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楓。」費斯特無奈地陳述,「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哦,我明白了,你想禁錮我,把我變成你的金絲雀?」
「我沒有。」費斯特提高音量,冷汗自他額前滲出,如楓的口才有那麼好嗎?
「你有。」如楓的聲音比他還響,「你不讓我接觸別的男人也就算了,可是,他們是我的家人啊。你知道我的家庭觀念一直都是很強的,我已經快一年沒見到父母了。你卻存心剝奪我的親情。最讓我難過的是,你居然說話不算話。你叫我還怎麼相信你的承諾?」
「去,去吧。明天早上就出發。」費斯特摔門而出,留下如楓怔怔地坐在床上,自己說得太過分了嗎?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費斯特坐在吧台前,吧台上已有好幾個喝空了的酒瓶。他的手中則拿著一瓶已喝了一半的威士忌,臉上的神情既苦悶又是不安。他對著酒瓶,一口氣連灌好幾口,放下時,一只小手奪過了酒瓶。
「為什麼喝酒?」如楓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他沒有回頭,只是伸過手臂抱住如楓的腰,把臉深深地埋進如楓的懷里。
如楓的身體僵了僵,想要推開他。
「不要離開我。」受阻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別再離開我。如楓,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久到我以為再也找不到你。我好害怕,害怕你丟下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如楓,你好殘忍你知道嗎?不管我怎樣對你,你從不肯給我機會。你說讓我放開你,可是,我一個人的日子,你叫我怎麼過?」
如楓呆呆地听著,他是在說自己嗎?怎麼听起來像是另外一個女子。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酸澀感游遍她的全身。費斯特已經有了這樣一個可以讓他連自尊都放棄掉的女人了嗎?如楓的心一下子痛了起來,痛得她幾乎要挺不直身軀。
「她是誰?」她喃喃地問,淚水自她頰邊滑落。她嘗到了淚水的咸味,她一直對電視劇里那些為情哭哭啼啼的女主角很是不屑,想不到她自己終究逃不過這樣的命運。
沒有听到費斯特的聲音,她輕輕地撥開他放在自己腰際的手。費斯特已經睡熟了,那張毫無防備的臉上濕濕的。他居然哭了。如楓的心再次被刺痛,一顆淚珠滾落,敲打在費斯特的唇上,費斯特無意識地咂了咂嘴,將那顆眼淚吮進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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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好像喝醉了。」整個早上,如楓都顯得異樣的沉默。上了飛機,費斯特終于忍不下去了,「杜嫂說是你把我扶進了房間。」早上醒來,他睡在他和如楓的床上,如楓卻不見蹤影,嚇得他慌慌張張去尋找,如楓卻安然地在用早餐,看見他,只淡淡地和他打了個招呼,然後就一直沒和他說過話。不對勁,如楓平常話很多的。一定是昨晚上他酒後失言,說了不該說的話。他以前喝酒從來不會醉的。費斯特有些懊惱地撥了撥頭發,如楓為什麼還是不肯說話?
「如楓,你沒事吧?」說話啊,如楓,說什麼都好,不要再讓我一個人唱獨角戲。費斯特煩躁地再抓抓頭發。
「你想讓如榆覺得我在吹牛?」如楓終于開口了,雖然聲音冷冷的,但足夠讓費斯特煩亂的情緒穩定下來。
「什麼?」如輸,是個人名嗎?為什麼如楓的話總讓他覺得費解?
「要不然你為什麼要弄亂自己的頭發?」
頭發?頭發與吹牛有關嗎?費斯特更不解了。
「如楓,你在說什麼啊?」他終于失去了耐心。
如楓嘆了口氣,走到梳洗間取來了梳子,幫費斯特把頭發梳整齊,「好了,這樣才夠帥。」
費斯特戀戀不舍地看著如楓縮回的手,忽然有種沖動,想把頭發弄得更亂。
「你再敢試試把頭發弄亂,我就用梳子敲破你的腦袋。」如楓揚著手中的象牙梳子威脅道。什麼嘛,根本就像個沒有長大的孩子,那些企業巨子為什麼會敗在他手里?為什麼所有人都會對他服服帖帖?
「誰給你膽子敲我的腦袋?」費斯特喝道,笑話,他是什麼身份,怎麼會讓一個女人管教?等等,這個女人可是如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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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如楓參加的第三個婚禮。如楓不由苦笑,好像凡是她參加的婚禮就一定會有不尋常的事發生︰第一次,是宛儀的婚禮,她踫到了費斯特,然後強行被他帶走;第二次,是她自己的婚禮,她嫁給了一個她根本不熟悉的男人;而這一次,在如榆的婚禮上,卻是她決定要離開費斯特,結束他們有名無實的婚姻生活的時候。命運,還真不是普通的深不可測呢!
「嗨,如榆,我知道你很震驚,可也不用表現得那麼厲害吧!」如楓笑著伸出手,在如榆目瞪口呆的表情前晃了晃。
「討厭。」如榆紅了臉。收回了視線,但眼楮的余光還是情不自禁地掃向費斯特,「我只是,只是……」
「只是沒見過長得那麼漂……」’瞥見費斯特突變的臉色,如楓連忙改口︰「那麼handsome的男人,對不對?」
「你少得意了,以為我沒見過俊男嗎?我告訴你……」
「OK。」如楓做了個投降的手勢,「是我的表現太糟糕了。我道歉!」見如榆還是一臉的不服氣,她忙轉移話題︰「你不介紹你的準丈夫嗎?」她偷瞄了一眼費斯特,後者滿臉都是不耐煩,不過,總算已是大有進步。換成以前,早就拿他凶狠又冰冷的眼神傷人了。
「山本佐治。」如榆身邊的男人雖然五官不太出色,但英氣逼人,氣宇軒昂,他把手伸向費斯特,「請多指教。」
費斯特冷冷地不屑一顧,如楓扯了扯他的衣服,他才勉強伸出手來,與山本佐治踫了踫。
「你的中文講得很好哇。」如楓忍不住出口贊道,如果不是他的名字泄露了他的國別,根本不會讓人想到他是日本人。
山本佐治微笑著向如楓致謝,換來費斯特惡狠狠的目光。他不由神色一凜,這個叫費斯特的男人,傳聞中比地獄的惡魔還要可怕三分。看來果有其事,只不過被他盯了一下,就讓他有如墜冰窖的感覺。
「姐姐。」如榆也注意到了費斯特的凜冽的眼神,怯生生地呼喚如楓。
如楓緩緩地轉過身來,皺著眉頭盯住費斯特,「收起你那可笑的眼神好不好?」
「可笑?你這女人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費斯特漲紅了臉,為什麼同樣是女人,如楓就不能像別的女人一樣溫柔一點,膽小一點?
如榆和山本佐治目瞪口呆地看著費斯特前後三百六十度大轉變,這個臉紅的男人,還是剛才那個把他們嚇得膽戰心驚的惡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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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楓幾乎以為她與費斯特會一直這樣,直到慢慢變老。但是,他,那個一直出現在如楓夢里的男人終于現身了!看到他的那一刻,如楓說不出心里具體的感受,但是她卻感覺到費斯特全身的僵硬與深深的不安。
那個男人就坐在教堂下面的凳子上,如楓一踏進教堂的大門,就接收到了他的目光,與夢里一樣的痛楚,讓如楓的心毫無反抗地糾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