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定是某個重要人物的寢房,我怎麼會跑到這兒來呢?」
她搔搔腦袋,拍拍沾在頭發上的幾條蜘蛛絲。
「糟糕,一定是在地道中繞錯哪個彎,所以沒跑進後花園,反倒拐到這里來了!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我就從這兒溜出去吧!」
打熄火把丟入地道,把圖紙謹慎藏進衣襟內,霜影爬出來,用力把石板推歸原位。誰知才走了兩步路,就听見一個男子的婬浪笑聲打房門外傳來——
「過來,我先香你一個。」
「王子大人,小杏兒怕了,你今天放過我……」
「不行。」
這男音……霜影根本來不及深思,一眼見著四柱大床,就往下頭窄窄的空間鑽進去。「咻!好險。」
房門豁然撞開,雜杳腳步穿入,緊接著「砰砰砰」地,三個人體拋向床鋪。
霜影在心底暗暗叫苦,快被壓扁了啦!
「啊!王子,我最尊敬的伊騰俊王子,小桃兒會乖乖的讓你來,求求你別把我的雙手綁起來,繩索一勒很痛的……」
「是啊!王子,讓小杏兒拜托你,皮鞭子別拿出來……」
「不行。你們兩個快把衣物除了。」
天,這里要上演激情戲碼了。霜影咬牙暗咒︰這個男人很超過,女人說什麼都不行,而且一次就想霸王兩通吃,太惡心了。他簡直比她認識的那一個霸王的行徑還囂張。
「我就是中意完全控制女人,特別喜歡看你們痛苦地申吟。女人叫得越慘烈,表情越生不如死,我就會更興奮更爽樂。」伊騰俊笑得絕對婬邪!
「啪啪啪!」軟鞭聲持續甩上人肉,女人哭泣聲不斷,魔鬼的邪惡獰笑不止。
變態!霜霜在嘴里喝罵。
只是……這個變態的聲音竟然越听越耳熟能詳……
宛如一道驚雷沖入腦門,炸得她整個人從背脊顫栗到心頭。
她雙手捂住嘴唇,制止自己尖聲驚叫。
她拼命搖頭,想否認一個要不得的認知——不,不會是他,千萬不要啊!
&&&
終于停止了。
所有不堪猝聞的聲響終于都停止了,床鋪的狂猛搖擺也停止了。
霜影的兩行淚卻無法止休……
受盡凌遲的女子踉蹌下床,打開房門離去後,霜影也輕手輕腳爬出來。
理智告訴她,她應該頭也不回狂奔出房門,但是感情上她就是無法甘心,總要看上那麼一眼,百分之百確認後她才願意死心啊!
凝眸一回首,眼簾中但見那無恥狂徒——
金衣蟒帶完整,軟鞭丟于身側,而且,「沒有眼罩。」模糊低語含在她口中。
霜影將兩手的拇指和食指相互交並于眼眸前方,勾勒出一個長方形的眼罩形狀,迷離水眸再打這個框框下方望出去——
老天,千真萬確是他啊!
一個俊美無儔的男人,高挺如山的鼻梁,深凹的眼窪,墨濃的劍眉,原來他面貌的上半部就是生得此般模樣啊!
「浮華狂惡之徒竟然長得這麼好看,簡直沒天理啊!」霜影咬牙低切,淒惻悲笑著。「我以為我認識一個帶眼罩的男人多年,然而直到今日,我才明白他是絕對的陌生人。」
衛離,黑魔王,伊騰俊王子?全都只是一個可憎男人的代稱罷了。
在天山上,她一度以為她終于了解他的全貌了,殊料,她還是對著一副假面具在拼拼湊湊。一生情苦,此心錯付,笨哪!笨得她都無法同情自己了。
如今真相大白,她該走了,是離去的時候了……
不,第一次見著她和天山童姥在一起,她哭著撤退。這一次,她不會再黯然退縮。
只恨下天山時怕一個不小心搞丟了傳家寶劍,所以她才將小包袱暫托給老爺爺們保管,否則她現在就可以拿著戮情劍,一劍鑿向他的心髒了。
「我和你拼了!」她握緊拳頭沖上床去……
然而,她根本還來不及踫到男人的衣角,就被他摔倒,困在他身下。
他身上那股濃烈的茴香葉花精氣味瞬間充斥著她的鼻孔。
「放開我。」霜霜奮力掙扎,抵擋他的鉗制。
一雙凶佞輕邪的藍眸鎖住她氣漲通紅的臉蛋,一抹陰柔殘酷的冷諷聲灌入她的耳膜,「你這張臉可真艷,你的身子可真柔軟。我對美麗的女人從來都不拒絕,你躲在我的床下老半天,很想來摻一腳吧?」
「我想一腳把你踢得絕子絕孫啦!」四肢被制服,她張口咬他一大口,賜他的肩膀一道入骨齒痕!
痛!他大吸一口氣,憤啐一口,「瘋女人!」
緊接著他大掌一揮,在她珠淚漣漣的臉頰留下五道紅指痕。
這個魔鬼今日終于露出骨子里的殘暴本性了!
霜影豁出去了,不要命似地回吼著,「你不必打我罵我,你有種的話就殺了我。惡魔,婬胚,你竟還有凌虐女人的惡習,你根本不是男人。」
「罵我沒種,不是男人?你還想踢得我絕子絕孫!」一雙火眼染血,變為陰厲的風暴中心。
「霹啪!」霜影的下顎又挨了兩拳。
痛斃了哇!即使死之將至也要罵個痛快,「光會打女人的才不是男人……」
他掐住女人的脖子,近乎半瘋狂吼喊著,「我是男人,我是能讓你臣服于我的男人。」
那一股扼頸掩鼻的力量讓她呼吸困難,她的意識開始渙散了……
從不曾得到真愛,她這一生注定是一個殘缺。可是,死亡的到來也是另一種喜悅吧……她再也不必受情苦折磨了,所有伴隨著衛離而來的丑陋不堪也都告一個段落了。
失去知覺的那一刻,她曾經被狂情烈愛熨燙了的少女心房沒了感覺,只剩一片冰涼。一語成讖,真的直到死去這一刻她才能結束這場情劫,而且還是拜他之手,賜她一個解月兌。
「啊!衛離,我到死都不知該恨你不?」悲涼的細碎吐吶後,她的黑暗終于來了……很好,我要恬然的睡在無情無愛、不痛不悲的永遠里……
神智錯亂的男聲嘶哮著,「我可以讓任何女人達到高潮,我可做到的,女人無不崇拜我如神祗。」
粗暴的雙手撕裂女人的衣物,正想揉捏一對雪白凝乳……不意,一截紙片打破裂的衣襟里露出,那正是唯吾爾皇宮的地下秘道圖。
他抓起紙頁,眼眸眯緊了,「她怎會有這東西?我怎麼不知皇宮里有地道?難道傳國玉璽就藏在里面?」
由于這張圖,霜影僥幸逃過死劫……
***
「我究竟在這個不見天日的黑牢里度過多少時日了?」霜影幽幽惚惚自問。
她推斷那日暈過去後,她就被移置到這個密室來了。
曾經有人來送了幾次清水食物,但是她並不清楚,牢房中究竟是一日三餐還是一日一餐?心中痛楚無止境,眼淚卻再也流不出來。除了喝些水,其實來不來那一碗食物也不重要了。
「衛離,你打黑牢中逃出,你卻忍心把我關在黑暗中受同樣的折磨?你為什麼不干脆一刀殺死我?」
「霜霜……」
耳邊忽聞有低喚,黑暗中風息輕動,一道如鬼魅的影子飄至。緊接著,她落入一具沾著塵土泥息的胸壑里。
「別高嚷。」他先發制人。
是他?「魔鬼……」
她還是不听話,他以口舌吞噬她的聲音。
霸道的纏吻,溫柔的力道,鐵鉗的臂膀,呵護的擁抱,不是粗暴的凌遲,這種感覺她曾經很熟悉……
霜影困惑了,「你究竟是誰?」
「你知道的。」
同樣的野性男音震蕩,霜影更混淆了,「是你?別接近我,你別傷害我。」
「傷害?我只想這般愛你。」
不停的吻落向她如芙蓉細的臉頰,如蓮藕女敕的香肩,再往下留戀在如新雪白的凝乳,「霜霜,你不該來的,我也不該來,但,我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