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先隨便搪塞一個借口,只要能完成三爺的交付就成了。不過……那聲小邪從自個兒嘴里吐出來,真有些心驚膽跳的,有種大逆不道隨時會被推出午門處斬的錯覺。
「小邪拜托你……」南宮穎還是有些懷疑,燦亮美眸眨也不眨地望住眼前的胖黑衣人。
「他擔心南宮姑娘的安全,要我務必保護你安全到達山神廟。」再怎麼說他也曾是闇鬼情報網第一把交椅,雖然因為年紀大了退居幕後,可要對付這些小土匪還是綽綽有余。
「我明白了,你是他師父對吧?」南宮穎像是忽然想通什麼,水眸一亮。「他從小最佩服行俠仗義的師父!」
師父?!
梁大富愣了半晌,只能硬著頭皮點頭。
「南宮姑娘真是蕙質蘭心一猜就中,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分,我們快往山神廟去吧!以免小邪見不著你而著急。」
三爺平時和善溫文,一旦生起氣來誰都招架不住,梁大富只想盡快將人送到目的地交差。
「小邪的師父,你不用顧慮我,我沒事的,倒是小邪單獨對付那麼多黑龍幫眾讓我很擔心,你還是回去幫他吧!」南宮穎急切道。
「光憑那些家伙,三……我是說小邪還不放在眼內,南宮姑娘不必掛心。」清清喉嚨,梁大富急忙改口。
「就算小邪再厲害,雙拳難敵四掌,更何況還有薛無涯那卑鄙的小人在。」南宮穎咬緊下唇,憂色凝聚眉間。「拜托你回去幫幫他吧!」
見南宮穎如此在意天小邪,梁大富不由懷疑兩人之間是否有什麼……
「南宮姑娘,我還是先護送你到山神廟再說吧!」梁大富輕聲截斷她的話,將心情隱藏得很好。「如果情勢不對,我會回去幫小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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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動手了……飄散空氣中的血腥味有些刺鼻,黑龍幫眾看似人數眾多,要解決其實並不麻煩,三兩下清潔溜溜,唯一失算的是薛無涯的狡猾,竟然趁亂逃走。
擦去飛濺到俊顏上的血珠,天小邪深不見底的黑眸飄過一抹幽光,雖然他擊退了一干敵手,但腰月復仍是被劃破一道血口子。
「三爺,您受傷了?」梁大富受不了南宮穎再三拜托,終究還是折回升運客棧,看著滿地尸首,他心里仍不免小小吃了一驚。
好慘烈。
若被南宮穎看見尸橫遍野的情景,肯定會嚇得說不出話來吧!
「不礙事,皮肉傷而已。」瞥了眼傷口,天小邪眼皮子未撩一下。「藥王呢?」
「小的遵照您的吩咐把她安全帶到山神廟了。」梁大富恭敬回答。
「你不在那兒看著她,跑回來做什麼?」
「她放心不下三爺,硬要我過來幫忙,可能她不知道三爺的本事吧!」他也不想過來呀!要不是藥王一直死命拜托……梁大富話聲忽頓,表情曖昧。「三爺,您果然是個聰明人。」
借著攻佔藥王的心,以得到藥王符,這真是個不錯的辦法,不過也要三爺才有這個本事,如果是他……唉!算了!
梁大富沒頭沒腦冒出這句話,讓天小邪回頭睨他。
「嗯?」
「小的終于明白您要取得藥王的信任是何意思了。」揉揉臉,梁大富笑得很討厭。
他說明白倒換自己不明白了,挑挑眉,天小邪等他把話說完。
「若小的沒猜錯,藥王八成是喜歡上三爺了,才會這麼擔心三爺的安危,說啥也要小的跑這一趟,我看這下不只藥王符,恐怕她連性命都心甘情願的交給您。」
「……」沒吭聲,天小邪表情微沉。
這是意外,他當初並非如此盤算。
原本他只是想讓南宮穎對自己卸下心防,沒想到事情的發展超出掌控,南宮穎對他的心意昭然若揭,若有一天她發現他也是有所圖,絕對會承受不住這個巨大的打擊。
不忍見她傷心難過,可他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今無論怎麼做都會造成傷害,除非……
除非他放棄藥王符!
「三爺?」見他表情瞬息萬變,梁大富小心翼翼地問。
「幫我帶話給大哥、二哥,告訴他們本爺不玩了。」收劍入鞘,天小邪表情淡,語氣更淡。
不玩了?!
「啊?」梁大富愣住。「可、可是——」
藥王符不是已唾手可得,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放棄?
「沒什麼好可是,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你就帶話回去吧!」
「三爺,小的可以斗膽問您放棄藥王符的原因嗎?」梁大富實在無法理解。
藥王符哪!得到它就可以得到天下。
「因為我找到比藥王符更重要的東西。」簡單丟下話,天小邪綻開一抹輕淺笑痕。
是的,在他心里已經找到比藥王符更重要的東西,比起得到天下,那名脾氣暴躁又膽小,嘴巴壞偏偏又心腸軟的女人更加重要。
伸手撫上薄唇,仿佛還殘留著南宮穎的香氣。他會吻她當然是心中已有決定,如果連他都不收留她的話,她能躲到哪兒去?該不會真傻得以為憑她一介弱女子能穿越荒漠找到傳說中的蒼紫山吧?!
什麼國境之北的聖山,根本是無稽之談。
避他賭輸了啥,大哥、二哥真那麼想要他帶回來的汗血寶馬就拿去吧!
「三爺,什麼東西會比天下更重要?」見他轉身就走,梁大富急急跟在他身後。
是他太笨嗎?可他真想不透有啥比天下重要?當武林盟主多威風啊!若大堡主當上武林盟主,身為百鬼堡的情報頭子他也與有榮焉。
「秘密。」墨色巨劍扛上肩頭,天小邪頭也不回地道。
秘密?!
聞言,梁大富的臉頓時好苦。
三爺拍拍就走,教他如何向大堡王、二堡主交代?總不能也用「秘密」兩個字蒙混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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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果然受傷了吧!若非你師父趕去,你恐怕給那群壞蛋生吞活剝了。要逞英雄也不是這種逞法,總得秤秤自個兒的斤兩,保住小命為重。」見天小邪只是月復部受傷,大致上可以勉強稱為平安無事,在山神廟焦急等待的南宮穎總算放下心中大石,她倒出羊皮水壺里的清水為他清洗傷口,語氣听似生氣其實擔心的成分居多。
「師父?」天小邪挑高濃眉。
「怎麼?你沒踫見你師父嗎?我一再拜托他回去幫你的,話說回來,我能安然到達山神廟也是多虧了他。」衣料卷進傷口里了,不將破碎衣料拿出來會導致惡化,南宮穎蹙眉,幫他月兌下染血的外衣。
這傷勢說重不重說輕不輕,流了不少血,見天小邪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難道他不痛嗎?
嘖嘖,梁大富何時升格變成他師父了?
「嗯。」天小邪不予置評地應聲,深不見底的眸光落在南宮穎身上,發現她的小手微微發顫,是因為擔心他的緣故吧?
好想將她緊緊的攬入懷中安撫她,但他得忍住,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得找到適合的時機再向她坦白。
「你要我先走,可有想過我的感受?他們要的人是我,沒道理讓你受牽累,況且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怎麼辦……」話到舌尖猛然頓住,南宮穎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她漲紅臉,急忙解釋,「咳咳,本姑娘的意思是說你若有個意外,我的良心如何過意得去?」
話說成這樣像告白了,就算她再大刺刺,向男子告白這種事也……
粗糙的大掌忽地反手握住她的,令南宮穎心一跳,抬眸迎上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