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沒有找過?這幾年我幾乎一直在請偵探事務所幫忙,想要尋回我唯一的親人,可惜總是失敗而回。他雖然是我父親,可是從他車禍的那天起,就再也沒有和我聯絡過了,我怎麼可能還有信心告訴自己,他仍然活在世上,他仍然過得很好呢?」
他看開了,如果命運是天注定的,他只怪上天讓他們一家人相處的時間太短,他們父子的緣分也太淺了些。
漫長的五年過去了,他心中的傷痛卻未能因時間的流逝而消退半分,相反地,思念卻日夜啃噬著他的心。
他現在還能指望小時候天天要抱著他、自己才能入睡,每天他上學都舍不得他走路堅持要送到校門口,不管晴天下雨都要去學校接他回家的慈愛父親,在事隔五年後再回到他的身邊嗎?
初晴看清他眼中的無奈,也跟著吁出一口長氣。
她皺著一雙秀眉替他接道︰「雖然可能性很小,但畢竟不是沒有可能,說不定他失憶了,暫時忘了你也說不定。現在雖然不能馬上回到你身邊,可是畢竟是骨肉至親,天生就有一種相互聯系的感情本能,有時又會有心心相印的感覺,難道你都不想找回他和他團聚嗎?你一定是常常想著他的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初晴打了個響指,挺直腰背放亮了一雙美眸。「不然這樣,我來幫你,保證又快又好,一定盡全力找來他的數據給你,即便是翻遍全世界的人口資料,我也一定會幫你這個忙到底,好不好?」
她自告奮勇地想為他做點什麼,哪怕只是舉手之勞,只要能讓他快樂,她的心里也會覺得好受一些,不再那麼壓抑。
哪知項君行時反應則是露出一個玩味的淺笑,黑眸閃動著促狹的光芒,淡然地響應她的積極。「我真不該告訴你這些的,這是一個無頭公案,解鈴還需系鈴人,有些事你恐怕想幫也幫不上忙。」
他話中有話地說完,心中卻一刻不停地為她的舉動而驚喜。
今天這場相遇帶給他的愉悅和震撼太多了,她的出現已經成功打動了他平靜如水的心緒,這是他不曾想到過的結局。
他是為了她而來,相反地,她卻帶給他更多不一樣的東西。
「你是不是又在看不起女人了?」初晴有些不滿地皺皺小鼻子,埋怨的語調有絲嬌憨的抱怨。「誰說我不會成功,我一定要找出你父親來,將他的數據送到你面前,到時候看你還會不會這樣懷疑我?」
初晴的心正在狂跳著,天知道她在听到他拒絕的時候有多麼失望。
從來沒有人可以這麼快就引起她的注意,也從來不曾有人在她的好奇心關注下還能全身而退。
「為什麼想要幫我,難道對于你來說,我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就這麼值得你的信任嗎?」
大掌輕托起面前人兒的臉頰,項君行如火焰般灼熱的目光盯住初晴巴掌大的小臉,問她,也是在問自己。
「對于你來說,我仍然只是一個陌生人嗎?」
一層水霧在初晴的眸中升起,她看到他困惑的表情,像是一把刀劃過她的心,讓她痛得幾乎快要瘋狂。
難道他們在如此敞開心扉交流,在她了解他的心情、心事之後,他們仍然只能擁有擦肩而過的緣分而已嗎?
專注于她眼中的期待,她臉頰上仍掛著的殘淚讓項君行不由得又是一陣皺眉。
他俯下頭,用自己火熱的吻輕拭去她因他而落的淚,咸咸的淚水落于口中,他嘗到的卻是一陣緊似一陣的甜蜜。
毫不猶豫地緊摟住初晴的縴腰,下一秒鐘,他已然封住她那片讓他心動許久的蜜唇。
半晌,他不舍地離開她芬芳的唇瓣,挑眉眯著眼,專注地盯著自己面前的俏佳人。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陌生人,如果是玩游戲,相信你會是我的好伙伴。」項君行低聲道,清楚地讓她看到自己淺淡笑容中的企圖。
林初楮,你接招吧!
如果那個人就是你,那麼這一次你注定逃不掉了。
項君行眼中的暗示被初晴看得一清二楚,她亦抬起下巴驕傲地朝他送去一抹微笑。「我只希望,你的游戲不要太容易,輕輕松松就能過關的事,我沒有興趣。」
伙伴?
那怎麼可能!
在沒有徹底弄清楚他的來意之前,這個男人身上那股危險的氣息,並無法讓她真正安心、完全信任,自己只不過是一時迷失在他的故事中,差點忘記他的來意罷了。
而他此行目的,那才正是她目前最關心的事情。
初晴笑亮了一雙美眸,四目交接,她不服輸地與項君行做無聲的抗衡。
你以為這麼容易就能逮到我嗎?
我會期待你的表現的--
項君行,你盡避放馬過來吧!
第3章(1)
又簡單地聊了兩句,項君行很紳士地送初晴回房間,愉悅地目送那充滿斗志的小女人回自己的房間,他這才淺淺地微笑出聲,從西裝口袋里取出手機撥號,打給遠在紐約替他在公司坐陣的表弟金承澤。
「就剛才的那個時段,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他邊說邊走,回到自己先前預訂的總統套房,清楚地听到電話那端傳來金承澤興奮至極的激動聲音。
「我說老哥,你真的是神算吶,果真不出你所料,那顆太陽在幾個小時之前剛剛上過網,他這次發出的信號和上次攻擊我們時發出的完全一樣。」
「她做了些什麼?」
俊朗的臉上出現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項君行摘下眼鏡月兌掉外衣,坐進寬大的沙發里,為自己第一步的成功暗自高興。
「好奇怪那顆太陽,今天沒有來我們遠揚,反倒去了一家游戲網站。他在上面注冊的數據無法得知他的真實身分,只知道他大概待了兩個小時,一直在里面,後來才退出游戲,但信號一直停住不動,大概又待了三個多小時才離線。這其間做些什麼,我們就無從得知了。」
金承澤老實地報告,盡避只有這些線索,他已經要替自己表哥項君行新做好的追蹤程序鼓掌叫好。
「我已經知道她是誰了。」
黑眸中掠過一抹贊揚和興味,項君行的語氣中滿是肯定。「現在只需要最後一步,我要誘出她的本尊,初晨太陽--她這一次注定逃不掉了。」
他的語氣顯得胸有成竹,腦海中卻再次浮現之前初晴那張陽光燦爛的小臉,和她為他擔憂時流下的晶瑩淚水。
他想證明,卻仍然沒有辦法確定,這一次的交手對于他或是她來說,是最後一次也是最好的一次機會。
這個可惡的小女人,竟然可以如此輕易地撩撥起他平靜的心弦,讓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差點忘了,這小家伙有多可惡、多麼欠揍。
「咦,是誰?」顯然,電話那端的金承澤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了。「他是個男人嗎?有多大的年紀、長成什麼樣子?你真的揍了他的?」
最後一句,他幾乎是用吼的。
「男人?」項君行一笑,又再次想起那小家伙說到性別歧視時那一臉的忿然。
「這個世界不是男人的,也不是女人的,這個世界是很公平地屬于大家的。承澤,你要知道這個道理。有時候男人做的事情,女人也一樣能夠做得到,甚至有時還可以做得更好。」項君行話中有話地說完,在金承澤尚未反應過來時便提前一步掛斷了電話。
今天真的是太有意義、也太讓人難忘的一天了,初晴那張小臉上殘留著淚痕的樣子,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