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嘆氣,尚熙爵將她拉到跟前,漂亮的眼瞳瞬也不瞬地望住她的。怎麼送她東西也哭?他無意惹她哭呀!他只不過——
想送她小禮物,想看見她笑罷了。
「別哭。早知道送小南瓜給你會惹哭你,我就不送了。」他好看到沒天理的俊顏閃過一絲懊惱。
他只是想對她好,只是這樣而已,怎覺得無論他如何做,都會弄巧成拙。
或許他們比較適合針鋒相對。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很喜歡你送的禮物。」安若軒努力綻開笑容,偏偏哽咽得不成聲。
還哭?!再哭下去,他都要以為自己欺負她了。
「既然喜歡,為什麼還哭?」她的眼淚像有種魔力,一滴一滴落在他的心版。
「我只是想起,曾經我也有個一模一樣的小南瓜。」垂下美眸,她低語。
「現在呢?」
「壞了,那個小南瓜燈籠已經壞了。」就像她的愛情一樣,壞了。
「那個小南瓜是誰送的?」尚熙爵直覺有異。
「是……」看著他俊美無儔的臉龐,安若軒頓了下才又回答。「是我男朋友送的。」
「男朋友?!」不知道自己的反應會不會太大,不過她的答案讓他青天霹靂。
小看護居然有男朋友?!那、那、那……
不過也對,憑小看護的條件,追求她的男人一定不在少數,身邊沒有護花使者才是奇怪吧!
尚熙爵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但心里仍是十分在意。
「但是他已經死了。」忽地,安若軒輕聲道。
「他死了?!」听見這種壞消息,應該要哀傷才對,但他心中升起的喜悅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上帝,請原諒他的壞心吧!
「你還愛著他嗎?」尚熙爵黑眸微眯,語氣是毫不掩飾的酸。
「嗯?」安若軒訝然抬起紅通通的美眸。
「果然!」尚熙爵沒好氣的咕噥,黑眸里浮現惱色。
為什麼她死去的男友老愛跟他做一樣的事情?好端端的,沒事學他送什麼南瓜!
想起她心里總惦記著死去的男友,尚熙爵心里像被萬根針刺般不舒服,很悶、很惱,還有濃濃的不悅,感覺像是……嫉妒。
大手捧住她蒼白嬌小的臉蛋,帶著賭氣意味,尚熙爵冷不防吻上她柔女敕的唇。
人死了,就該忘記,他不喜歡她的心里有別人,很不喜歡。
「唔……」安若軒萬萬沒想到他竟會吻她,一時反應不及,只能怔怔地任他吻住自己。
這個久違的吻,讓她的心悸動不已。好多好多的情感復雜交錯,像是回到從前,一切不曾改變……
她愛他,而他也愛著她。
「奇怪——」尚熙爵戀戀不舍地放開她的唇,望住她的黑眸像是若有所思,他低啞的開口,「我明明是第一次吻你,感覺卻像是好久不曾這麼做了……」
第五章
「天娜,你的個性要改一改,不然難保不會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尚夫人執起薄如蛋殼的白色瓷杯,語重心長地開口。
「熙爵跟你說了什麼嗎?」姚天娜臉色微變,不滿地嘀咕。
「不!他什麼都沒說,正因為什麼都沒說,我才擔心。」尚夫人皺眉。
「……」
「既然你一心想嫁給他,當然多少得依著他的性子,你明知道他不喜歡你任性而為,你在他面前也收斂一點嘛!」
「我已經很依著他了,他不喜歡我發脾氣,我就不發脾氣,他要趕我走,我也走了,我不懂他還有哪里好不滿意!」姚天娜負氣嘀咕。
「趁著熙爵的記憶尚未恢復,我想你們的婚事趕快辦一辦吧!免得夜長夢多。」猶豫了一陣,尚夫人放下瓷杯。
「尚伯母也是這樣想嗎?」姚天娜大喜,這句話正中她下懷。
抬眸看著她迫不及待的嬌顏,尚夫人忍不住又是嘆氣。
「天娜,你母親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知道我一直是站在你這邊的,可有些事情只有我努力沒用,你自己也得費費心神。」熙爵再怎麼說也是她的兒子,他喜歡什麼樣個性的女孩子她會不知道嗎?天娜若不肯改改脾氣,她擔心就算失憶,也很難哄熙爵娶她進門。
「我會改,我也很努力在改了。」姚天娜不開心的噘唇。
老是要她改脾氣,她並不覺得自己的脾氣到底哪里差了!
「天娜,你有沒有想過,倘若有天熙爵恢復記憶,東窗事發怎麼辦?」這個憂慮已經在她心里很久,趁現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她終于有機會問出口。
「尚伯母,我不懂你這句話的意思……」姚天娜的笑容頓時有些僵。
「天娜,枉費我如此疼你,在我面前,你也打算說謊嗎?」挑挑眉,尚夫人語氣難測的問。
「……」
「熙爵會和安若軒分手,一切都是你在幕後主導,一手策畫布下陷阱不是嗎?」尚夫人又問。
或許她偏心天娜,但她不是笨蛋,當然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並不單純。要不然依熙爵的性子,愛安若軒如此之深,他不會狠心絕情到這種地步。
雖說狠心絕情,也不知道是對安若軒狠心,還是對他自己狠心?!
「尚伯母,我——」沒想到自己的小動作全被她看在眼底,她還自以為天衣無縫。
「女孩子為了所愛的男人耍點小手段無可厚非,換作是我,或許也會做相同的事情,但做了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決心。」尚夫人靜靜看住她。「倘若有天熙爵知道了,你打算怎麼辦?」
「他不會知道的。」這句話問得姚天娜有些心驚。依熙爵的個性,一日一知道是她在背後搞鬼,她的下場肯定會很慘很慘。
「事情沒有絕對。」尚夫人搖搖頭。
「就算他知道又如何?安若軒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說不定到時我已是他的妻子,我堅持不離婚,他能拿我怎麼辦?」咬著唇,姚天娜死鴨子嘴硬。
聞言,尚夫人沉默下來,垂眸看著杯內的茶,嘴唇微抿。
這女孩,一直口口聲聲說喜歡熙爵,卻一點也不了解他的性子。他若是知道,就算那時她已是他的妻子,他也不會善罷甘休,就算她出面也無能為力。
「尚伯母,我想起還有點事,先走了。」這頓午茶讓她食不下咽,姚天娜拿起包包,起身。「我改天再來拜訪。」
「我會幫你和熙爵約好時間,到時再一塊兒去看他吧!」
「好。」姚天娜點點頭,像是迫不及待的轉身離開。尚夫人的話讓她心驚膽跳,一顆心惶惶不安起來。
「天娜?」申立研訝異地喊,「你怎麼在這里?」
听見熟悉的呼喚,正沉浸自己思緒里的姚天娜抬起頭。「立研?」
「你怎麼會在尚家?熙爵不是搬出去了?」申立研笑問。
「我來拜訪尚伯母,她約我一塊兒喝下午茶。」她勉強擠出笑容。
「原來如此。」申立研了解的點點頭。「我是來和尚夫人討論熙爵的病情。」
「立研,熙爵他——真的會好嗎?」姚天娜不確定的問。
若是不會好,那就別好了,這樣她也放下心中一塊大石。
「這種腦部的創傷,誰也說不得準,不過我听尚夫人的形容,熙爵痊愈的機會還是很大。」他笑。
「哦!那是會好?」姚天娜絕美的臉龐浮現一絲惱色。
言下之意,不就是要她一輩子睡不安穩,隨時隨地擔心他會想起?!
「怎麼了?看你的表情,似乎不太希望你的未婚夫恢復記憶?」
「我有這樣說嗎?申立研,你可別胡亂猜測,他是我未來的丈夫,我當然希望他痊愈。」像是被看出心思,姚天娜老羞成怒的反駁。
聳聳肩,申立研對她尖銳的口氣不以為意。他不是第一天認識姚天娜,早習慣她說翻臉就翻臉的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