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名小看護出事的機率比他還高,到底誰才是病人需要照顧?話說回來,到底是多嚴重的跌傷讓她不得不請假?
鼻折?腦震蕩?到底在哪兒跌的?
「嗯,安小姐受傷了。」高嬸點點頭。
「嚴重嗎?你有沒有問她受傷的情況?」
「沒有耶!我沒有問太多,好像是從樓梯上摔下去吧!」
「從樓梯摔下去?嚴重嗎?」高嬸的描述听起來讓人心驚膽跳,好像不死也剩半條命。
「不知道,我沒問。」
「你沒問?!」這麼嚴重的事情居然沒問,尚熙爵微微揚高音量,像在惱她的辦事不力。
「是的,我沒問。」高嬸的表情很奇怪,有些扭曲,仿彿在隱忍什麼,又像是在偷笑。「少爺要我打電話去問嗎?」
「好……算了,不用。」話到嘴邊又臨時改口,這是第一回,尚熙爵覺得自己龜毛難伺候。
若他說好,感覺起來不就是他在擔心那個小看護?
他才不要!想起她拒人于千里之外,像是一靠近他就會被感染病毒似的逃避樣,他才不要去踫軟釘子。
他說過,她的死活不關他的事!哼!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了。」見他拒絕,高嬸如是說。
聞言,尚熙爵忍不住蹙眉。是他的錯覺嗎?怎覺得向來老實的高嬸今天有些狡詐?
他說不打,她還是可以打呀!她們的私交不是很好嗎?
尚熙爵正想開口說些什麼,一抹縴麗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
「听說你受傷了,居然因為一點小傷就遲到半天,我要扣你薪水!」
一進門,安若軒就听見尚熙爵充滿挑釁的言語,她皺眉回頭,發現他正緊張兮兮地將她打量過一回,是在擔心她的狀況嗎?
「抱歉。」不多做解釋,她道歉。她也認為自己過午才到,好像說不過去。
其實她也很想來,無奈腳踝一踩地就疼,她可是冰敷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能小步走。
「听說你從樓梯上摔下去,摔到哪兒了?該不會摔到腦袋吧?你已經夠不聰明了。」她人走到哪里,尚熙爵就跟到哪里,像只擺月兌不掉的跟屁蟲,吐出來的話像是故意要找她吵架似的。
又是听說?!他到底是听誰說的?而且根本不正確。
「我沒有從樓梯摔下去。」安若軒很忍耐的解釋。
她只是下樓時不慎扭傷腳踝罷了,沒有他說得那麼嚴重。
「你沒有?!」
「我沒有。」傷在她身上,怎麼跌倒她當然比誰都清楚。
「可是高嬸是這麼說的。」黑眸眯細,尚熙爵的語氣微惱。
般半天是誤傳,害他這麼擔心。
「我只是下樓的時候扭傷,走路有困難罷了。」安若軒拉起褲腳,微微露出雪白卻腫得像饅頭的腳踝以玆證明。
「這麼嚴重!」瞪著她腳踝腫大的程度,尚熙爵小小吃了一驚。「你不痛嗎?」他狐疑的抬眸瞅她。
「當然痛,而且很痛。」雖然他的問題很蠢,但安若軒仍非常認真的回答他,難道他沒發現她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嗎?
「既然很痛,你還來做什麼?」心里開始有種奇異的感覺在發酵,是心疼嗎?!不願深究的尚熙爵沒好氣的反問。
突然想起高嬸稍早告訴他的話,想到她腳踝扭傷還得爬小山坡到這里,他的心又是一揪。
有種想嘆氣的沖動,安若軒美眸眨也不眨地望住他。
罷才不知道是誰跟在她身後警告,說她因小傷遲到半天要扣薪水呢!才不到三分鐘馬上就改口了。
誰說女人善變?這男人才善變!
「我是來照顧你的。」她平靜的說。
她不是來當客人。
「我很好,四肢健全,不用你照顧。」他沒好氣的反駁。
隨便抓一個路人來評論,百分之九十九都會認為她才是需要被照顧的那一個吧!
「你需要人照顧。」像是哄小孩的口氣,安若軒重申。
「胡說!」尚熙爵低斥。「真正需要人照顧的是你,不是跌跌撞撞就是中暑昏倒,若放你一個人,真不明白你要如何活下去。」
真是教人擔心的看護!嘖嘖!
他剛才說什麼?!她有錯听嗎?
似曾相識的話在耳邊響起,一時之間安若軒還以為他已經恢復記憶,但看著他惱怒的臉,她明白並沒有。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你該怎麼辨呢?沒有我照顧的你,真不明白你要如何活下去……
「坐下吧!別再虐待自己的腳了。」硬拉著她在沙發坐下,尚熙爵請高嬸拿來冰毛巾,半跪在她跟前幫她冰敷。
「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尚熙爵抬起眸,迎上安若軒復雜的目光,里頭有難過、有悲傷,似乎還有好深好深的眷戀?
又來了,又是這種眼神,仿彿她是被遺棄的小狽,可憐兮兮又眼巴巴的看著主人。
「我哪有用什麼眼神看你!」安若軒急急低下頭,語氣仍不肯示弱。
看吧!就說這女人一點都不可愛,才覺得她稍微可親一點,馬上又像只刺蝟一樣。
早晚他要拔光她的刺!
「既然腳不舒服,明天就待在家里休息,別過來了。」垂下俊眸,尚熙爵直接下達命令。
「可是我——」
「沒什麼好可是,這里我說了算。」略顯粗魯的截斷她的話,尚熙爵瞪她,墨黑色的眼瞳此時看起來有些駭人。
安若軒負氣地咬住唇沒吭聲。
可惡!這霸道的臭男人!不管失憶前、失憶後都是一樣大男人,只是——
這份久違的霸道溫柔,讓她好想掉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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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明白,我並沒有要惹您傷心的意思,我只是——」听著電話那頭充滿埋怨的低泣聲,尚熙爵頭疼地揉揉太陽穴。
「我知道,您別哭了好嗎?我搬出來不是想躲著您,我只是想要一個人靜靜,或許對我恢復記憶有幫助……當然,那是我的家,我遲早會回去。」
話筒另一端,尚夫人哽咽的聲音讓他煩躁,對于這個毫無印象的母親,她傷心他也很無奈,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對她的關心感到喘不過氣。
「你真的會回來?」听見他的回答,尚夫人微微收了淚,心里好過許多。
她還以為她的兒子跟從前一樣——
躲著她。
「當然,我一定會回去,請您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尚熙爵給她肯定的答覆。
「好、好,只要你肯回來,你說什麼都好。」尚夫人太過在意的語氣讓人狐疑,只是心煩意亂的尚熙爵沒有多想。「不過,熙爵,媽媽這里沒關系,天娜那邊你可不能用同樣的態度。」
提到姚天娜,尚熙爵倏然安靜下來。
「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未婚妻,你總不能不聞不問。」
「現在她還不是我的未婚妻……」他強調。
「好好,不管如何,未來你們都要結婚,天娜也等你好久了,你們就快點訂婚吧!」尚夫人催促。
「……」
「你現在的情況不同常人,訂婚後,你們干脆就先住在一起,天娜也好方便就近照顧你。」
「訂婚的事不急,我還沒這個打算。」他打從心底抗拒。
「人家是女孩子,你要人家等你多久呢?」尚夫人苦口婆心的勸。「更何況天娜條件不錯,我們兩家又是世交,實在沒啥好挑剔的,不是嗎?」
「現在不是決定婚事的時候。」尚熙爵冷淡地回答。
只要一想起她驕縱任性的脾氣他就頭疼,哪還有興趣娶她進門?更何況——
眼前浮現安若軒清麗的小臉,尚熙爵忍不住低咒出聲。
他已經夠煩了,沒事又想起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