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左鴻,還是因為自己本來就變了,她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再看到嚴政,她已經沒有悸動了,沒有恨,也沒有怨,只是很平靜。
「原來錯了一步,就再也無法挽回。」嚴政苦笑,一時間他的聲音就像蒼老了幾十歲。
「相信有一天你會找到你要的。」奇異的,她發現自己竟然可以這樣平靜的祝福他,是真的沒有不甘,沒有怨慰,這就是所謂的放下嗎?
那麼她對左鴻也可以放下嗎?
她的眼楮浮上一抹陰霾。
「阿政,我要走了。」
「我送妳。」嚴政強掩失落,對她開口。
「阿政……」
「伶,就算我們無法在一起,我還是關心妳,妳的臉色很不好,我不放心妳自己一個人。」雖然心傷,可是他終究放不下她,尤其她剛剛才在他面前昏倒,他怎麼可能放心她一個人。
「阿政……」她猶豫著。
「難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他的雙眸染上一道黑影,瞬間像是力氣都用盡了。
一看到他的臉色,她馬上就後悔了。「好,謝謝你。」
大約二十分鐘的車程,來到了葉伶家門口。
「我先進去了。」
「伶……」嚴政欲言又止。
「什麼事?」
「他對妳好嗎?」他苦澀的看著她的家門,這個曾經是他可以自由進出的地方,這個曾經是他們編織愛的回憶的地方,曾幾何時竟變成了他們之間的一道牆。
「他……」
葉伶無法說出真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左鴻對她並沒有不好,只是給不起她要的。
嚴政看著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可以猜出個大概。左鴻是個公子,對于葉伶,他真的很懷疑他的真心能有幾分。
「伶,如果他對妳不好……」
葉伶打斷他。「阿政,不要說出我們兩個都會後悔的話。不管我跟他的結果如何,我們都是朋友。」她的心已經容不下其它人了,她不要嚴政的付出,因為她還不起。
「伶……」嚴政聞言更是感覺苦澀,她竟然連一個可能都不給他。
是因為她太愛左鴻了嗎?他不甘心,為什麼短短的時間,她就如此的深愛左鴻,連一個機會都不給他?
他忍不住向前一把擁住她。
「阿政!」葉伶驚呼。
「最後一次,就讓我再抱著妳一下就好,好嗎?」他在她的頸間低語。
她軟了下來,靜靜的讓他抱在懷里,那個她曾經以為會一輩子依靠的懷抱。
他語氣中的絕望是那樣的明顯,令她感到心痛。
為什麼他們總是在傷害對方?先是他傷害她,然後她傷害他。
為什麼?
「我是不是應該為你們的深情款款鼓鼓掌呢?」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
葉伶一驚,推開了嚴政。
從陰影底下走出的左鴻冷冷的望著他們驚慌失措的分開,眼光牢牢的盯著葉伶。
「左鴻……」對于他的出現,葉伶完全不知如何反應。
左鴻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們。
他到底在期待什麼?難道下午他還等得不夠嗎?他為什麼還不死心的在這里等她?
結果等到的,只是再一次肯定的結果,肯定他不過是個白痴!
「怎麼?這樣耐不住寂寞?才從我的床上下來,就急著上另一個男人的床?」左鴻語帶諷刺,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嘴巴。
「你!」葉伶不敢置信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只能瞪大眼楮。
「對不起,左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跟葉伶只是……」嚴政知道左鴻誤會了,可是一時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我們只是老朋友見面打聲招呼而已。」
老朋友?
左鴻的心思轉得飛快,一轉眼馬上聯想出來。
「老朋友?是老情人吧?」他從牙縫里擠出話。
嚴政一時無言以對。
左鴻的心中更是燃起一把無明火,他就是那個男人?那個令她念念不忘的男人?
那個她還愛著的男人?
「妳可真行啊,想不到妳這樣會玩手段,前一秒跟一個男人說妳愛他,下一秒就跑到另一個男人的懷里,葉伶,妳確實有一套。」左鴻只想要報復,每一個惡毒的字眼就這樣從他嘴里出來。
葉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茫然的看著他。
「怎麼?說中妳的心事了?心虛得說不出話來了?」她無言的反應更令他抓狂,讓他以為自己的猜測全都是對的。
而這一切,更令他這一天所累積的猜疑及挫敗升到了極點,令他不再冷靜,只想要反擊。
「左鴻,我和葉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嚴政發現左鴻完全沒有听進去他的話,又看到葉伶一臉呆滯的表情,驚慌的想解釋。
「你知道嗎?」左鴻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直接打斷他的話。「可笑的是,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她在床上是多麼的熱情如火,她是否也對你展現過同樣的熱情呢?她有像個浪女一樣在你身下申吟,在你……」
啪!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話。
葉伶喘著氣,瞪著他發紅的臉頰。
左鴻撇過頭,腳步一跨,頓時將葉伶牢牢的困在他的勢力範圍內。
他的手撫過她的臉頰,然後突然用力的抓住她的下巴。「妳該慶幸我從不對女人動手。」他冷冽的語氣,似乎將四周的空氣都冰凍了。
「也許你是該動手,讓我看看你的男子氣概在哪里。」她掙開他的手,抬高頭,挑釁的看著他,只有微微發抖的手顯示出她內心的不平靜。
「妳,不值得我動手。」他冷冷的說完,然後轉身就走。
「左鴻!」嚴政在他身後大叫。
「這個女人我不要了,你喜歡的話就拿回去吧!」
宣告完,左鴻頭也不回的離開。
第八章
「他誤會了。」嚴政懊悔的說。
一直發呆的葉伶這時突然動了,她直接轉身走進大門。
「葉伶!」嚴政在她身後喊著。
「很晚了,再見。」她沒有回頭,冷冷的說,伸手就要把門關上。
砰的一聲,嚴政的手抵住大門。「妳為什麼不解釋?」
他不懂,他不知道葉伶怎麼回事,他不知道左鴻怎麼回事,只知道他不該介入的,這一刻他只感到滿心懊悔。
他懊悔剛剛為什麼要抱住她,更懊悔的是當他看到葉伶臉上那抹被誤會時的心碎表情,他的心也碎了。
為著他失去的愛情,也為了她的傷心而心碎。
「解釋什麼?沒什麼好說的,他只相信他想相信的,既然如此,我說什麼又有什麼意義。」她淡漠的語氣好似在述說別人的故事,沒有起伏,沒有情緒。
可是嚴政是多麼的了解她,他知道她越是平靜,心中的傷就越大。
「妳愛他不是嗎?他誤會我們了,該死的,葉伶,妳為什麼不解釋?妳為什麼不告訴他妳愛他?」嚴政抑制著自己的心痛開口。
「我說過了。」她淡淡的回答。
然後在嚴政因為她的答案而發愣的當口,她在他來不及阻止前將門關上。
「該死,葉伶,妳開門……」嚴政在門外大喊,不敢相信她竟這樣把他鎖在門外。
他不斷的敲著門,只是另一邊的她再也沒有听到。
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的冷靜徹底崩潰,她軟軟的跌坐在地上,痛哭失聲。
「葉伶!」
葉伶轉頭一看,微微一愣。「你怎麼在這里?」
「我找妳好幾天了,妳不去上班也不接電話,妳到底怎麼了?」嚴政憂心的說。
那天過後,他越想越無法放心,因為他總覺得是因為自己的關系,才使得葉伶跟左鴻出了問題,所以他一直想要找葉伶,可是她卻避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