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靠著牆,他的右手扶在她的頭頂上方位置,以優越的體型霸佔她眼前視線的每一個範圍。
「為什麼想我?為什麼要我來看妳?」他精練的眸仁鎖住俏麗小臉蛋。
「因為你是展大哥呀!」
「不,我不想當妳的展大哥!」他斷然撇唇。
那一層隱晦的簾幔掀開了,情感的出口迸裂了,他的頭顱朝她狂壓下來,攫走她朱唇的甜美柔軟。
被奪取了胸腔中的氣息,她彷佛在下一秒鐘就會昏眩過去。
原來擁吻的感覺是這樣啊!時間飄走,空間消失,她的靈魂也不再存在了。
如果她還活著,那麼她存在的意義在于回應他的熱切纏吻。舌與他糾攪,唇與他密合,虛軟的雙腳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就癱進他懷里給他收容。
他狂傲地站在世界的中心點,一直擁吻著她,吻出她不停地震顫申吟。
吻……纏綿持續著。
「曉曼,曉曼……」寬大的手掌捧住紅潤粉頰,他打心底層呼喚她的名字。
她眨眨下勝嬌羞的水眸,問得傻里傻氣,「為什麼吻我?」
「因為我不夠冷靜。」他喟然一嘆,眼里有動情的光芒。「喜歡我吻妳嗎?」
「喜歡!」她偏著小腦袋舌忝舌忝唇瓣,七分嬌喜,更有三分迷惑。「可是,好像有點不對,我應該認定學長的。」
「妳正在我的懷里,不準想昀揚!」胸口的酸醋猛涌下歇,眼色陰騖。
惱色浮上她眼底。「可是,我的身子讓他偷看了,我不該忘了他--」
撕--只听見迅雷不及掩耳的布帛撕裂聲。
他撕裂她衣服前襟,霸道地宣示,「我也看到了,妳美麗的酥胸包在淡粉色的胸衣里,妳的腰肢細膩如縴柳,妳也不該忘了我!」
她整個人如下著天地般茫茫然然,沒有驚呼,也沒有伸手遮掩,一雙迷亂的眼瞳只容入他如烈日的眼芒,全身被點燃火苗,只須一秒就被燒成灰燼了。
展大哥不是同性戀嗎?她的心不是應該向著學長嗎?可是這會兒她又想不起學長的名字了……可是,只要眼前這個抱住她吻著她的男人,名字叫做展旭揚,好像什麼又都對了……
「展大哥……」她伸出手撫模著他的下顎。
「喊我旭揚!」他濃濁的聲音在她耳畔低喚。
「旭揚。」
「曉曼,我今晚不想走。」
「嗯!」她輕應,粉頰如一只鮮美欲滴的紅隻果。
「但別現在就問我,明天我會去哪里。」
「嗯!」
衣物以驚人的速度離開他們的身軀,滾上床,他龐大的身軀籠罩在她上方,他熱燙的唇、熱燙的手,膜拜著她青春洋溢的柔軀。
風暴由踫觸的那些點擴散至數不清的許多點,然後蔓延到周身,雙唇相餃,四肢纏繞,他們即將是一體的了……
他的烙鐵抵著她脆弱敏感的花心處,一身粗獷肌肉線條糾繃到極限。
「曉曼,成為我的!」他爆出狂野呼喚。
意識與身體分離了,只能這樣了,她只要這樣……
她本能的迎近他,承受狂厲里的溫柔。「嗯!旭揚……」
「叩叩叩!」強烈的拍打門板聲響起。
兩人之間瞬時凝固成風暴中心眼里的靜寂無聲。
「曉曼,妳在里面嗎?妳回來了沒?」這是昀揚焦慮的聲音。
「啊--」她一張口,就被旭揚的大掌捂住了。
「噓!」旭揚停下所有動作,將她翻身攬進懷中。
沒踫過突然停火變成一尊急凍人的情況,他不會血液逆流死得太難看吧?死昀揚,挑這種關鍵時候來假惺惺問候!
第七章
門板繼續被捶得砰砰作響,曉曼一顆心差點跳出胸口了。
學長在外頭,隔著一道薄門,里面春色無邊,她全身火紅,害羞又擔心,只能把臉蛋兒拚命往旭揚胸懷里頭鑽。
「別怕!」他拍著她的背,以很微量的聲音在她耳邊安撫。「他有妳房間的鑰匙嗎?」
「怎麼可能!」她低叫。「他只來過這兒一次,那次還是讓我給踢走的。」
曉曼不是個隨便的女孩子!他差一點就和曉曼發生關系。接下來呢?他根本沒想過負責她的一生!
一夜尋她,一首情歌,無法自拔,幾成大錯。幸好誤謬沒到無法彌補,失控的奔放情懷就此結束吧!
「糟糕,曉曼跑哪里去了?妳千萬別給我出事,否則我怎麼跟老大交代?天哪!我準會讓老大給殺了啦!」昀揚大聲咕噥完畢,咚咚咚地又跑走了。
頃刻間,兩人間滾熱的氛圍飄無蹤影,凝窒不前的空氣緩蕩回來。薄弱燈光下,她發誓她不會錯看一抹懊惱的瞳芒閃過他眼底。
她半撐起身子,粉唇輕啟,「我和學長的事,他為什麼要向你交代?」
旭揚有一種大勢已去的感覺,曉曼並不笨,她一定猜到原因了。
「曉曼……」他欲言又止,其實,他根本什麼也不想多說了。
曉曼轉而將臉埋入枕頭下,聲音幽悶酸楚,「不要說謊話來騙我,可以嗎?」
「好。」舉高的手想撫向她飄散的長發,終究徒然放下。「妳生氣了嗎?」
「沒。」
不生氣為何不正眼看他?「難道妳在……哭?」
「沒。」
「沒有才有鬼!」他硬將她的身子扳過來。
她沒有哭,只是從枕頭下勾出一只縫線都裂開了,很破舊的小玩偶熊,環抱在胸口,然後再拿著一對很哀怨的眼楮凝望著他。
蒼白的臉龐透露出令人驚訝的靜定,她終于逼出聲音,「你不是同性戀吧?」
「不是!」說好了不說假話騙她,他老實承認了。
「喔!原來是這樣。」
她持續默默地緊瞅著他。
她的展大哥已經不是原來那一個了,但她卻一點也不介懷……反而有著豁然開朗的淡淡喜悅,彷佛,她飄浮眩惑的感情找到正確方向了。
真是的,平常聒噪得不得了的小妮子,居然變成一桶燒不開,不冒泡的悶水。他從咬緊的齒縫中迸出急亂聲音,「我寧可妳生氣吼我幾句!」
「為什麼要吼你呢?」她大力吸吸鼻子,想以此逼下眼里憂喜摻雜的水意。
「因為妳的表情就像要哭了,我招惹了妳,我太該死了,妳對我發脾氣啊!」殺了他,都好過面對一個淚眼婆娑的女人!
一小節粉頸被她搖得快要折斷了。「不不不!是我主動邀請你進來的,你怎會該死呢?」她的臉頰貼入他的胸膛,勇敢地說︰「旭揚,如果我的愛情轉彎了,我喜歡你的招惹呢?」
「別說傻話了。起來把衣服穿好。」
他又恢復那一副她剛認識他時的冷淡疏離風貌了。
「我是傻,因為我一直看不清我的感情,可是如今我知道了--」
「夠了!」他粗魯的打斷她。「妳現在說的話都只是一時的勇氣。」
「不是!」她堅定不移地迎視他冷凜的臉龐。「我全部清楚明白了,因為我說我認定昀揚,你就強迫一個對我沒意思的人,和我談一場戀愛。我強迫你『實習上壘』,你一定很難堪、很難受吧?可是你還是硬著頭皮上場了。
「即使我給你惹出一堆意外,你還是不斷地郵寄明信片給我。即使你用了同性戀的身分,也不影響我總想接近你的心情。在棒球場那一夜,我將成把的眼淚鼻涕往你身上擦,我很自然的擁抱你,靠著你的胸膛尋找安慰,那時愛情就已經萌芽了……不不!或許更早,當你一直擺出凶巴巴的臉色,卻一直默默的照顧我,給我一盤炒飯、給我一條被子時。
「我不懂你為何要說你是同性戀,可我還是主動親吻了你。當我們擁抱時,我根本記不起學長的名字,我也沒像個瘋子一樣踢跑你。我鐘愛你的蘭花甚于一切,我珍惜你給我的明信片甚于一切。看著明信片,我總有一種我和你身在同一個天涯的感覺。旭揚,其實我擺了一個很可笑的大烏龍,我心里面的人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