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苡若原本想離開的腳步放緩了。以她才剛滿十八的芳齡,她就是誤以為眼前的男人在對她表白。
所以,她羞紅了雙頰,甚至有點不敢再將視線與他的相互對望。
靶受到她的少女嬌羞,席時稷趕緊再接再厲。「我現在是真的舍不得離開香港……不!懊說是我舍不得離開妳的家,我想、我想……」
白苡若早已害羞得連抬頭都不敢,只是拚命扭絞著十根青蔥玉指,就像是在扭麻花般。
他趁勢朝她的身側走近。「我想……我是喜歡上妳……」
其實,如果白苡若再有多一點的心思,能將他剛才的話連貫清楚,她就該問他他到底是喜歡上她家的氣氛,還是喜歡上她?
但她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年輕女孩,在不小心幫助了一個帥哥後,一時情竇初開,哪會分得出東西南北?
「你……可我們又不太認識……」不,其實他們根本就還沒認識啊!
「沒關系,我們現在就可以相互認識一下。」席時稷立刻拿出他最擅長的本事,讓眼前這個單純的女孩在他面前侃侃而談。
而他也沒放棄任何機會,隨時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屬于她的一切信息。
「……就這樣!以上就是我十八年來的全部生活點滴。」白苡若當真全無保留的利用烘衣機烘衣服的漫長時間,把自己的身世背景、生辰八字……赤果果的全都攤在席時稷的眼前。
「妳會不會覺得妳的觀念有點太保守了?」已經換回自己衣物的席時稷,對她只有一項覺得有點小問題。「現在的社會可是很開放的。」
由于兩人此刻是坐在雙人的沙發上,他邊說邊靠她更近,單手架在她的肩上,另一手則偷偷地伸到她的縴腰後方,打算在最佳時機將她攬入懷中。
「對啊!每個認識我的人都這麼說。」白苡若毫無心機的回答。
她的回答讓席時稷相當滿意,他打算從現在開始替她用力的洗腦,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改變信念,答應做他這幾天的臨時玩伴。
「可雷牧師卻提醒我,要我別忘了我父母臨終前的交代。」但她卻突如其來的天外飛來這麼一句話。
席時稷心底隱隱有著不祥的預感。「什麼交代?」
白苡若以純度百分百的認真神情盯視著他。「就是守身如玉!」她輕聲說。「那是我父母發生意外後,臨終前對我做的最後一次交代……他們要我長大以後,務必要找個最能信賴的男人,在確定他是真心愛我後才能嫁人。」
席時稷只知道,自己心底所打的如意算盤是無法如願了。
久久,他才嗓音有點干澀的問︰「那是妳多大的時候的事?」
「八歲。」她老實回答。「之後我就住進孤兒院,直到最近得知我父母其實有留給我這棟房子,我才開始獨立生活。」
席時稷怔怔的看著她那可愛的容顏,不知自己是否該繼續欺瞞她。可他心底想要她的心,卻是自始至終沒變過。
但……就這樣欺負單純的她,他下得了手嗎?
雖然他的良知告訴他該就此停手,但他的身心,甚至是他渾身的每個細胞似乎都在吶喊著︰他要她、他要她!
「那妳怎麼會對妳父母的交代記得這麼清楚?」終于被他找出問題點,他仍想盡力試試,看能否改變她的想法。
「是雷牧師不停的叮嚀,他要我做個好心人,不但要對曾經幫過我的社會貢獻心力,也要我學會保護自己。」白苡若提及雷牧師口氣是尊敬的。
可席時稷卻對那個雷牧師很感冒。
「他又是誰啊?」卻沒注意到自己說話口氣之酸,似乎很嫉妒雷牧師在她心中崇高的地位。
「雷牧師是孤兒院里負責照顧我們的人生導師啊!」白苡若之所以會有著這般善良的心,時時都懷著崇高的理想去助人,都是因為雷牧師的諄諄教誨。
席時稷突然一把摟緊她,抗議似的說︰「以後不準在我的面前提及別的男人的名字,我不喜歡听!」
不但如此,他又再次吻她,將她頭頂箍在自己的手掌心里,讓她的兩眼只能看到他的俊顏。「看著我,看到我喜歡妳的情意了嗎?」
這是他向來擷取女人的手法之一,而且是所向無敵。
「嗯∼∼」看著他的眼里映照出自己的反影,看到他的唇緩緩的貼近她,她的心亂了、慌了、無助了……趕緊閉緊雙眼,胡亂的點著頭,輕聲的響應了一聲,便融化在他熱情綿密的法式親吻中。
用力的吻她、輕柔的撫她,就這樣,屋外是大雨滂沱,外加猛烈的狂風;屋內卻是一片旖旎,溫暖到不行……
夜深了,只有在某條街道上的某個騎樓、某間小屋子里仍是一室通明。
「真的不能跟我一起去嗎?」從知道她有護照的那一刻起,席時稷就沒停的慫恿她能跟著他一起到拉斯維加斯去。
他還是想在自己所剩無多的自由歲月里,讓她伴在他身邊,這樣的念頭也不知為何,變得愈來愈強烈、變得愈迫切。
可他倒是沒考慮過後果!
白苡若不是沒有動心,雖然才剛認識他,但她也不懂自己為何就是對他有著很強烈的熟悉感,彷佛她已認識他幾百年以上似的。
但她還是沒敢輕易答應他,畢竟,他們認識的時間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啊!
而他,卻要求她將她父母所留給她的房子交給房屋中介處理掉,還要她放棄剛考上的大學,只身跟著他到遙遠的美國一角,跟他攜手創造未來。
她……其實是很想,但她也害怕啊!
她無法確認,所謂的一見鐘情是否就是像他倆現在這樣?即使認識的時間不夠、即使兩人的了解不足、即使她甚至模不清他的底細……
但她就是想義無反顧,她好想跟著他的腳步走向天涯海角呢!
「不能嗎?」席時稷最後一次詢問,卻還是沒得到她的首肯。「唉!」他輕嘆一聲,狀似很無奈的對她微微一笑。「是我太自私,都沒顧及到妳的感受對吧?畢竟妳還對我不熟……可我……是真的好喜歡跟妳在一起啊!」
以退為進也是他慣常使用的招數之一。
或許是他說話的語氣太無奈,又或者是他臉上的表情太落寞,總之,就是打動了她搖擺不定的心情。
「那……」她終于妥協了。「能不能別只听你的意見?我……我能不能跟你談條件?」她試著跟他打商量。
席時稷在乍听到她有所要求之際,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某道防線立刻觸動,讓他腦中的警鈴大作。
瞬間,他女乃女乃不時對他耳提面命的話語又浮現他的腦際——
「時下有哪個女人不在覬覦我們席家?時稷啊!你自己可得睜大眼楮,千萬別被那些配不上我們席家的下等人,給玷污了我們家高貴的香煙!」
難道……他錯看了她,她就是女乃女乃口中的那種人?席時稷忍不住目不轉楮的緊盯著她,想听听看她所提出的條件為何?
而如果她想拿喬,那他絕對會立刻走人——即使他目前對她有再多的喜歡,他也會快刀斬亂麻的。
「說說看!」下意識里,他說話的語氣變得冷淡下來。
「就別、別賣掉我的房子……」他听到她輕聲細語的訴說著心底唯一的想望。「那樣萬一有一天我回來,還能有那種回娘家的感覺……」
由于是訴說她唯一的想法,以致她全神貫注,並未發現他臉上表情的千變萬化。
什麼?這就是她的交換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