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想要他怎麼樣?!
「小櫻。」
「沒關系的,你不用勉強,我找小喬去就好了,」討厭!不管再怎麼忍,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下來,嘴里咬著紅蘿卜,像梗著硬塊的喉間卻如何也咽不下去。「畢業典禮嘛!如果一個親戚朋友都沒來就真的太難看了……」
她急急的說。
「小櫻。」悄悄嘆口氣,他覺得快被她逼到絕地了。他伸手覆住她的。「你畢業的日子是哪一天?」
他不能去,是他有苦衷的,絕對不是為了和她拗脾氣。
「下個月的第二個星期日。」吸吸鼻子,她不敢抬起小臉。
「我記住了。」他輕捏她的手,「我真的記住了,所以你別再哭了,你這個愛哭鬼。」最後一句話,他的語氣充滿無奈與寵溺。
一所以你會來參加?」听見他這麼說,陶緋櫻立刻揚起哭得很丑的小花臉。
「……」
「會嗎?」
「快吃!」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他起身將盤子收進廚房。
下個月的第二個星期日啊!他應該已經回到日本了吧!因為——
棒天就是他要娶花瓶千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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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慎?」剛從便利商店買菸出來,韋柏翰眼尖地叫住對街熟悉的身影。
櫻井慎停下步伐,等他看清是誰叫他後,他挑了挑眉。
「你也住敖近?」見他穿著居家。韋柏翰笑問。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緣故,他總覺得那個「也」字特別刺耳。
「出來采買一些束西。」雖然不喜歡韋柏翰,但櫻井慎還是很客氣的回答。
這都要歸功於櫻井家嚴厲的家風。
「緋櫻有跟你提起過嗎?你所拍攝的廣告海報明天就要貼出去了。」韋柏翰低頭點根菸笑問。
「明天?」俊顏沒有任何欣喜的表情,櫻井慎輕輕蹙眉。「還真快。」
「你看起來並不高興?」
「有什麼好高興的?」他反問。
「通常成為知名廣告的模特兒後,一般人都會很興奮。」韋柏翰饒富興味地打量他。「這是人之常情。」
「或許我不是一般人。」櫻井慎若有所指的回答。在他面前,他犯不著再裝出小孩子模樣。
深深吸口菸,听見他的回答,韋柏翰似乎並不驚訝。「緋櫻最近沒什麼精神,是因為你的關系?」
倏然眯細眼眸,櫻井慎語氣顯得有些戒備。「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是名攝影師,對周遭的人事物會特別的關心注意,緋櫻最近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對什麼事都提不起勁,應該是你的緣故吧?」
小櫻最近有特別消沉嗎?好吧,就算真有一點,但是他也不好受啊!
她不能有事就在他懷里撒嬌,沒事就去愛別的野男人,那她把他當成什麼了?
他櫻井少爺再不濟也還不至於淪落當備胎。
「緋櫻是很堅強的女孩子,她會突然這樣,代表她遭受很嚴重的打擊。」韋柏翰仰頭吐出淡藍色的煙霧。
「阿伯,你似乎對小櫻很了解?」在電視節目曾听見過這樣的稱呼,櫻井慎挑釁地問。
「咳咳咳……阿伯?」韋柏翰差點被煙給嗆死,他皺眉瞪他。
啥時候三十二歲的黃金單身漢已經榮登阿伯階級。
「你對小櫻的一切都很熟?」沒理會他快被嗆死的表情,櫻井慎面無表情地問。
「她的父親是我的恩師,我可以說是從小看著緋櫻長大。」目中無人的死小孩,早知道沒事就別跑來跟他聊天,自找罪受。
沒吭聲,櫻井慎等著他自己把話說完。
「緋櫻非常堅強,她是我看過最堅強的女孩,但是她的堅強也非常讓我擔心,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彈性疲乏而崩潰。」韋柏翰將菸捻熄,跟他說話抽菸太危險了。「就拿陶大師的喪事來說吧!陶夫人接到噩耗後精神狀態就不穩定,是緋櫻獨自將陶大師的後事處理完畢。」個十幾歲的小女孩不流一滴眼淚處理父親後事的模樣,你能想像嗎?」
櫻井慎眸光透過韋柏翰的肩頭,落在馬路上急掠而逝的車潮,好看的薄唇微抿。
小櫻會堅強?她會堅強才有鬼!她明明就愛撒嬌、愛掉眼淚……
明明已經打定主意不再理她,偏偏听見這樣的話要他如何放得下手?他都要回日本了說……
可惡!
「阿伯!」櫻井慎忽然出聲喊他。
雙手環胸,腳下踩著不滿意的拍子,韋柏翰此時此刻很不想應聲,他一點都不想承認自己是阿伯。
「小櫻其實一點都不堅強,相對的她非常脆弱,」櫻井慎極認真地望住他的眼,如果她表現得很堅強,也都是假象。「她在我面前是個動不動就掉眼淚的愛哭鬼,我從沒見過像她這樣教人放心不下的女孩。」
第九章
「小慎,我回來了。」沒見到人在門口迎接,陶緋櫻放下包包,狐疑地將家里繞過一圈,「小慎?」
「我在這里。」晚她一步進門的櫻井慎悶悶出聲,望住她的表情復雜。
「小慎,你怎麼了?臉色怪怪的?」偏著頭,陶緋櫻小心翼翼地問。
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不流一滴眼淚處理父親後事的模樣,你能想像嗎?
韋柏翰的聲音不斷在他耳邊回響,櫻井慎深深望住陶徘櫻清秀的臉頰半晌,猛然將她擁入懷里。
不管了!他要把一切問個清楚!贏也好、輸也好,至少明明白白。
「小慎?」劇烈跳動的心撞得連胸骨都痛了,她怔怔的任他抱著。
他對她已經好久沒有這些親昵的動作,直到重回他溫暖的懷抱,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想念。
「小櫻,你會把真正的自己表現給誰看?是我?還是韋柏翰?」用力地彷佛要把她揉入骨血里,櫻井慎就像任性的小孩問道。
「小慎?」陶緋櫻想抬頭,卻又被他壓回肩窩里。
「別看我,」堂堂櫻井少爺可沒有先示弱的習慣,他悶悶出聲,維持男性尊嚴。「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我只有在你的面前掉過眼淚,」停頓很久,陶緋櫻輕聲回答,「大概也只有你看過我哭得很丑的樣子。」
有她這句話,心中不舒服的疙瘩總算好過一些,櫻井慎唇角微揚。
好吧!就算小櫻還沒有喜歡上他,單憑剛剛那一點就贏過韋阿伯了,這樣的結果他勉強還能接受,大家起步平等。
「小櫻,你還喜歡韋阿伯嗎?」當然要趁勝追擊,他又問。
「韋阿伯?」
「咳咳,我是指韋柏翰。」他不情願地改回稱呼。
「不喜歡吧!或許本來就沒那麼喜歡。」把她空空如也的心塞滿的人是小慎,她最喜歡的人當然也是小慎。
畢竟她為韋大哥居然連兩滴傷心眼淚都擠不出來。
「那麼——」櫻井慎的喉嚨微緊,」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你有喜歡的人嗎?」
懊死的,他的心跳這麼快干嘛?又不是要求婚!
「有啊,」
「有?是誰?」櫻井慎的心髒猛然一縮。
應該是他,不會錯吧?
「就是……就是……」陶緋櫻粉頰整個燒紅,不禁又開始結巴。
吼——這種話為什麼要她親口說,不是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嗎?
「小櫻,我很喜歡你,你呢?你喜歡我嗎?」就像個倔強的孩子,他就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那一句「我很喜歡你」把陶緋櫻的心都烘軟了,她將小臉埋得更深。
「嗯,我喜歡的人也是小慎。」幸好臉是埋在他的肩窩,他看不見自己此刻的模樣,不然她一定先挖個地洞鑽下去。
「所以我們是互相喜歡羅?原來韋阿伯早就出局了!」听見她的回答,櫻井慎大喜過望,開心地低頭猛親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