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牛皮吹破了,冒名頂替的代價想必很慘……
瞪著碗里不斷扭曲蠕動的黑色大蟲,凌幻兒美眸噙淚哭得好不傷心,她癟著嘴,淚眼汪汪地瞅著司徒君燁。
「毒皇大人,司徒大人,拜托您行行好放我一馬,別教我……吃下它。」不要!人家她不要生吞大蟲啦!嗚嗚嗚……
雖說夜路走多遲早踫到鬼,但也沒這麼倒楣吧?天下這麼大,偏偏讓她遇見消失一年的司徒君燁,難道她真的犯太歲?
司徒君燁對她的淚水無動于衷,俊顏冷然。
「不吞可以,告訴我你是如何仿制蠱惑銀針。」
「不行!這是不傳之秘,我答應師父不能說的。」對于這一點,幻兒異常堅持。
「不說也行,那麼就吞下去。」他字字句句像冰珠子,冷漠無情。
「毒皇大人……」她苦苦哀求,清麗甜美的嬌顏掛著兩行清淚,教人瞧了好不忍心。「我說別的行不行?除了不傳之秘,我啥都能說。」
「吞下去。」他毫不留情。
「我不要,說什麼都不要!」教一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生吞黑色大毛蟲,他于心何忍?難不成他的心是鐵打的?
「你當真不吞?」他垂眸望她。
「可以不吞嗎?」像是出現生機,凌幻兒美眸一亮。
「當然可以。」司徒君燁溫柔和煦的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我可以點住你的穴道,讓它自己爬進你肚子里。」
讓、讓大蟲自己爬進她肚子里?!
他還算是人嗎?居然說出這種話!
「司徒君燁,你歹毒、你邪惡,沒心沒肺沒天良!」凌幻兒哭著低罵。
「凌幻兒,你膽敢再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你多吞一條大蟲入月復。」司徒君燁厲聲警告。
丙不其然,凌幻兒馬上住嘴。可是隔不了多久,淚水又開始氾濫成災,一滴一滴不斷往下墜。
一鼎鼎大名的毒皇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傳出去難道不怕被譏笑嗎?「嗚嗚……」說啥也不願將大蟲吞入肚中,凌幻兒哭得肝腸寸斷,干脆耍賴皮。
「……」
她越哭越傷心,眼淚鼻涕全混在一塊兒。
從小到大她最怕蟲了,要她吞蟲比一刀殺了她還讓她痛苦呀!
「你有膽冒用我名號,卻不敢吞下一只毛蟲?」從沒見過這麼會哭的女人,她哭得仿佛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反正我說啥都不吞,要不你殺了我吧!我命還給你,就當我沒被你救過!」哭得太慘烈,凌幻兒眼前世界開始旋轉,頭暈目眩。她猛然起身豁出去了。「這條小命還給你!」
「……」
凌幻兒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不料病體初愈禁不起太過激動的情緒,竟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小心。」站她身後的熊碩還不及反應,司徒君燁已飛身撈住她虛軟的身子。
漂亮眼瞳映滿凌幻兒掛著淚痕的蒼白嬌顏,司徒君燁眉心微攏。
「爺?」熊碩當然明白司徒君燁只是想嚇唬凌幻兒而已。倘若真要下蠱,不會真找條大蟲要她吞下去。
忽地,一聲淡到不能再淡的嘆息從司徒君燁唇瓣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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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黑色五指掌印清楚可見,在白皙如玉的肌膚顯得特別沭目驚心。司徒君燁抬眸望著她的右月復傷勢,深黑色眸心微闇。
「爺,我已經吩咐店小二準備熱水,晚點就會送來。」熊碩推開房門,大步走進來。
「嗯。」飛快掩上凌幻兒的衣襟,遮掩住可能外泄的春光,司徒君燁起身離開床畔。
「凌姑娘還好嗎?」
「你倒挺關心她。」司徒君燁淡淡瞥他一眼。
熊碩毛茸茸的臉微熱,笑容靦。「凌姑娘性子率真,不討厭。」
「她沒事,最多再半刻鐘就會清醒。」司徒君燁長袍一撩坐了下來。
「等她清醒後,讓她沐浴包衣,並讓小二送點熱食,明天一早我們就繼續趕路。」
「那凌姑娘她——」熊碩遲疑。
「她跟我們一道走。」司徒君燁淡道。
「屬下明白。」
「熊碩。」
「在。」
「凌幻兒身上的傷,我確定是項問之所為。」司徒君燁半托著腮,緩緩地道出。
「項問之?」听見這名字,熊碩表情仿佛如臨大敵,頓時變得異常凶惡。「難不成凌姑娘和項問之也有仇?」
「不清楚,我也不打算細問,我另外有了主意。」
「爺的意思是……」
「依我對項問之的了解,他向來不會輕易放棄獵物,未達目的不會罷休。我,打算把凌幻兒放在身邊。」司徒君燁揚眸瞅他,薄唇綻開輕輕淡淡的淺笑。
「爺要拿凌姑娘做餌?」
「沒錯,雖然不知道項問之的真正目的,但凌幻兒身上有絕對他非要不可的東西,我等著請君入甕。」
拿如花似玉的小泵娘做餌似乎有些殘酷,但只要是司徒君燁的決定,熊碩永遠貫徹到底。
「屬下明白了。」
第三章
一回頭,滿坑滿谷的黑色毛蟲朝她爬來,爬上她的繡花鞋、爬上她的裙角,無論她如何甩都甩不開。忽地,她腳下一絆,一只黑色毛毛蟲朝她張開血盆大口……
「啊∼∼」凌幻兒猛然從噩夢中驚醒,冷不防迎上男人深不見底的狹長鳳眸。
最殘忍、最無情,沒心沒肺沒眼淚的司徒君燁!
「你醒來的時間比我預計要晚。」坐在床沿的司徒君燁似乎有些意外。
他從不出錯的。
委屈地咬住唇瓣,凌幻兒別過頭壓根不想跟他說話。要不是他,她不會被嚇暈,也不會作滿是黑色毛蟲的噩夢。
凌幻兒眼角隱隱閃動的淚光牽動他心中某個角落,司徒君燁眉頭攢得更緊。
「喝藥吧!不然你的傷不會好。」他端來藥碗。
「不喝!堂堂毒皇大人的藥喝不起,誰知道等會兒是否又要我生吞幾只大毛蟲!」凌幻兒負氣道。
還會發脾氣哪!
「我不會要你吞蟲了,起來喝藥。」他做出承諾。
「真的?」凌幻兒狐疑地用眼角余光偷偷瞧他。她不信毒皇司徒君燁會突然轉了性,這麼好心。
「當然是真的。」司徒君燁頓了下才又續道︰「因為沒有這個必要,我已經將蠱毒種在你肚子里。」
丙然!
凌幻兒震驚地坐起身,又氣又急。「司徒君燁,你趁我昏迷的時候把蟲子——」
這男人好歹毒的心腸,她恨死他了!
「我可以給你另一個選擇,只要你乖乖听話,到時我會給你解藥,放你自由。」司徒君燁鳳眸緊緊鎖住她的。
「你要我做什麼?傷天書理的事我可不干!」她凌幻兒雖然貪生怕死,但也是有原則的。
「當我的貼身丫鬟算傷天害理嗎?」挑高一道濃眉,司徒君燁反問。
「貼身丫鬟?」
「再怎麼說你冒用我的名號是事實,總要受點罰。」他的理由乍听之下非常合理。
「所以必須當你的貼身丫鬢做補償?」凌幻兒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人必須替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司徒君燁挑眉。「當你騙人是蠱惑毒針時,難道從沒想過會被我發現嗎?」
當然沒有!咬緊牙,凌幻兒心底直犯嘀咕。她以為他已淡出江湖了咩!誰知道會遇到他這個大魔王?
「願意乖乖受罰嗎?」司徒君燁將藥碗塞入她手里。
「真的就這樣?」
「就這樣。」他頷首。
「我想不通。」凌幻兒還是一臉戒備地看他。
司徒君燁開出的條件太簡單,簡單到有種陰謀的味道。他分明不是這麼好心的人。
「你不必想通,只須回答我要或不要,反正最長兩個月,等我心情好時自會放你走。」依他推算,項問之近日內很快就會有行動。兩個月時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