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心痛又起,滿月復委屈翻涌而上,袁巧巧難過地捂住唇,沉重緊縮的胸口幾乎喘不過氣來。
「是的,我是君罕——唉∼∼你別哭啊!翌雅他又欺負你了嗎?」見她忽然掉眼淚,風君亞一時手忙腳亂。
「嗚嗚∼∼哇……」不顧形象的哭聲霎時傳遍街頭巷尾。
他不是風翌雅……
所以真正的風翌雅還是不理她,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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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雅!」感覺有人企圖偷偷模模的上樓,風君亞睜開眸,拿開放在胸前的原文書。
他抬眸瞄了眼掛鐘。
嗯,半夜兩點半,果然有點晚。
「哥,你怎麼不回房間睡?」風翌雅收回步伐,回頭。
「我是累了,想假寐一下,」風君亞伸個懶腰,認真地看向與自己相仿的臉孔。「你最近回來的時間似乎都很晚。」
有逃避某人的嫌疑喔!
「有嗎?」俊顏笑容有些僵硬,風翌雅狀似無所謂的聳聳肩,「最近朋友的邀約多吧!」
「哦!早出晚歸傷身體,念醫科的你不會不明白吧!」明明知道他是睜眼說瞎話,風君亞卻也沒點破。「老媽一直在念好久沒看見你了。」
「嗯。」
「今天晚上大概十點多的時候吧……」風君亞故意將話說得很慢,起身為自己倒了杯水。「我遇見巧巧。」
平靜的俊顏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風翌雅沒吭聲。
「說也奇怪,」風君亞咕嚕咕嚕暍了一大口水,「她升國中之後我就再也不曾見她哭過,可她今天居然哭得那麼慘……」
喉結明顯滑動了下,風翌雅黑瞳倏然一縮。「她哭了?」
到底是哪個大膽狂徒把她惹哭了?該不會又是隔壁巷子的小強吧?不過他不是N百年前就搬走了嗎?!
「對啊!哭得超淒慘的。」風君亞立即回應。
熟悉的心疼感又爬上心頭,風翌雅握住欄桿的手不自覺狠狠抓緊。
豬頭大笨巧哭得慘兮兮的模樣他並不陌生,或許可以乾脆形容她是哭大的——當然,他也是在她身後默默收拾爛攤子收拾大的。
「你沒問原因嗎?」他不問,老哥就下開口,他只好主動一點。
「當然有。」風君亞話又說一半,擺明吊人胃口。
「她的回答呢?」可惡,他的話就不能一次說完嗎?老是一半、一半的,急死人了。
本來完全不想再理那只笨巧,被君亞這麼一提,偏偏一顆心又提得老高,擔心她率直沒心機的性子被人家欺負。
「結果她什麼也沒回答。」風君亞故意很無奈地嘆口氣。
般半天,他們家的兄長大人是存心和他抬杠嗎?重點居然沒問到。風翌雅下意識地瞄眼腕表。
要不是現在時間太晚,他還真有種沖動想直接到對面按門鈴,搞清楚她又是哪兒受委屈了。
「不過——」見風翌雅漸漸露出焦急的神情,風君亞終於肯慢吞吞地補充一句。「她哭的時候一直喊著風翌雅、風翌雅的。」
心頭猛然一震,風翌雅眯細黑眸,聲音顯得有些低啞。「她喊我的名字?」
「嗯,她把我錯認成你了。」風君亞頷首。
「把我錯認成你?」風翌雅皺眉,這是從來不曾發生過的事,從小她就像有特異功能,不管他和君亞互相模仿得再像,她都能輕輕松松猜出誰是誰。「她很生氣嗎?」
生氣他下午冷漠的態度,所以一看見相似的臉孔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沖上去?
「不,她很傷心。」風君亞輕聲回答。
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感覺,應該說欣喜嗎?開心她終於正視到他的存在?
風翌雅眼神復雜地睇向風君亞,一時間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
這樣說來他好像不該再生豬頭大笨巧的氣,她多多少少還是在意他的,雖然她笨了點、反應慢了點,也搞不清楚到底誰對她最好……
「老實說,你是不是欺負人家?」風君亞明知故問。
「我沒有。」笑意慢慢的、慢慢的爬上他唇邊,他轉身上樓。
好吧!那他就再多努力一些好了,看她會不會開竅一點,發現有看似惡魔的天使在身邊。
「不然巧巧怎麼哭得可憐兮兮的?」
「我明天會去問她。」二樓傳來關門的聲音,人已經進房。
「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偏偏還在玩小孩子的游戲,」抬眸看向風翌雅緊閉的房門,風君亞搖搖頭,將杯內的水一口飲盡。「還要我這個哥哥當和事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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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咦?是風大哥……」
「噓∼∼」風翌雅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小悅噤聲。「笨巧呢?」
「巧巧姊在里頭,」小悅慧黠地點點頭,馬上壓低音量,「巧巧姊最近的心情不太穩定,今天早上來的時候,雙眼還腫得像核桃似的。」
「眼楮很腫嗎?」下意識朝花店里瞄了一眼,風翌雅皺眉。
「嗯,好像哭過的樣子。」小悅點點頭。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風翌雅擺擺手表示不用招呼他,舉步往店里走去。
眼楮腫得像核桃啊?那代表君亞沒騙他羅!昨夜他說的都是真的。
「豬頭大笨巧!」清清喉嚨,風翌雅開口低喚背對著他、蹲在旁邊整理玫瑰的小女人。
袁巧巧的動作倏然僵住了,卻沒有回頭。
「听君亞說……你昨晚哭了?」這種先低頭的事他還真做不來,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依往常經驗,通常都是女方含淚求他的。
「請問你是在和我說話嗎?」狠狠咬住唇,背對他的袁巧巧不由紅了眼眶。
他不是不想理人、不想認她嗎?干嘛現在又跑來礙眼?
丙然從小到大,最會欺負人的就是他。
「是誰惹你哭了?」當作沒听見她挑釁的語氣,風翌雅現在只擔心她是受了誰的委屈。
唉∼∼狠下心才短短四天,笨笨的她馬上就被人欺負,這教他如何放心得下?
他居然還有臉問,也不自己檢討一下誰是罪魁禍首!袁巧巧氣怒地站起來,淚汪汪的美眸沒好氣地瞪住他。
「你說呢?」她語氣惡劣地反問。
試問這世上還有誰能把她欺負到這種地步?除了他惡魔雅,大概誰都沒這本事吧!
「因為我不理你嗎?」忍不住放軟語氣,風翌雅無聲地嘆氣。
偶爾想要要少爺脾氣都不行啊?是她先不把他放在眼里、忽視他這些年來的噓寒問暖,他生氣是難免的咩!
「你少臭美了,你理不理我、要不要跟我說話,我都無所謂,」袁巧巧晈著牙別過頭,「現在你可以離開了,花語小鋪不歡迎你!」
他以為她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狽嗎?她袁巧巧也是有脾氣的。
「豬頭大笨巧……」
「先生,來買花的嗎?」地,袁巧巧裝作很陌生的語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很抱歉,本老板不想賣喔!」
風翌雅深深的看她一眼,對她任性的模樣感到啼笑皆非。
「笨巧!」他伸手賞她一記爆栗。
「你干嘛打人!」揉著狠狠抽疼的額,袁巧巧生氣的嚷叫。
真是欺負人到骨子里了,態度惡劣在先,現在居然還用力敲她!
「對不起,我不該凶你,也不該裝作不認識你,」風翌雅輕聲道歉。「是我太過分了。」
「啊?」听見他的道歉,袁巧巧愣在當場,揉額頭的動作瞬間停止。
他剛剛在道歉嗎?從來不道歉的風翌雅向她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