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愛霜霜?」
她的背後突然冒出一道陰沉男聲。
「衛離,你回來了。」霜影驚喜地飛快旋過身。
他回來了,他還帶著……不是絲絹,也非耳環……那是一個白發魔女。
「不——」愛情夢幻中不該存在丑陋的記憶啊!霜影淒楚喊叫︰「別這樣對我,求你,不要不要啊!」
「我愛她,她才是我唯一的愛人。你快滾吧!」衛離端出郎心如鐵的面容。
「不管你是誰,不論你的過去,我心甘情願愛你無悔啊!」霜影痛哭著。
「哈哈!你真的太可悲了。」他殘忍的嘲笑她。
「天哪!沒有你的愛,我也不想活了,我要和你同歸于盡。」卑微哀求後霜影的怒火飆出了。
戮情劍竟然就出現在她手邊,她想都不想就拿劍朝他的胸坎刺過去……血流成河……
「啊——」霜影捂著狂跳的胸口猛坐起來。
驚魂而醒,冷汗滿額,她倉皇地眨著大眼楮。
燈火昏黃的寢室中,衛離龐大的身軀正靠在床前凝視著她。
他胸口沒有血流如注,事實上,先前他才要了她一回,讓她精力耗竭睡了去。
「原來是惡夢啊!」可是,她怎會做這種夢呢?
「刺過來……」衛離冷冽的聲音劃破凝滯的空氣。
「什麼?」霜霜呆望著塞進她手中的戮情劍,她不敢相信夢境和事實竟然如出一轍。
「你恨我不是嗎?你曾說過要拿這劍刺向我的心窩不是嗎?我趁著四下無人進入你母親房間,找到這把劍好讓你償了宿願。」
他無畏地貼近,兩人間距離縮成幾吋。
霜霜這些日子以來的每一分煎熬他都知道,他恨自己怎麼也無法對她放手。因此,他只能逼迫她再一次正視她的感情了。
「快一刀捅過來,以泄你心頭之恨。我不還手,就算你刺我十刀我也認了。」
說得慷慨激昂,衛離心中其實藏著深深的忐忑。藍眸直視著匕首尖端,那一小點可以判定他的生死……
霜霜會刺過來嗎?直直捅向他的心窩嗎?能死在自己摯愛的女人手里,也是一種幸福吧!他屏著氣,靜靜的等待宣判……
霜影感受到他的每一記呼息噴在她臉上,清楚看見他臉上每一個毛細孔的張合,以及……他藍眸底的深層的顏色……那是悲傷。
似魔鬼的男人會有悲傷?
「瘋子。」她不知她說這兩個字的聲音有多淒楚。
她可以冷情地面對他的殘忍,但她無法應付他的脆弱啊!為什麼這男人還能讓她的胸口狠狠發疼呢?
可是因為她曾付出過的愛戀至今還沒消褪嗎?夢里的她,說出了最隱晦幽微的心聲,心甘情願地她要跟著他過一輩子,她根本離不開他……
她的手開始顫抖,幾乎握不住刀琫了。
不,他負心,他糾纏不休,他置她于生不如死的地獄,這個男人死一千遍都不足惜。學他的冷血殘忍,快殺了他啊!她在心中狂喊。
霜霜凝視著匕首尖端,那一小點再往前兩吋就可以免她于身心煎熬,只要這個世界上沒有衛離這個男人,這一場孽戀就了結了,她就得以重生了。
刺下去,刺下去,殺了他,她就解月兌了。嗡嗡亂鳴的腦海一直對她下命令……
就在劍尖踫觸他胸口的那一剎那,她竟然抬眸想看他最後一眼,她又一次見到他藍色眼中那一抹的蒼涼絕望的灰敗顏色……
這個男人,她曾經為了他拋棄家訓,不顧一切熱戀過一場的啊!
愛恨交雜,心頭一絞,手掌驀地一松,戮情劍掉落地上。
「不——」她下不了手啊!拼命吸著氣,不讓在眸底打轉的淚水滑落。
悲傷的藍眸換上狂喜,衛離激動切喊著,「我的霜霜啊!你不舍不忍的。」
霜影咬白了唇,咒罵出聲︰「你好殘忍。」
殘忍地撥開她的心房,將她的感情赤果果地看得透徹。
恨過他千回,卻怎麼也無法面對他的死亡。只怕未來即使山崩地裂,他仍然是她最初與唯一的戀人。
她的心意竟是這樣,她好不可悲啊。不願與他相見的珠淚也滴墜個不停了。
殘忍的試煉結束,衛離露出寵愛的微笑,舉臂將她扣回懷中,熱唇不停吻著她的容顏,洗去她的盈淚。
「告訴我,我為什麼殘忍?」他沉濃的聲音鼓蕩在她耳邊。
不,她死也不會對他說出內心深處沉痛又無奈的百轉千折。
霜影咬緊唇瓣,含淚的水眸冷瞪著他。她心中不免好一陣惱怨,唉!罷剛給他一逼,居然讓冷漠的心海又翻起波瀾,真是大意啊!
「你又不想和我說話了?」他揉揉額頭,無力嘆口氣。
她依然默不吭聲,就像她這一向對待他的態度——封了心房,情緒不彰。
衛離把玩著她的長發絲,溫柔淺笑著,「你不說話我說了,看來殺了我並不是你的願望。你告訴我,你心中可有想要的東西?」
好,你欺負我到家,我也不讓你好過。霜影揚首挑眉對上眼前的頂級無賴漢,貝齒輕分,「一簍新鮮的江南荔枝,一座奼紫嫣紅的桃花林園,還有一只傳說中長在東北雪山上活蹦亂跳的雪貂。」
「就這三件小事嗎?好。」他爽快答應了。
霜影變成一只凸眼金魚,差點咬到舌頭。「你……兌現不了的。」
「衛離敢答應就做得到。」
「哼!大話誰不會說?」她惱怒低吼著。
他縱聲大笑,笑得開心,完全一副其樂無比的樣子。
「我就是要你對我無話不說、無所不求,撒嬌耍賴,心機全開。」他還一直吻她,在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我不喜歡你冷冰冰的一整日不說一句話,我不要你對我封了心房,躲到我觸不到、模不著的角落!」
又中計了。
霜影俏顏頃刻結凍,還以一句冷聲低喃,「哪天你完成了三件小事,請派個小嘍到中原來通知我一聲。」
中原?衛離臉色瞬間暗下。
爽!扳回一成了。
「喔?我還沒對你說我娘準備舉家搬回中原的事嗎?」她懶懶地撩撥野豹。
鷹隼般銳利的深邃藍眸定定凝視她良久……可冷厲可陰柔的薄唇瓣一緊抿,口中吐納出鬼魅的聲音,「霜霜,你不可能離開我身側了!」
殘夜盡時,天明破曉,他再也不送她回戮情莊了。
不給她有思索的時間,不讓她有反對的空間,陽剛之軀肉壓上她,充滿的狂烈吮吻不間斷……
「噢!你總強迫我……嗯……」輕聲申吟,粉拳朝他背脊軟軟地敲擂幾記。
「霜霜,我喜歡你對著我練拳頭。」
這樣他也能樂著了?她徹底敗給他了。
低低沉笑中他掰開她的領襟,啃咬著一片雪膚,「我不必強迫,我在你眼楮里也讀到了無法隱藏的熱情。」
「殘忍……」他為什麼總要把她最不願面對的秘密殘忍的說出來呢?
明明深惡痛絕他的踫觸,身體卻總背叛她的意志。為何她不能像一根木頭一樣躺在床上任由他發泄男人的呢?為何她沒一次能回避得了烈火燎原呢?
「我是個很不要臉的女人啊!」她簡直無地自容了。
「你不是。我要你正如你也要我一樣,這是天地間最自然的事。」
他狂猛的嵌入她體內,只因深深的愛戀與疼惜。
最自然的事?漫天襲地的激潮中,他再度成為她天地的中心,讓她只能在的漩渦中載浮載沉……她的雙手有了自我意識,環住他的腰,纏上他的頸,依戀著他的熱力。
「啊——」聲嚀如詩吟,媚眼亦如絲,紅唇咬住他的肩頭不願狂叫出來。那里傷口不下百個,個個都是她忍禁不住激越時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