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重點,我們現在討論的對象是蕭唯安。」不敢迎視他的眸光,亞茵別開小臉。
敝了,明明來興師問罪的人是她,偏偏現在卻有種想拔腿就跑的沖動。
「這就是重點,妳到底喜歡『雍』還是喜歡蕭唯安?」大手猛然抓住她的細腕,晁允雍問道。
心頭小小跳了一下,亞茵看著他抓住自己的手。
「這根本不能比。」蕭唯安是她的朋友,她只是仗義執言,根本扯不上喜歡;「雍」就不同了,他是她心心念念非要找到不可的人。
「為何不能比?」
「蕭唯安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朋友,我們認識還不滿十天呢!我喜歡的人當然是『雍』!」亞茵微惱的回答。
真是莫名其妙的男人問莫名其妙的問題。
「妳就這麼喜歡『雍』?那麼我呢?妳喜歡我嗎?」她的回答並沒有讓他的心里比較好過,晁允雍大手微緊。
咦?這個問題更勁爆了。
「你?!我……」亞茵粉頰泛起可疑的紅暈,能言善道的小嘴突然結巴。「喜、喜歡……」
可惡!她到底在說什麼?語無倫次的。
「妳喜歡我嗎?」定定望入她的眸,晁允雍重復。
「這個問題太、太奇怪了,我拒絕回答。」心跳得極快,像是要從嘴里跳出來。夜色里,晁允雍俊美白皙的臉龐有抹魔魅的吸引力,教人不敢逼視。
「為什麼逃避我的問題?難道妳就非要『雍』不可?」晁允雍將她拉近自己,濃濃的男性氣息包裹住她。
頭有些暈,腦袋快因他身上的熱度融成漿糊。亞茵渾身僵直。
「我說過我和『雍』是命中注定……」她的語氣漸弱。
「他不是妳想象中的好男人。」
「是不是好男人由我決定,你讓我見他。」關于這一點,亞茵有異常執著。
「難道我不行嗎?妳就非『雍』不可?」晁允雍咬牙問,黑眸里寂寞的眸光一閃而逝。
「我──」沒想到他會問得如此直接,亞茵的大腦瞬間當機。他的眼神……布剛剛寂寞的眼神她看見了,她胸口微緊。
每每看見他落寞孤寂的表情,她就會感到揪心,這是為什麼?難道她真的喜歡上他了?
不再讓她有反駁的機會,晁允雍薄唇狠狠封住她的,大手扣住她的頭,好讓自己更能擷取她的甜美。
他吻她?!他居然吻她?!
心跳得好快,撞得胸骨都疼了。亞茵想掙扎,無奈手腳虛軟。
不該這樣的,她不該感到任何一絲甜蜜或是雀躍,她喜歡的人是「雍」,她一直很篤定的認為「雍」是她命定的情人,她怎能對冷面惡魔感到──
心動?!
亞茵用盡全身的力量推開他溫暖的懷抱,忽然迎面而來的冷空氣讓她覺得空虛。她眨也不眨的望住他沉靜的俊顏,明眸泛起水霧。
她只是想喜歡「雍」而已,難道這是罪大惡極嗎?他為什麼非要這樣氣她、欺負她不可?到底為什麼?
「亞茵?」見她彷佛要哭了,晁允雍直覺朝她伸手,黑眸里閃過一絲歉意。
他究竟是怎麼了?他不該強吻她的。
不再說話,亞茵頭也不回地奔回白色木屋,逃開這個會腐蝕她心智的男人。
因為他──
讓她產生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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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很怪,同住一個屋檐下,卻刻意回避著彼此,他倆都感覺得出關系出現微妙的變化,偏偏誰也不想先打破僵局。
天色尚未大亮晁允雍已經出門,避開所有可能和亞茵見面的機會。
「亞茵,妳和少爺之間究竟怎麼了?」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蕭唯安問道。
「沒什麼。」搖搖頭,亞茵不想多談。
「你們之間是否有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亞茵語氣不是很熱絡的反問。
她的心已經夠亂了,為了晁允雍突如其來的吻,那是她的初吻啊!原本想留給最喜歡的人,沒想到……
「可是這兩天看你們都不說話,氣氛比之前還糟。」兩位當事人沒感覺,他這位夾心餅干可是坐立難安。
「唯安,我出去走走。」像泄了氣的皮球,亞茵悶悶不樂地推門出去。
她的心情極差,緊悶的心像是找不到出口,她分不清是那夜的爭執令她難受,還是晁允雍的避不見面令她耿耿于懷?
走出屋外,燦陽藍天並沒有讓她比較好過,她深深吸口氣,漫無目的地繞著白色木屋,一圈走過一圈。
早知道晁允雍的個性陰晴不定,早知道他和自己理想中的對象差了十萬八千里,早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人是「雍」,可為什麼當他用那雙黑眸望住自己時,她的心卻動搖了?
他明明不是她所喜歡的類型啊!
腳步倏然停下,亞茵小手在身側緊握成拳,覺得好迷惘,思緒完全找不到出口。忽地,她眼角余光瞥見後屋微啟的門縫,像有股魔力不斷朝她招手,邀她過去一探究竟。
被列為禁地的後屋……
人天生都有種叛逆性,越是禁止的東西越好奇,短暫的遲疑過後,亞茵終究還是輕輕推開門。
淡淡的油彩味朝她撲鼻而來。
木屋里的空間不大,房內光線極暗,有簡單的畫架、桌椅,還有一張單人床,地上散落未完成的畫紙,整個擺設充滿主人孤寂的味道。
打開燈,亞茵順手拾起地上的畫紙,心中不免感到訝異。她從不知道冷面惡魔對畫畫也有興趣。
垂眸看著似曾相識的熟悉畫風,亞茵心頭微跳,當她抬睫看清牆上那幅畫,血色瞬間從小臉褪盡。
那是「藍」!
四年前一別後,她尋尋覓覓想要再見到的畫啊!
相隔四年,這幅畫帶給她的震撼力依舊,仍是明亮溫暖的顏色,簡單有力的線條,還有滿滿、滿滿的寵愛。
但是這幅畫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為什麼?!
心跳得好快,緊縮的胸腔快要不能呼吸了。亞茵捂著唇,一步步後退,直到身後撞上堅硬的胸懷。
她驚跳回頭。
「誰讓妳進來的?」晁允雍俊顏陰鷙難看,他冷冷地問,一字一字像冰珠子。
「我……」
「難道妳听不懂我說的話?還是非要和我唱反調不可?」
「因為你的門沒關好,所以……」
「妳現在可以出去了。」晁允雍面無表情地出聲。
「你先告訴我,那幅畫為什麼會在你這里?」看見他不自然的神情,亞茵話到舌尖猛然收回,所有一切突然串連起來,山下超市里的畫、還有晁允雍種種怪異的表現……
她不敢置信地瞪住他。
「你是──『雍』?」剎那間,亞茵聲音支離破碎的。
抿緊唇線,晁允雍對她的猜測不做正面回應。
「你是『雍』!」他不用回答,亞茵也知道自己的推測正確。「既然你是『雍』為何不表明身分?難道听我說那些話很好玩嗎?」她氣怒地大吼。
他把她當成什麼了?!
「……」
「听我說那些命中注定的話、听我說非要找到『雍』不可,其實你心里一直在嘲笑我吧?嘲笑我的愚蠢,你怎能如此狠心、如此過分?你大可以說出實話啊!」越想越難堪,亞茵咬牙切齒地道,明眸泛起水光。
對她的指控他沒有任何反駁,只是靜靜的听。
他的沉默讓她更難以忍受。從小到大,她不曾像現在難堪過,彷佛自己赤果果地展露在他人面前,不斷重復著可笑的蠢事。
她討厭他、她不想再看見他,更恨自己的無知。什麼命中注定,全是幼稚的謬論,只有愚蠢如她才會相信!
亞茵一把推開他,頭也不回地奔出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