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無愧?!
眯起黑眸,齊明洛突然覺得眼前憨直的大漢一點都不如外表那樣粗神經,相反的,他的感覺十分敏銳,又似乎話中有話。
「我做事向來問心無愧。」齊明洛又笑,他的笑容干淨,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親近他、相信他。
「明洛,你在哪里?很多訂單等著你送呢!」倏地,烘焙室門外傳來譚亞芙清脆的嗓音,後者笑容一斂,頓時變成苦瓜臉。
快樂的午休時問結束。
「亞芙在找你呢!」何天生笑道。
「女巫。」草草將三分之一的草莓卷心派塞入口中,齊明洛口齒不清的嘀咕。
「女巫?!」他的形容讓何天生覺得有趣,他笑看他。「你是唯一這麼說她的人。」
「她的確是女巫啊!」漂亮的黑眸半眯,齊明洛站起身。混進幸福菓子屋的最大敗筆,就是漏算壞女巫壓榨員工的本事。
「亞芙長得甜美可人,笑起來像天使,有很多男生追求她,只有你說她像女巫。」何天生覺得稀奇。
「何大哥,你為人太善良了,才會看不清壞女巫的真面目。」齊明洛一副有苦難言的模樣。
「哦?」
「往後若是哪個男人和她在一起,肯定吃盡苦頭,」听見烘焙室門外又傳來清脆的呼喊,齊明洛搖頭晃腦地走出去。「我已經預先替那個人哀悼了。」
如此可怕的女人,誰能壓制住她?!
「是這樣嗎?」何天生咧嘴一笑,語帶玄機的反問。
他倒覺得眼前的年輕人和亞芙挺相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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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我已經拿去倒了,烘焙室也已經打掃干淨,若是沒其他事的話,我先走羅!」齊明洛順手關上烘焙室的門,朝正埋首帳目的譚亞芙開口。
「辛苦你羅!慢走。」小手飛快在計算機上敲打,譚亞芙頭也不抬地回答。
「你不回去?」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齊明洛雙腳定出去又踅回,皺眉。
「沒關系,你先走,我忙完就回去。」譚亞芙擺擺手。
「忙完?!」听見她的回答,齊明洛朝干淨整齊的店內環境看了看,不明白她還有什麼好忙的。
「嗯,等我忙完。」
漂亮的黑眸瞥了眼牆上的掛鐘,指針清楚的指著11點30分。「已經很晚了,我們一起走吧!」
商店街入夜時冷清得很,幾乎下見半條人影,年輕女子單獨夜歸安全堪慮。
「我不會有事的,小北商店街非常安全,是附近治安最好的社區了,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垂眸望著她專心的側顏,齊明洛濃眉鎖得更緊。
懊怎麼說呢?他發現譚亞芙對幸福菜子屋有種異常的責任感,她的投入已到一種他無法想像的地步。
每天早上她比他早出門,至少當他準時上工的時候,譚亞芙已經將店內大大小小事物打點妥當,大從蛋糕點心專用的新鮮水果,小至廁所的衛生紙,毫無遺漏︰晚上當幸福菓子屋打烊後,譚亞芙絕對是最後一個離開,她一天至少有十四個小時耗在這里……
她難道不覺得沉悶嗎?
「真的不一起走?還是我等你?」推開店門,清冷的空氣拂面而來,齊明洛回頭問道,微暗的燈光映在她身上,是認真的影子。
「你不需要顧慮我,」譚亞芙終于抽空抬頭看他,「晚安。」
「晚安。」短暫的猶豫過後,齊明洛走向黑暗的長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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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金色的陽光照在夏卡爾總公司四十六層高的辦公大樓,玻璃帷幕反射出刺眼金光,此時三十五樓總經理辦公室門外,屈經理正焦灼不安地來回踱步。
話說,他已經整整十天沒見著總經理,對于一名受托輔佐少東的忠心老員工來說,這是件非常讓人不安的事。
「沈秘書,總經理在嗎?我有重要的事必須當面和他說。」屈經理一見到沈秘書從總經理辦公室走出來,便迫不及待地上前問。
「屈經理,不好意思,總經理不在辦公室。」已經有十多年秘書經驗的沈秘書面帶微笑地回答,她是齊龍特別從秘書室調過來的,要幫助齊明洛熟悉台灣連鎖店的業務,她的辦事能力十分受到肯定。
「總經理又不在辦公室?」屈經理臉色微變。
這是他第N次見不到總經理,讓他不禁懷疑起齊明洛是不願見他,還是人真的不在辦公室里。
「是的,總經理一早就出去了。」沈秘書極有耐心地回答。
「一大早他上哪兒去?」眼看沈秘書挑了挑眉,屈經理頓時明白自己說錯話。的確,總經理又不是他的部下,他到任何地方都毋須向他報備。「咳咳,我是說總經理今天會回辦公室嗎?」清清喉嚨,他換個方式問。
「這一點我就不清楚了,總經理並沒有交代他的行蹤。」沈秘書婉轉答道。
「是嗎?那我明白了。」就像顆泄氣的皮球,屈經理掉頭走回電梯前,心中不禁浮現疑問的泡泡。
不是他多疑,而是總經理的行為實在太詭異了,自從上回草莓大福事件後,早不在、晚不見人,仿佛是故意躲開他似的。
唉!就算他嘮叨說話不中听,那也是因為恨鐵不成鋼呀!他是出自一片好意……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屈經理眉頭深鎖地下樓,一直目送他離開的沈秘書這時才走回自己的座位,她輕輕放下手中的公文夾,如釋重負地吐出長氣。
要不是總經理千叮嚀萬交代,絕對要保密他的行蹤,不能讓容易大驚小敝的屈經理知道他人就在幸福菓子屋,她也不用如此費神地隱瞞。
面對天天上樓、不屈不撓的屈經理,她也很傷腦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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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熱死人的鬼天氣,如果洗完澡後能再來杯透心涼的冰啤酒簡直就太完美了。」脖子上披著毛巾,齊明洛頂著一頭濕發走出浴室,他很滿足地喟嘆,「這世上絕對沒有比洗去一身臭汗更舒服的事。」
他的房間在一樓,平時下班時間又晚,等他整理好店面回到譚家時大多已經半夜,和其他譚家人踫面的時間並不多,日子過得還算愜意自在。
「想喝啤酒,拿一顆草莓大福來換。」冷不防,底下突然傳出幽幽女聲,完全沒心理準備的齊明洛又被狠狠嚇了一跳。
大半夜的,想嚇死人啊!
他沒好氣地瞪著披泄一頭長發,背對他而坐的小女人,漂亮的黑眸倏然眯細。
「如果你沒听懂,我不介意再說一次,」譚亞芙回頭,手中拿著的正是清涼的冰啤酒,她緩緩眨了眨美眸。「想喝啤酒的話,拿草莓大福來換。」
這女人上輩子八成是餓死的,哪有人斤斤計較到這種程度?!喝杯冰啤酒還得拿隔天的草莓大福做交換。
簡直小氣到了極點。
「我又不是非喝不可。」撇了撇唇,齊明洛悶悶出聲。
他向來不接受不平等條約,奉守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信條,才不會接受她的鬼條件。
「但是它非常好喝,冰得透涼。」面無表情地,譚亞芙表情認真。「你真要放棄?」
狠狠瞪住她的眼珠子就快掉出來了,齊明洛生平第一回竟有遇到對手的錯覺。
因為他個性隨和簡直到了無所謂的地步,幾乎沒有人能撩撥他的情緒,但凡事總有例外,就是眼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