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靠近,腳步就越慢,訝異自己再見到陳品堯,怦然心動的感覺已不再,此刻她的心情平靜得就像看見普通朋友一般。
她也曾考慮不赴約,但是陳品堯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尤其那句「不見不散」讓她不得不前來。
再想想,其實出來散散心也好,不然雅果的話一直縈繞在她腦海,逼得她都快發狂了。
「你還好嗎?」她在他身後蹲下。
「妳來了?」見到孫妤喬,有種近似愧疚的情緒爬上心頭,陳品堯咬咬牙逼自己漠視,拍拍身旁的草地。「一塊兒坐。」
「嗯。」孫妤喬點點頭,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謝謝妳過來,」陳品堯朝她微笑,「說實話我好怕妳不來,因為我沒有太大的把握。」
「我這不是來了嗎?」她綻出兩個甜甜的笑窩,「說吧!什麼事讓你煩心?」
「有好多好多事,一時片刻我也不知該從何說起。」陳品堯嘆口氣。
「先挑一件你最煩的事來說。」她是真心想幫他分擔心事。
「最煩的……就是升學吧!」陳品堯目光落在遠方,「我自認成績不錯,考上一間研究所絕對不成問題,但是我家里並不贊成,他們一直要我畢業後直接工作。」
「是經濟的緣故嗎?」
「佔一大部分的原因吧!我的家境並不寬裕,從高中以來,我一直就半工半讀。」
「辛苦你了。」孫妤喬由衷地道。
「妳真貼心。」忽地,陳品堯的手覆上她的,孫妤喬秀眉微蹙,想縮手卻收不回來。
「陳品堯,你的——」正想暗示他不該握住她的手,不料陳品堯卻像很痛苦似的低下頭。「怎麼了嗎?你不舒服?」
「有沙子掉進眼楮里了,」陳品堯捂著眼苦笑,「我戴隱形眼鏡,有異物跑進眼楮很不舒服。」
「是嗎?你沒事吧?」孫妤喬天生的好視力,從不曾戴過眼鏡,不能體會這種感覺。
「很不舒服。」
「我幫你把沙子吹出來好了,你老是捂著眼楮也不是辦法。」孫妤喬皺眉。
「那就麻煩妳了。」聞言,陳品堯仰躺倒在草皮上。
只是吹吹眼楮,有必要躺著嗎?坐著也可以吧?
孫妤喬雖覺得奇怪,但是也沒想太多,她俯身輕吹他的左眼,沒注意到他們此時的姿勢特別曖昧,容易讓人誤會,更沒發現隱蔽處有照相機在偷拍。
「有沒有好一點?」孫妤喬關心地問。
「好多了,真是謝謝妳。」說著,陳品堯突然輕撫過她冰涼的粉頰,嚇了她一大跳。
「品堯,你今天不太對勁。」孫妤喬和他拉開安全距離,「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的眼神怪怪的。
「我沒事,我只是覺得……」陳品堯深深看她一眼,「像妳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為什麼要當人家的第三者?」
但是,如果她不當別人的第三者,或許他到現在念研究所的學費也還沒有著落吧!
「品堯,你在說什麼?我完全听不懂。」孫妤喬皺緊眉,她何時當人家的第三者了?
「沒什麼,我們還是聊別的吧!」陳品堯雲淡風輕地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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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醫師,妳休完產假啦?寶寶听話嗎?」看見李醫師休完產假回來上班,靳夫人忍不住和李醫師寒喧兩句。
「寶寶很可愛,也很好帶。」李醫師笑著回答。
「這樣啊∼∼」靳母頓了下,欲言又止,「李醫師,我的病……應該說我還剩多少日子可活?」
「嗯?」李醫師含笑看著靳母,不懂她為什麼這麼問。「靳夫人的身體很健康,再活二十年也沒問題。」
「很健康?」聞言,靳母怔住,「我不是癌末病人嗎?上回來的時候,代診醫師明明說我已是癌癥末期,甚至連化療都別做了。」
「癌癥末期?」李醫師皺眉,仔細的再看一次體檢報告,「靳夫人,妳最近有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除了比較難入眠外,好像沒有特別的病痛。」靳母照實回答。
「這樣沒錯,更年期的確會有失眠的毛病,但是和癌癥完全沒有關系。」李醫生有些哭笑不得。「應該是哪里出了差錯,靳夫人並沒有罹患癌癥,會不會是送錯病歷了?」
「所以我只是更年期,不是癌癥!」靳母一顆心惶惶不安,真不知該有什麼感覺,卻又不敢抱太大的期待。
「有時候病患較多,醫院人手不足,忙中有錯,」李醫師沉吟半晌,「不然這樣吧!為了保險起見,麻煩靳夫人再做一次檢查。」
「一樣兩天後來看報告嗎?」
「不用了,只是做個簡單的檢查,馬上就可以知道了,」李醫師微笑,「再檢查一次也比較放心。」
「好,麻煩李醫師了。」靳母的心情立刻上揚幾個百分點,人生頓時充滿希望。
或許真的是送錯病歷,她只不過是有更年期的小毛病而已……
這樣一來,她就可以等到抱孫子!
第九章
「光希!扁希!」畢璋祺沒敲門,直接進入總經理辦公室,他面色凝重地看著他,「事情不好了。」
「什麼事情不好了?」很少見到畢璋祺神色匆忙的模樣,靳光希皺眉。
每當他出現這種表情時,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都是讓人頭疼的壞事,另外百分之零點零一是因為他肚子痛。
「你應該還沒看新聞吧!」畢璋祺拿起遙控器打開牆上的液晶螢幕,「我勸你要有心理準備。」
「別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靳光希冷冷瞪他一眼,「你這樣會讓我以為靳氏集團要倒在我手上了。」
「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畢璋祺轉到新聞頻道,「事情鬧得不小,要壓下來恐怕不容易。」
「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你這麼嚴肅?」靳光希從辦公桌後繞出來。
今天的新聞一如往常沒有任何看頭,貪污、爆料、爆料、貪污……
「是有關妤喬的事。」畢璋祺輕聲提醒。
「孫野貓?」這一回,靳光希眉頭蹙得更緊,不懂孫野貓為何會上新聞。
念頭才在轉,相關新聞已經出現,年輕的女主播用曖昧的言詞播報,畢璋祺擔憂地看了靳光希一眼,後者果然面色鐵青難看。
靳氏集團少東夫人孫妤喬,被人在河堤旁拍到與一名年輕男子舉止親密,據本台獨家追蹤采訪得知,該名男子姓陳,是孫妤喬的大學同學,兩人私下已交往一段時間……
「這是件丑聞,不但對你和妤喬有負面影響,甚至連靳氏集團都可能受到牽連。」畢璋祺低聲說。
氣得腦中一片暈眩,靳光希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那只笨貓!
「光希。」
畢璋祺轉頭看他。
「我覺得這件事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對方應該是沖著你或是沖著公司來的,妤喬只是受害者。」他很客觀地說。
用不著他說,他心底多少也有底。
「你要不要先問過妤喬,說不定那只是個和她長得很像的女孩子罷了。」
「你覺得有可能嗎?」靳光希關掉電視,薄唇勾起冷笑,「你我都心知肚明,照片中的女人就是孫野貓。」
這一回,換畢璋祺沉默下來。
難怪她不希望他倆的關系有任何的改變,原來她心中早已有了人,只不過,沒想到這個認知竟會讓從他——
心如刀割。
「光希,你要去哪兒?」見他拿起外套轉身就走,畢璋祺擔心地問。
「回家。」靳光希冷冷的回答。
現在孫野貓一定嚇壞了,總要有人陪在她身邊。
「你要回去找妤喬嗎?」靳光希瞪他的目光好像在責怪他問了蠢問題。「光希,你別太激動,先心平氣和的听她解釋吧!我相信她不是那種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