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移話題也好,她就不會胡思亂想。
「那就讓她們去說吧!」夏沐宇倒是看得很開。「我不介意。」
「不介意?你的好人氣很可能會直線滑落,再也沒有女人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喔!」孟可橘眯細貓眸,提醒他。
「我無所謂。」懶懶的,夏沐宇抬眸瞅她,濃密長睫下,墨黑色的瞳眸閃耀著勾動人心的光芒。「你覺得我會看重那些東西嗎?」
與其在意那些無聊的東西,他還不如用力回想當初他最後是怎麼和孟可橘交惡的?和她相識越久,就會越喜歡她。率直、單純,沒有心機,又有滿腔熱血,對于這麼可愛的橘子,當時為何會走到那一步?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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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鴨!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三寸高跟鞋踏在光潔大埋石地板鏗鏘有聲,柴曼真惱怒地從辦公室另一頭急走過來,尖銳的女音大老遠就听得見。
砰一聲!厚重的公文夾扔在孟可橘桌上,後者皺眉抬頭。
「孟小鴨!你說,你跟沐宇正在交往是真的嗎?」她像只母茶壺,一只玉手沒禮貌的指在她鼻前。
听見孟可橘跟夏沐宇交往的消息,原本寂靜的辦公室一陣嘩然。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這兩人不是水火不容嗎?
孟可橘微惱地擰了眉心。
「是真的。」既然夏沐宇二話不說幫了大忙,她自然也得同樣付出,雖然她很討厭在工作場合配合演出潑婦罵街的戲碼。
「你、你、你——」听見孟可橘的回答,柴曼真氣得眼前暈黑。「你居然又對我家沐宇下手!」
今早才在家吃早餐,衛林告訴她從市場听來的最新八卦,害她連每日例行的敷臉都來不及做,就急急沖來問明真相。
「我沒有對他下手。」揉揉開始抽疼的太陽穴,孟可橘捺著性子糾正。
嚴格論起來,被下手的人是她吧!莫名其妙被偷香兩次,連阻止都不能。
「如果你沒有對他下手,沐宇怎麼會看上你這只丑小鴨!又沒胸部又沒女人味。」柴曼真又氣又惱。
「……我不知道。」喂喂!這已經算人身攻擊羅!
「我不管,你把沐宇還給我。」柴曼真蠻橫的說。
「他不是東西,不能給來給去。」看來這女人跟七年前一樣番。
「我為了他不惜搬到這個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鬼地方,還紆尊降貴每天來這種魚腥味特重的破館上班,為什麼你非得從中破壞不可?」
充滿魚腥味的破館引她該不會是在說她視如第二生命的蔚藍海洋館吧?
「如果你不滿意這間『破館』,柴大小姐盡避走人沒關系,不送。」孟可橘不客氣的回道。
說她沒胸部沒女人味都沒關系,就是不能貶損海洋館。難怪夏沐宇對柴大小姐避之唯恐不及,像這種驕縱又任性的女人,只要是有點大腦的男人都會自動閃遠!
「只要你別死纏著沐宇,我馬上就走,求我也不會留下來。」柴曼真堅持。
七年前她輸給這只孟小鴨,是因為她遲來一步,現在沒道理再輸一回,論長相、論背景,孟可橘到底哪一點能跟她比?
「我不會纏著他,他如果喜歡的是你,我馬上放手。」孟可橘也很干脆地道,被柴曼真逼到極限,她忽然不想認輸了。
「纏」這個字,向來不會在她的字典中出現。只要對方無心,她絕對立刻放手,沒有二話。
「這句話可是你說的,你會馬上放手?」柴曼真眯細美眸。
「你放心,我絕對說到做到!」孟可橘揚高下巴,美眸里冷光閃爍。
第八章
「听說今天柴曼真跑去找你麻煩?」夏沐宇邊把私人物品放入紙箱里,邊抬眸問。
「嗯,她來興師問罪。」俏顏畫過一絲無奈,孟可橘的眸光落在他收拾的動作,皺眉。
他在干嘛?感覺像要離開了。
「真難為你了,柴曼真發起大小姐脾氣來非常可怕。」他放進書,順手封箱。
「不過她應該會知難而退吧!」
「我並不覺得,」眼看他封完一個紙箱,又搬出另一個空箱繼續收拾,孟可橘回答的有些不專心。「別忘了,她為了你不惜千里跑到海藍小鎮置產。」
「這樣說來,女人的執著很可怕不是嗎?」他笑。
「夏沐宇——」
「嗯?」
「你在干嘛?」
「我在收拾辦公室,看不出來嗎?」他回頭,黑眸彎彎。
「我當然知道你在收拾辦公室,我的意思是好端端的你為何要收拾?」努力維持輕松的語氣,孟可橘盡量讓話听來不甚在意。
「因為我要離開了,橘子。」終于停下收拾的動作,夏沐宇擦腰笑看她。
心頭狠狠一震,孟可橘渾身血液仿佛瞬間泛涼。「你說你要……」
「我要離開了。」夏沐宇很平靜地幫她把話說完。「要走了。」
走?!走去哪里……他不是才回國嗎?
「你不是要代理海洋館的館長職務,怎能說走就走?這樣非常不負責任!」孟可橘的語氣急促起來。
看著她微白的臉色,夏沐宇黑瞳微縮,淡淡笑意躍上唇邊。
「橘子,我的職責已了,我沒有不負責任。」
「還說沒有不負責任,那你走後,海洋館要交給誰管理?」
「當然是還給你們的老館長,他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一直急著想要回來。」溫暖的黑眸瞬也不瞬地望住她,像要看進她靈魂深處。
她的臉色好蒼白,是因為听到他要離開的緣故嗎?
「老、老館長?我以為、以為……」孟可橘已經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表達什麼,只知道听見他要走,她方寸大亂,一顆心好慌好慌……
老館長病體康愈回來海洋館,從此夏沐宇不再是她的頂頭上司,她不用再因為看見他亂放電而刺眼,這是好事,為何她完全感覺不到任何喜悅?
「以為從此蔚藍海洋館給我接手?不!那是誤傳,也不知道是打哪兒冒出來的消息,」夏沐宇不甚在意的聳聳肩。「我的工作只是在老館長住院期間讓海洋館正常營運,打從我上任第一天自我介紹就說得非常清楚,我只是暫代館長職。」
「……」
「不過你是第一個知道我要離開的人,噓!記得先幫我保守秘密。」
「……」
「還有送別會也甭辦了,我不喜歡那些場合。」
「你何時要走?」就算再努力也沒用,孟可橘已經裝不出輕快的語氣,她揚睫看他。
「下星期吧!老館長這幾天就出院了。」
眼看他繼續收拾手邊的物品,孟可橘突煞覺得自己呼吸困難,眼眶熱熱漲漲的,微酸。
這種感覺……她似曾相識。那年,他要離開的那時候,她也是同樣難過傷感。
「……這一次你回英國,我們或許又要隔好久好久才能踫面了。」那是她的聲音嗎?怎麼微微顫抖?
「也或許永遠不會再踫面了。」夏沐宇笑著接口,深不見底的黑眸暗芒閃耀。
也或許永遠不會再踫面……
這句話是重擊,粉碎了她築起的防衛,一種很猛烈的痛撕開她的心。孟可橘慌忙低下頭,遮掩無預警滾出眼眶的淚珠。
「嗯,你說得對,或許永遠不會再踫面了。」她擠出笑,重復他說的話。
「永遠不再見面最開心的人就是你吧?我記得你根本不想再見到我。」夏沐宇打趣的接口。
是嗎?她曾說過不想再見到他……
那是因為她太了解自己,太明白再遇見夏沐宇後會有何下場,所以她抗拒、她排斥。
「對了,橘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