍吧。」她也得為了工作生計忍受他的壞脾氣。
「妳跟龍婧婷究竟是怎麼認識的?」他很狐疑她們怎麼搭上的?
彼清澄很驕傲地說道︰「龍夫人是慕名而至,要請我可是得預約的。」
「既然你的時間寶貴,干嘛一直糾纏我?叫那惡女賠違約金的話,數目肯定不會少,而妳既有錢賺,又可以為別的客戶服務,不是一舉兩得。」
「無功受祿,寢食難安,她的確蠻惡質的,手段也惡劣了點,但她總是你的母親。」清澄微微皺眉地說著,不太喜歡他憤世嫉俗的態度。
「惡女那麼年輕哪里是我母親?」
龍天擎惡霸似地瞪了她一眼。「跟妳接洽的人是她,妳會不知道她的年紀?先警告妳最好別听她的亂動歪腦筋,否則我會要妳好看。」
「我沒有見過她。」清澄給的回答很令他意外。「她通過電話與我預訂服務,然後轉了所需資金,又派律師來跟我簽約,將你新家的設計裝潢、家具采買一並交給賽爾室內設計。」
「就為了一個從沒有露過面的女人,妳就非得執迷不悟地糾纏我嗎?」龍天擎看到她若有所思的表情,覺得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
「她威脅我,如果我搞不定你,就要毀了我工作室的名聲,況且她還擁有賽爾設計公司的一半股分耶。」他的不合作,害得她工作團隊怨聲載道。
「我就知道。」龍天擎冷笑一聲。「龍婧婷這卑鄙的女人。」
「我本想先根據你的實地戶型,為你做幾個設計方案,你再從中挑選喜歡的,結果你連嘗試的機會都不給我,要是退訂我就慘了。」
清澄眉頭蹙成兩團毛毛蟲狀,繼續滔滔不絕地說道︰「所以你必須和我達成共識,我才能對付龍婧婷。」
龍天擎趣味盎然地回應。「怎麼對付?」
知道她肯定被那合約搞得很慘,龍靖婷那惡女怎麼會輕易放過他?從不用真面目見人的龍婧婷,他總是習慣性的敬而遠之。
「跟我合作,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裝潢。」清澄試著說服他。「我既然接下設計工作,理應做到盡善盡美。」他們要同仇敵愾比較好吧。
「我並不需要妳的服務。」于情于理,他都希望她能先放棄。
「我會讓你覺得需要的。」顧清澄自信的一笑,撥了撥臉上的亂發。「來這兒之前我本想著賺誰的錢都一樣,但看過你家之後我就改變主意了。」
「我的家有什麼不同?」龍天擎仔細打量著面前固執的小女人。
黑黑的長發始終擋著臉,露出鼓腫的眼楮,細縫里可以看到紅色血絲,眼眶周圍大大的黑眼圈,她也上了妝,涂了厚重的粉底,一說話就有龜裂跡象,不懂得穿衣打扮的女子,配不上她柔情似水的美麗名字。
彼清澄大方地讓他看個夠。「你真的認為這地方是你的家?」
「難不成是妳的?」他僅挑起一眉,有些不悅地低問。
「家是有人氣的地方,就算不豪華也要舒適,不舒適也得溫暖。」
「不用拐彎抹角。」龍天擎從她的臉上看到憐憫,還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你這里只能叫房子,鋼筋水泥磚頭堆成的屋子,並不能稱之為『家』。」一點人氣都沒有的地方,顧清澄皺眉望著他,不明白他為何百般拒絕。
「我不喜歡妳所謂的溫馨。」他不否認自己的要求與別人不一樣。即使住里住外都是孤零零一人,就算有家也無人可以分享,要那何用?
「就算是一個人也得有最起碼的住屋標準,我會改變你錯誤可悲的人生觀,給你一個溫暖明亮的家,而不是死氣沉沉的房子。」
她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注意到語氣中的承諾,但他听到了。
憤怒因心中惡作劇的念頭逐漸散去,龍天擎的眸子閃過一抹怪異。「我的要求很高喔。」他會折騰死她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不管你提出什麼條件,我都會盡力完成,你隨時可以找我,方便的時候我也會過來。」顧清澄在心里偷笑,簽定的合約無法毀棄,她只能對他死纏爛打。「我們算是談妥,你以後會友善的與我合作嗎?」
本以為經過死纏活磨的折騰,他會非常惱火地對她大吼︰我家交給妳打理,別再來煩我就行!
哪知龍天擎听了她的話,俊帥的臉擺出抹詭異的淺笑,從扭曲的牙縫里鄭重的丟給她幾個字——「妳想都別想!」
狡兔三窟,龍天擎搬家了。
這已經是一個月內的第三次,無人打擾的他樂得和以前一樣,自由自在,渴望能安安穩穩的睡個好覺。
罷剛將身上的泡沫洗干淨,龍天擎持著毛巾的手突然頓住,起因是他清楚地听到大門正傳來悶重的敲擊聲,在黑夜里傳得深遠——
砰砰砰砰!
他為突來的噪音皺眉,繼續擦著身體不予理會,假裝沒听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可惡!」三更半夜在他門外演奏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還抑揚頓挫越來越起勁,趙天擎扯過浴巾圍住強忍住揍人的沖動。
走出浴室打開大門,一垞雜草般的亂發已從他的腋下鑽入客廳。
「對不起,打擾了。」亢奮的女聲帶著急切直奔他的客廳而去,絲毫不理會主人的反應,風從龍天擎身前掠過,他眼花撩亂地跟上腳步。
夜行人顧清澄正蹲在客廳的角落里,揮動筆紙忙得不亦樂乎。
「你大半夜來只為了畫我家的客廳?」他額上顯出黑色線條,俊朗的五官在看到她之後凝聚成鐵黑色,這個橡皮糖一樣的女人怎麼又來了?
彼清澄忙中偷閑,伸出手指在嘴上示意他噤聲,頭也不抬。
「別吵,當心我的靈感跑了,你的新居會變得不完美。」
龍天擎斜倚著門邊整整五分鐘,輕蹙著眉頭打量眼前的女人。
清澄的黑發散亂在肩上,不斷地滴落水滴,她不論何時出現都不會是干淨整齊的,活像是個在草窩里奮戰幾天幾夜,搞得全身髒兮兮的難民。
「這個方案定案後你一定會喜歡的!」
興奮地語調揚著笑意,清澄抬起頭對上男人光果的胸膛,訝異地張大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春色,臉頰緋紅。「你,你沒穿衣服?」
「有誰大半夜在家是穿西裝打領帶的?」他反諷她吵他休息,不爽。
「光著身子見客不禮貌的。」水滴順著他健壯的前胸下落,滑過結實的古銅色月復肌,消失在他腰間白色的浴巾,頗引人遐思。
彼清澄不由得舌忝舌忝干燥的嘴唇,他性感得教人不亂想也難。
「夜闖別人的住宅,妳所謂的禮貌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是誰告訴妳我家新地址的?」龍天擎黑幽的眸子微微瞇起。
「我說過我會隨時過來,還以為你已經做好準備,我與你母親簽下合約,不管你搬到哪里,我都要為你設計出讓你滿意的裝潢,你大可不用浪費錢搬家了。」假裝沒有听到他的嘲諷,清澄為無辜的自己辯解。
「妳簽這種合約跟賣給那惡女有什麼不同?妳真的很呆。」這說明了什麼?他永遠都沒有辦法擺月兌她了嗎?他並不想再和她糾纏。
「你罵我?」顧清澄憤憤然地回視。「有錢不賺我才是傻瓜,誰知道你這麼難搞。」乖乖合作不就行了嘛,他挑剔得讓她想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