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周歲,費納多拆除了自己的小型飛機,結合他要求胡蒔帶來的飛機零件,自己組裝了一艘體積不變,功能大大增加的軍用飛機,在空中玩起了飛行游戲,其高難度的飛行動作終于令如楓忍無可忍,她將費納多拎到他師傅面前,扔下一句︰「你的徒弟不務正業,要殺要剛悉听尊便。」費洛澤仿效哥哥,拆卸電腦並重新組裝,還配置了小型天線,在哥哥的幫助下,私自來到黃山的第二高峰光明頂,對那里的氣象天線稍稍動了手腳,裝上了他個人的天線設備。他說,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盡快找到爸爸。如楓啞口無言,後悔由于自己的走眼提早告訴兩個小表真相。
記得當時她說︰「十歲生日那天,我會讓你們回到爸爸身邊。」
兩個小表居然大言不慚,「我們會在十歲前找到爸爸的啦!」
她不由失笑,「你們?」
兩個小表竟一副受辱的樣子,「要不要打個賭?」
「好啊?」她並不在意。
「如果我們在十歲之前找到爸爸,我們四個人就要住在一起。」那兩張得意洋洋的笑臉讓她有種受騙的感覺,為防不測,她忙補充了一句。「但是在你們找到爸爸之前,你們的爸爸必須對你們及這里一無所知。否則,賭約失效。」兩個小表滿口答應,她反而忐忑不安起來。
于是,後面的兩年里,她不動聲色地對兩個小表的行動加以阻撓,但是情況顯然並不樂觀。一來,辜星雲的治療進入關鍵時期,需要她更多的照看;二來,兩個小表上了幾次當後行動更是神山鬼沒,由于先天條件優厚,後天訓練扎實,他們身手的敏捷度已蓋過如楓,往往要等飛機的引擎響起,如楓才有所察覺,但此時為時已晚,因為他們每趟出門,總是大有所獲。而更要命的是,在一次被抓後的懲罰期間,費納多喃喃自語,說要讓飛機的引擎聲徹底消除。這一次,如楓不但連一絲絲取笑的意思都沒有,相反,是如臨大敵。她向兩位高僧求救,但兩位高僧均說無能為力,因為,不論他們提出什麼樣的功課,兩個小表總有辦法用他們想象不到的速度完成。在這期間、如楓曾一度充滿了挫敗感,惟一令她欣喜的是辜星雲終于恢復了知覺,目前只是缺乏體力而已,畢竟已整整躺了八年。
「你該為他們感到自豪不是嗎?」辜星雲依然溫柔地開口,一想到如楓已陪伴了他八年,他就又是幸福又是心痛,如楓應該擁有更好的生活,而不是陪他待在這個荒山野嶺里。
「自豪?是啊,我簡直自豪得要噴血啊!」她怒視著這對雙胞胎,「不行,這一次……」
「媽媽,母親節快樂!」費納多變戲法一般從口袋里掏出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物。
「媽媽,節日快樂!」費洛澤也不甘落後,雙手遞上同樣質量的禮物。
「想賄賂我?我……」
「如楓。」辜星雲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來到如楓身邊,「這一次就原諒他們吧!」
「哎呀,你干什麼。快回去坐好。」如楓話音尚未落下,兩兄弟早已搶上,一邊一個扶住奔星雲,感激的眼神毫不猶豫地遞上前去。辜星雲會意地笑了笑,如楓擁有多麼出色的孩子!是該讓他們一家團聚的時候了。只是,得想個辦法讓如楓回去才好。如楓在這方面非常執拗,她認定了辜星雲因為她而變成這樣,就怎麼也不肯棄辜星雲而去。
有一次,辜星雲提起這個話題,結果如楓斬釘截鐵地說道︰「辜大哥,和你在一起我的確有贖罪的成分,但更大的原因是我不想再面臨選擇,而且我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你離開我,只是讓我另外再找個落腳處而已。」辜星雲還待說話,如楓已無意多談,兩人的談話不了了之。但由此,辜星雲終于死心,這輩子,如楓是怎麼也不會愛上他了,因為八年的離別,如楓對費斯特的愛有增無減。她口中雖不言明,辜星雲卻從她偶爾空洞的眼神獲悉了一切。
「喂,你們已經有了爸爸的下落是不是?」支開如楓後,辜星雲叫住了正待離去的兄弟倆。
雙胞胎面面相覷,忽地一臉愧疚地垂下了腦袋,「對不起,辜叔叔。」兩張小臉漲得通紅。
「嘿,你們沒有對不起我啊。」
「可你也很愛媽媽對不對?」兄弟倆抬起頭。
「所以我更想讓你們的媽媽得到幸福。」辜星雲眼眶微微有點發熱,他扶了扶鏡框,「你們的媽媽很固執呢,辜叔叔勸不動她,只有你們的爸爸出馬才行。」
兄弟倆笑了,「辜叔叔,你真的不生氣也不難過嗎?」費洛澤天真地問。
「傻瓜。」費納多撞了撞弟弟,「怎麼會不難過?辜叔叔,不如你和我們住在一起好了。」
兩個懂事的孩子,辜星雲笑了!
「好。等事叔叔也有了像你們那麼聰明的孩子後,一定去找你們。現在,你們可以行動了吧!」
「是!」兄弟倆一起敬了個禮。
「你們在說什麼?說得那麼開心。」如楓一腳跨進門。雙胞胎面色齊變。
「這是我們男人的事。對不對?」辜星雲搶先一步做出回答,朝兄弟倆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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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費斯特坐在辦公室里,注視著窗外,時間為什麼過得那麼慢。他盼星星盼月亮。乞求時間快點過去,結果還有整整兩年。如楓,你到底藏身何處?難道八年時間,你的氣還沒有消嗎?或者,你已經把我……費斯特霍然起身,煩躁地來回踱步,企圖甩掉這個致命的想法。
他來到窗邊,注視著窗外的雲朵,不由深深嘆了口氣,浮雲自來去,此意誰能傳?咦?他愣了愣,是他眼花嗎?為什麼他感到有個不明飛物正在朝窗邊靠近。是個孩子,開著輛全封閉的童車在空中跑嗎?他怔怔地看著,竟不知如何反應。
「麻煩你打開窗好嗎?」一個稚女敕的聲音自他的電腦中傳出。他的神色冷了冷,這一次,又是誰在玩花樣。他不動聲色地打開了整扇窗,那架童車飛了進來。
一直等那個絕對不會超過十歲的幼齡兒童從童車中出來,費斯特都只是木然地盯著他。
「喂,你的態度很不友好哦!」那個幼童令他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以至于對他的肆無忌憚他竟沒有絲毫不悅。
「哦?你認為我該有怎樣的態度?」他饒有興趣地問。
「首先,你不應該仗著你身高的優勢這樣居高臨下地跟我說話。」那孩子一臉理所當然。
費斯特蹲了下來,連一點點不妥的感覺都沒有,「然後呢?」他很受教地問。
「然後,你該表現出你的待客之道。」
「完全OK。」費斯特拿起了電話,示意古風帶點吃的進來。
「總裁!」古風一臉喜悅地進來,總裁竟然主動要求吃東西,這可是八年來破天荒的第一遭。他無法忘記這八年來,他是如何含辛茹苦地照顧總裁的起居飲食。辛苦他倒也無所謂,無奈的是,總裁讓他覺得無能到極點。不吃飯是最常見的,少吃飯偶有發生,主動吃飯絕無僅有。終于導致胃病與他形影相隨。剛才,他正在煩惱今天的午餐該怎樣讓總裁好歹吃點下去,總裁竟讓他帶點吃的過去,樂得他幾乎謝遍了東西方各路神仙。
出現在門口的他推著一輛餐車,費斯特皺了皺眉,這哪里是一點點食物,這分明是好幾個人的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