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還敢在她面前提起這件事!
她當然有找他!可他呢?!在她難受痛苦的時候他人在哪里?正和姚天娜纏綿悱惻!
他沒有解釋今晚的去處,倒反過來說她的不是……作賊的喊抓賊!
說到孩子,他還不知道她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多麼諷刺可笑呀!現在的她,卻連這句話也說不出口。
「我不知道立研為何會出現,我絕對沒有找他。」淚水浮現眼眶,安若軒一字一字緩緩的說。
「那你們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連電話都不用打,他就知道你身體不舒服。」尚熙爵毫不掩飾話里的譏諷。
「尚熙爵,我對你問心無愧,犯不著被你羞辱!」小手在身側緊握成拳,安若軒咬牙道。
「我只是要事實!」
「我說的就是事實!」
「不然你老實告訴我,申立研那天究竟對你說了什麼?為何你一直說不出口?!」見她掉淚,尚熙爵心中隱隱不舍,他別開頭不看她。
「老實告訴我呀!既然你們之間清清白白,坦白告訴我也無妨吧!」他低吼。
斂下美眸,安若軒數次欲言又止。
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一旦說出口,他和申立研多年朋友就甭做了!她不想當這種紅顏禍水、千古罪人。
「怎麼不說話?」尚熙爵面無表情。
「他沒說什麼,只是詢問我的身體狀況。」好半響,安若軒澀澀開口。
「你說謊!你把我當成笨蛋嗎?當時你們絕不是詢問身體狀況那樣簡單!」尚熙爵粗聲反駁,憤怒燃盡他的理智。「到底有什麼話非隱瞞我不可?說啊!」
他只要一個事實,為何這麼難?!
蒙上陰影的愛情他不要!他不要有疙瘩的愛情!他要的是絕對的坦誠,只是這樣而已……
只要她肯坦白,什麼都好說︰反之……
只能說他無能為力。
他的怒火震落她的淚水,安若軒咬緊唇,沉默。
他要她如何說?說申立研跟她告白?說申立研不介意她肚里的孩子,願意照顧她一輩子,只要她看破離開他身邊?!
「算了,我們分手吧!」她的沉默讓他心冷,尚熙爵大手一揮,掃清桌面上所有東西。
既然她不肯說,那就什麼也別說了。
啷一聲巨響,破碎一地的酒瓶就像她破碎的心。從他口中吐出「分手」兩個字,讓她最後連替自己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從今而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和我到死不相往來。」尚熙爵背對著她,字字句句如此用力。
「你要我走?你不信我?」他的話粉碎她最後的希望,她淚眼蒙的看著他。
「別用這種百般委屈的聲音和我說話,我不會再受你可憐兮兮的假象蠱惑,先背叛我的人是你,而且是我親眼所見,我這麼愛你,你卻——」他的話倏然頓住,全身力氣像被掏盡了。
「你走吧!所有的一切我不追究,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寬容……以後,就算我們再見面,就當作不曾認識。」
第九章
「熙爵、熙爵,你醒醒!」
耳邊傳來熟悉的呼喚,尚熙爵緩緩睜開俊眸,納入眼簾的是醫院特有的亮白。他閉閉眼,過去的回憶如潮水般涌回他腦海。
他全想起來了。
她的笑、她的淚、她的委屈跟控訴,他全想起來了。
「熙爵,你總算醒來,嚇死媽了。」尚夫人擔憂地坐在病床邊,她輕觸他的俊顏。「我接到高嬸的電話,說你在醫院里,好端端的怎會摔下樓梯呢?還有沒有哪兒疼?」
「媽,我沒事。」搖搖頭,尚熙爵扯開一抹笑容回應,黑眸直覺搜尋熟悉的縴麗身影。
「你沒事就好,這一回你要多住院幾天,讓他們好好檢查。」尚夫人不放心叮嚀。
「尚伯母,熙爵沒事的,您不用擔心。」
听見申立研的聲音,尚熙爵直覺回過頭去,四目相接的剎那間,彼此心底已經有底。
「尚伯母,不好意思要麻煩您回避一下,我要幫熙爵做簡單的檢查。」申立研走到床側,話是對著尚夫人說的,他的目光卻不曾離開尚熙爵。
「好,麻煩你了。」尚夫人點點頭,離開病房時順手帶上房門。
放下病歷表,申立研在尚熙爵對面的單人沙發落坐。「你恢復記憶了?」
他的語氣極為平靜,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嗯。」尚熙爵頷首。
「我早說過你的失憶只是暫時性的,你遲早會恢復記憶。」申立研的語氣平靜,就像多年好友寒暄。
「若軒呢?」不想和他多說廢話,尚熙爵直接切入正題。
「在你一次次傷害若軒後,你沒有資格問她的下落。」申立研聲線陡沉。
「我沒有資格,難道你有?」尚熙爵冷冷反問。
「我當然有,我不像你,至少我懂得珍惜。」
「……告訴我若軒在哪里?」
「你不用找她了,她躲起來了,就像從前一樣,她很听你的話,你說不想再看見她,她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你眼前。」申立研面無表情地說。
「……」
「若你有好好照顧若軒,我可以打從心底祝福你們,可是你沒有,你只是一味的讓她哭。」申立研揚眉。「我問你,你可知道若軒曾懷過你的孩子?」
他的話太讓人震驚,尚熙爵頓時變了臉色。
「看來你並不知道。」申立研嘲諷的開口。
「什麼時候的事?」她並沒有告訴他,這麼重要的事,他為何不曾听她說過?
「在你和姚天娜的緋聞鬧得滿城風雨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懷了孕,她一直希望親口告訴你,可能一直沒有機會吧!」
當然沒有機會,後來他們分手了不是嗎?
「那天夜里我會去看若軒,是天娜通知我,說她身體不舒服;我趕到你家時,才知道若軒肚子疼,有小產的跡象……」申立研一字一字慢慢地說,俊顏僵冷。「我還想問你,為何三更半夜姚天娜會接你的手機?你們不是演戲給外人看而已嗎?」
記憶回到過去,尚熙爵想起那天姚天娜不自在的神情,所有的謎團豁然解開。
「孩子呢?」頓了許久,尚熙爵澀澀地問。
「孩子當然沒有了。」申立研別開目光。「她身體不好,老是天天哭,怎麼可能留得下孩子?」
尚熙爵沉默了,他握緊拳,心中滿是自責。
因為他的疏忽自私,他讓若軒受了多少苦?
「別再去找若軒,這是我給你的最後忠告。」申立研起身,深深看他一眼。「就算你找到她,你能給她什麼?你能保證不再傷害她?別忘了,你是有婚約在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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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了,窗外景色變得好蕭索。
安若軒靜靜站在窗口已經不知道多久了,她眸光空洞的望著遠方,只覺得自己的心空空的。
想起尚熙爵,她的眼眶好熱,不爭氣的淚水又在眼眶里凝聚。
不能哭!她用力告訴自己。說什麼都不能再哭了,做人要干脆點,這是采瑜跟她說的話。人要提得起,放得下,別老是往後看,人是往前走的。
叮咚!叮咚!門鈴聲打斷她的思緒,安若軒胡亂抹去淚痕,奇怪在這種時刻怎會有人按電鈴。
打開門,她呆住了,眼眶的淚一顆一顆往下墜。
「采瑜……」她扁著嘴喊,沒想到她會來找她,原以為那次不歡而散後,采瑜已放棄她這個冥頑不靈的朋友了。
「干嘛一見我就掉淚?該不會以為我不要你了吧?」江采瑜故意凶巴巴的說,卻先送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笨若軒。」
「采瑜……」此言一出,安若軒的眼淚掉得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