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件事發生了。」陸女乃女乃毫無預警的掉出喜悅的眼淚,「爾翔終于動心了,他愛上一個女孩子了。」
「女乃女乃,容我提醒你一下,我追過九十八個女人,這個是讓我又氣又恨。」爾翔臉色漲成豬肝紅,上好像扎了芒刺,拼命在小包廂內繞著桌子轉圈圈。
「會氣、會恨,很正常,所以我說你愛她啊!」陸女乃女乃邊拿著餐巾拭淚水。「相信女乃女乃,你以前那些都不是真愛,這位赫小姐就是那個要和你攜手共度到白頭的女人。」
他哪有能耐看一個女人一輩子也不厭倦……可是,在飯店中,他就破了小小的紀錄了,六天內他的確從沒感到厭煩、無聊。又氣又恨又念念不忘,難道這就是被小愛神的箭射穿心坎的下場?
腦中爆了一聲,爾翔猛壓著太陽穴。動心、愛她?打死他都不要承認這些。這女人沒心沒肝、分手比他還狠哪!不,他才不要愛她,不要啊……
爾翔臉紅脖子粗低吼,「好,我承認她是很特別,特別到我還曾想和她同居三個月,但是我現在才不會像個三歲的小孩子毛躁又沖動。你們別再充當愛情大顧問給我些有的沒的建議,叫我死守‘九十九號天愛倉庫’,我不想听啦!」
他干脆幼稚的捂起耳朵了。
「不過跑掉一個你曾想和她同居三個月的女人,你就像個吃不到糖的小孩子賭氣、鬧脾氣。」陸爺爺閑閑地喝茶。
他還是听到了。好過分,給人家落井下石,「爺爺。怎麼哈茶也堵不住你的嘴啊?」
「老的、小的,有話好好說。」陸女乃女乃擔心了,等一下可別碗盤筷子齊飛。
「他還有啥好說的?根本就是一籌驀展啦!」陸爺爺冷涼涼說著。
還給他來激將法。爾翔也大哼一聲,「我是不做而已。」
「就會嘴硬。」陸爺爺不屑嗤一聲。
「爾翔,如果有辦法,女乃女乃倒是鼓勵你再試一試,畢竟真愛一生只有一次,不要弄得後悔莫及。」陸女乃女乃殷殷望著孫子。
爾翔真的火大了,「夠了夠了,你們兩個一餐飯不吃,反倒黑臉白臉都來。」
四只老眼楮巴巴望著他……孫子呀!我們的關心,你真能無動于衷嗎?
真真真……他真拿家里這一對寶沒辦法。
他也真的想見見天愛,就問她一句,當時答應給他煮飯三個月可是真心話?
「行,我就去找到她,把她抓回來同居個三個月,然後由我會叫她滾回去,證明我不是愛她入骨,這輩子更不是非她一人不可。」
明明就是愛了還不承認,標準的嘴硬加男人自尊作祟。陸爺爺心想著,但他還真踢得動這匹蠻騾子啊?他又緊張一問,「你知道她的下落?」
應該說他以前只是不想花精神積極找她而已吧!記得天愛說過,那個男的姓高,來自銀行世家,也許他本身還當警官……夠了,這些線索夠他找到人了。
「我找她那個所謂的‘未婚夫’問。」他頭也不回奔向小包廂出口了。
陸爺爺披露一點內幕。「那個法國人呀?好像已經回法國去了……」
「不是那個。」高挺身子閃不見了。
陸女乃女乃轉問老公,「赫天愛到底有幾個‘未婚夫’啊?」
「喂喂!說跑就跑…」陸爺爺站起來吼練丹田。
「你喊他做什麼?他好不容易才恢復活力,讓他去吧!」
「帳單在這兒,他還沒結帳啦!」
「小氣,你請孫子一頓不行啊?」
「這哪行?男人說話要算話。」他翹著眉毛振振有詞,倒也掏出信用卡來。
陸女乃女乃給一個白眼,在心底偷笑,呵!還敢說孫子鬧小孩子脾氣,照她看呀,男人到了七老八十,有時也還是跟個小男生沒兩樣呢!
£££
那現在是什麼狀況?
由兩萬呎的高空到三千呎的山區,他為什麼甩不開兩個「保鑣」?
「爺爺、女乃女乃,你們不聲不響、先斬後奏隨我登上同一班飛機,說是要來瑞士渡假,我也就認了。好,現在瑞士到了,你們不去風景名勝區,為何一定要搭上我的車呢?」
九月底的瑞士山區,爾翔開著租來的車子,煩躁地扯松原本打得完美的領帶。
兩老公婆互望一眼,就由老公公接招了,「瞧你,高中畢業後就沒換過的長發都剪成中規中舉的小西裝頭,還穿西裝打領帶慎重無比。」
拜托,他只是想體面一些,才好容易混過大戶人家那種以貌取人的門房管家的第一層關卡好不好?難不成爺爺女乃女乃認定他此去想求親嗎?
「所以?」爾翔哼哈兩聲。
「如果你被擋在赫家大門外,我們兩老就持拜帖登門,幫你求上一求。」
他會被擋在大門外?還需要煩駕老人家出面?
笑斷人家的腸子了,不過就去找個女人,還需大費周章全家出動嗎?爺爺女乃女乃硬軋進來,這跟舊時代里頭家長們互相拜會,說定兒女親家的戲碼有啥差別?
拜托,他哪有要娶親的意思。不過就是打定主意要把她帶回來同居三個月,至于方法,偷、拐、搶、騙哪一招能用就用哪招!
「哈哈!」爾翔又哼哼兩聲。「我自己的事我習慣自己來。」
「用得著爺爺女乃女乃的地方別客氣喔!」陸女乃女乃仍然說。
爾翔看見不遠處的天主教堂了,那麼順著這條山紅銀杏遍布的美麗小路再開兩分鐘,天愛的家,一幢紅門朱瓦白牆的三層樓房就會到了……那個姓高的警官是這麼告訴他的。
和那男人一番密談之後,他明了住進飯店那天,天愛確實在閃高警官,這部分天愛沒有瞎編故事。他很有反省能力的腦子馬上就勾了不同的版本…
也許他對天愛的氣憤埋怨不是很有道理,也許她有所顧慮,才留下寥寥數語不告而別……也或許……瞧,他已經開始在找理由幫她開月兌罪行了。
無論如何,這次見到她,他一定要弄個清楚明白,這個讓他「要死不活」的女人,對他到底是什麼心態?
他都開口說要留她三個月了,不然她還想怎樣?
「天愛。」
爾翔驀地叫出聲,那個踏下教堂前階,豐姿端秀的女人好像……是天愛,「沒錯,真的是她。」
一件膝長的淡粉色大翻領的風衣外套,腰部束了小花帶,簡單綁打個蝴蝶結,長發自然披散,一如她婉約清素的高雅風格。
他將車子靠在小路邊,連引擎火都沒熄,人就沖了出去。太好了,不必去踫大戶人家門房管家的臉色了!
「天愛。」他喊著。
踢踢的腳步聲跑近,赫天愛瞪大了眼張大嘴,仿佛見到了鬼一樣,香奈兒手提包掉到地上,胸口撲通撲通狂跳。
「爾翔?你……你……」她怎麼也你不完一句話。
他快啄粉女敕芳唇一記,「好,總算合上了。」
天,她的味道就像記憶中一樣甘美。
「你怎麼來了?」食指輕觸著唇,顫抖地停留在那兒,留戀不肯離開了。
天,她好想念他的親吻啊!
爾翔捧住朝思暮想的小臉蛋,臉上表情不自主從微笑,大笑、燦笑。這一刻,他有一種壓抑不了的沖動,如果偷拐搶騙都沒效,只有套上婚姻才能把她綁回去陪他,那麼,教堂進在咫呎,他會抓住她沖進去找神父在神壇前發誓的。
「你怎麼來了?」天愛見他只有傻笑,輕聲又問了一次。
「喔!這真是個好問題。」爾翔恢復吊兒郎當神采飛揚的模樣了。「我在玩飛行傘,正好降落在這附近。我因為必須來勘查下一只廣告片的外景,所以來這附近。我在學開小飛機,正好墜機在這附近。你相信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