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才對她小好一下下,馬上又回頭逗弄她。
「就是不可以。」唰!浴簾當著爾翔的面拉上,「陸先生,我要月兌衣服了,請你走開好嗎?」
「你月兌啊!我不介意的。」
我很介意啊!天愛差點昏倒。
「請問現在月兌到哪里了,上半身還是連下半身也光溜溜了?」爾翔憋著笑意。
「不告訴你。」
「我自己看!」
聲音大作,人卻定住不動,他只有用力直瞧著不透明的簾遮,仿佛真的看到了凹凸有致的嬌軀,雪乳高聳,柳腰縴細,滑膩凝腿……都已經去掉未婚夫那層阻礙了,她還顧忌什麼?
「請回吧!陸先生。你離開的時候,請幫我將浴室門帶上。」不知這樣強悍命令奏不奏效啊?干脆也把水龍頭扭開了。
「我幾時又變成陸先生了?太過分了,利用過後就一腳將我踢開,偏偏我又……很樂得讓你利用…」
水聲花啦啦,熱騰騰蒸氣從浴簾上頭空間竄出,里頭的人兒早听不見了。
她真的給他洗澡?她真的對他沒戒心?她真的不怕他撲進去?
爾翔牙關咬得快斷掉了,只因他無法撲進去。
怕她嚇壞了,更怕她哇哇大哭。
勃動到此暫停。挫敗地抹抹臉,他對著沐浴佳人嗆聲,「赫天愛,你給我听清楚,三天內我要將你追上手,三天後不準你再對我視若無睹。」
水流聲大過他的音量,她當然是什麼也沒听見。
好一會兒沒聲響了,天愛撩起浴簾小角,謝天謝地,他果然撤退了。她大吁一口氣,這才開始寬衣解帶。
£££
天愛的小木屋外頭。
她縮在那張花式吊椅上,安靜地听音樂看星星。
爾祥沖過快速熱水澡,提著半打冰啤酒不請自來了,「不介意我和你分享吧?」他指指椅子。
她聳聳肩示意他坐下。
爾翔指指她的耳機,皺皺眉表示他挺在意那個玩意兒。
「可是我想听。」她說。
到底什麼音樂,老令她難分難舍的?他兀自拆下她的耳機,戴上去听了五秒鐘。也沒啥特別,就是一般的流行音樂罷了。
「耳機可以還我了吧?」天愛索討了。
他將耳機歸還到她手中,還拋了罐啤酒給她。
喝啤酒?她的眼神中滿是遲疑。
「你喜歡獨樂樂,我中意眾樂樂。陪陪我吧!」他伸手幫她拔開拉環。
「喔!」她戴回耳機,淺啜了口啤酒,眉頭擰了一下。「冰冰的,很舒涼。可是味道不比可樂好喝。」
爾翔靜凝著天愛的側臉,輕言道︰「相信我,你需要一點酒來舒解你亂七八糟的情緒。」他將身體往後靠,舒展開長腿,輕輕地晃動搖椅,專心地一口一口喝啤酒,陪她一起看星星。
時光靜靜的流過……
天愛把一個空啤酒罐往旁擱,眼眸含醺臉頰生暈,眉頭也舒展了。歪勾著秀頸斜睨著身邊的男人,聲音有些輕飄飄的。「我想再喝。」
爾翔又給她一罐,卻沒將拉環打開。
她將啤酒踫踫額頭、兩頰,感受那層涼意,幽幽嘆口氣,「唉!」
體力讓長泳征服,腦袋讓酒精侵入,天愛朝爾翔那邊挪了挪身子。「我有點想睡了。」
他將她的頭顱按到他肩頭來。
「音樂借你听好了。」她把玩起啤酒罐子來。
他將耳機取餅來,戴上了。
「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喝酒。我以前從沒有機會接觸到酒類飲料,因為修女們看得很嚴呢!」她半眯著醉眼望向夜的深處,話匣子打開了。
「我從小學到高中畢業都是上寄宿學校,在瑞士的山區,學費很貴的女子學校。我的班上有五個歐洲公主,十幾個各國高官的女兒。那里就是我成長的世界,我小時候甚至想,我以後會當修女,一輩子就住在哪里了。
可是我沒有。
我媽媽二年前急病去世了。我來不及從學校趕回去見她最後一面,所以她留了封信給我——媽咪說她結了婚,內心卻不曾真正的快樂過。她希望我能有不一樣的人生,順著自己的心意快樂生活就好,至于嫁不嫁人倒也無所謂。
媽媽去世後的第一個聖誕節,我回到家中,爸爸告訴我,畢業後就準備嫁妝等著嫁人吧!原來他早已和台灣的銀行家說好結成兒女親家了。
我想不懂,我爸爸早年移民瑞士,事業很成功,擁有一家世界前十名的銀行,他還要商業聯姻干什麼?可是爸爸說,婚姻的事女孩子別想太多,他讓我受了最好的教育,我只要嫁得好,有人疼就好了。
我問爸爸,他疼媽媽嗎?
爸爸那種表情就好像我提了個天底下最白痴的問題一樣。
他說︰他很愛媽媽,怎會不疼她?
我更不懂了,媽媽有人疼有人愛為什麼不快樂?然後我想起了,媽媽和爸爸的婚姻也是商業聯姻。她同意這樁婚姻嗎?她曾愛過爸爸嗎?
我從沒有機會交男朋友,我畢業後就要成為一個陌生男人的妻子,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就在我心思反叛時,我認識了艾力克。
說來這更是不可思議,向來沒有男子進出的女校,艾力克竟然公開進來了。
他母親是幫學校餐廳運送食材的司機,那次她扭傷了腰,艾力克就來幫忙扛一箱箱的青菜進廚房。
我向來喜歡烹飪,所以當餐廳開放給高年級學生實習的時候,我就常常在那兒出入了。遇到艾力克那天,我正好輪值到廚房當小廚幫手。
那一天艾力克主動和我聊了幾句話,下次他母親來的時候,她偷偷塞給我一張紙條。紙條上寫了艾力克的e-mail,我不知他找我做什麼,可是我還是利用學校的電腦網路和他通信了。
半年的書信往來,當他知道我年初去了台灣,和我未來的丈夫人選見面後,他直接告訴我,我不該這樣嫁了。他說他喜歡我,他要娶我。
爸爸屬意的男人姓高,他對我極冷淡傲慢,他還老實不客氣告訴我,他心中早有所愛,如果我不識相地堅決要嫁給他,他保證我即使苦守寒窯十八年也守不到他進入我的房間一步。
媽媽希望我快樂,此外,我身邊另有個例子給我看……唉,一想到這個例子,我只會更難過……不想了。當我父親第二次把我送來台灣時,我就找到機會與偷偷尾隨我而來的艾力克私奔了。
可是我們沒有錢,艾力克連只簡單的訂婚白金線戒都買不起,我們走到哪里都困難重重。就在這時,「真愛一個月」征求情侶,所以我們就報名了。
艾力克像是塊浮木,我不想走入父親安排的婚姻,就沖動的攀住身邊最靠近的浮木。除了通信之外,他根本沒有追求過我,我卻傻楞楞把自己的未來全押在他身上。結果呢?艾力克撐不過一個星期分離。
終究,阻擋悲劇蔓延的手段還是造就了一場悲劇。
沒了愛情……還是,愛情從不曾來過呢?我愛過艾力克嗎?如果有話也很淡吧!他愛我嗎?他曾經親我、抱我……但是那種感覺我再也不要想起了…」
天愛下意識擦著曾被艾力克的唇踫過的臉頰,好像想揩去他留下來的記憶。
爾翔臉色驀地一沉。
是,人家是未婚夫妻,親親抱抱算什麼,只怕連床都不知上過多少次了。
無聊,小家子氣。他心頭酸個什麼勁兒?就許他自己州官放火啊?只是,以一個嘗過魚水之歡的女人來說,天愛給他的感覺猶仍如朵小茉莉,清新純真無邪。真是怪異!
「爾翔,靠著你很舒服。」酒精的後座力作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