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心啊!」路人的驚喊喚回她的神志,等她警覺地回頭卻已來不及了。
「啊——」闖紅燈的深藍色小客車倏然在她眼前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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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書!欣曼她沒事吧?」一接到伍沛書的電話通知,尹千羿二話不說扔下手邊的工作趕到醫院。
他臉色蒼白,手心泛起薄薄的冷汗。
這種感覺,和當初接到安娜病危通知時沒什麼兩樣,緊縮的心口簡直無法承受,眼看就要爆裂開來。
「千羿!」將他不安的表情全看在眼里,伍沛書連忙上前按住他的肩,安撫他的情緒。「欣曼她沒事,沒有內傷、沒有骨折,只是臉部有些擦傷,她沒事的。」
「是真的嗎?」尹千羿緊鎖的眉頭還是沒有松開。
還記得醫院發出安娜病危通知的那一夜,身旁的朋友也是告訴他一切都會沒事,可最後安娜還不是撒手人寰,徹底離開他身邊?
「當然是真的,我沒必要拿我姊的命開玩笑,小客車在最後一秒緊急停住了,所以沒有大礙。」伍沛書解釋。
狂跳的心還是無法平復,尹千羿薄唇緊抿沒吭聲。
「你放心,我姊她沒有性命危險。」伍沛書皺眉補充。「她就像小強一樣,生命力超強。」
他當然知道會在大雨夭撿到尹千羿的原因,也能明白他的驚慌。
由此看來,尹千羿百分之百肯定愛上他粗暴的姊姊了,不會錯的。
「我能去看看她嗎?」頓了下,他低啞的問。
「當然可以。」伍沛書側身讓他進入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欣曼睡得正熟,呼吸平緩而規律,唯一刺眼的,是她左頰面積不小的擦傷。
「好險你沒事。」輕輕坐在床沿,尹千羿漂亮的黑瞳眸光復雜,「你把我嚇壞了,我可是禁不起嚇的。」
望著她沉靜的睡顏,尹千羿無聲地嘆口氣,心中霎時有了決定。
他在意欣曼的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他的控制範圍,這是他最不樂見的情形,他知道自己還沒準備好承擔另一個人的喜怒哀樂,包括生老病死。
像這一回,剛接到電話通知的那一瞬間,他簡直就要崩潰,深怕趕過來的時候會听見欣曼已經不幸死去的消息。
他無法再付出去愛一個人,他被傷怕了,所能做的就是躲得遠遠的,不看也不听,就算這樣很ㄋㄠ,也是他自我保護的一種方法。
「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你也一定要幸福喔!」輕輕地,他在她額上印下深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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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我住院兩天,死沒良心的尹千羿居然都沒來探望我!」氣鼓了雙頰,欣曼瞪著無辜的伍沛書。
「或許他忙吧!你也知道他的工作不定時,真正忙的時候連用餐的時間都沒有。」邊幫她辦理出院手續,伍沛書硬著頭皮幫尹千羿說話。
「那他也應該要打電話來慰問一聲嘛!」欣曼嘀咕。
「你人在醫院怎麼打電話?又不是什麼嚴重的傷……」
「你不懂,這是種感覺。」
「什麼感覺?」伍沛書示意她走到停車場。
「漠不關心的感覺。」
原本要開口解釋,伍沛書又閉上了嘴巴。
尹千羿有交代,別提起他來看過她。
「沛書,手機拿來。」猛然停下腳步,欣曼伸手。
「干嘛?」
「我要打電話給千羿。」
「不要啦!這里的收訊不好,你回家再打。」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伍沛書連忙阻止。
「拿來!」挑著居,欣曼執意要打電話。
「姊——」
「快點。」要不是尹千羿要她別動不動就威脅要踢爆人家的小屁屁,她現在就想拿龜毛的伍小豬開刀!
借個手機就婆婆媽媽的,又不是不還。
「到時後悔可別怪我。」不甘不願地掏出手機,伍沛書咕噥。
「你說什麼?」
「沒有。」他別開臉。
再熟悉不過地按下一串電話號碼,欣曼听見那頭鈐聲響起。
「沛書嗎?」電話接起,是尹千羿。
「尹千羿,你真沒良心,知道人家住院也沒來看過我,連聲問候都沒有。」听見他的聲音,心中暖暖的,欣曼半埋怨地說。
發現不是沛書打的電話,他倏然沉默。
「千羿?」
「嘟嘟嘟……」尹千羿毫無預警地切了電話,欣曼錯愕地怔在當場。
他掛她電話?為什麼?
「姊?你沒事吧?」伍沛書看出她的臉色不對。
「他掛我電話。」蹙著眉心,欣曼神情有些茫然。
「我們回家吧!」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化作無關緊要的一句話,伍沛書從她手中拿走手機。
不是早叫她別打了!何必自討苦吃?
千羿他……從現在開始都會躲著她啊!
終章
「請問尹千羿在嗎?」
「對不起,尹老師他不在耶!」
「請問尹千羿回來了嗎?」
「對不起,尹老師在忙,不方便接電話。」
「請問——」
「對不起,伍小姐,尹老師剛離開……」
好吧!如果她再感覺不出他在避著她,她伍欣曼就是個呆子,但她有權知道為什麼吧?
是他後悔吻她?還是他害怕她自作多情會錯意?什麼理由都可以,總是要說明白、講清楚,這樣躲著她,算什麼英雄好漢?!
行!他能避不見面,她總能登門堵人!不清不楚不是她伍欣曼的行事作風。
「伍小姐!你不能進去……」眼看老板交代不想見的人直接殺上門來,負責接待的人員又驚又慌,「尹老師他不在……」
來不及了,欣曼和正要走出來的尹千羿踫個正著,沒有心理準備的兩人不約而同都有片刻的怔仲。
「不在?」見到他的人,欣曼怒氣沖沖地回頭瞪向接待人員,後者被她的殺氣嚇得連連退後好幾步。
將手中的衣服交給身旁的愛琳,他嘆口氣,請眾人給他一個私人空間。
「請問偉大的尹老師,你現在是不在?在忙?還是正要出去?」咬著牙,欣曼挑眉詢問。
「……」
「你別不說話,我來就是要一個答案。」面對他毫無表情的俊顏,欣曼好不甘心」。
她喜歡他啊!他感覺不出來嗎?為什麼要一聲不吭開始躲著她?
這樣的感覺——讓人好受傷。
她臉上的傷痕是如此明顯,一看就知道沒有好好照料,尹千羿欲開口,又抿住了唇。
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好說?他不是已經下定決心不看不听了嗎?
「如果你害怕我會因為一個吻而纏上你,你大可以直說,我不是那種會糾纏不清的女人,但是你這種不理不睬的態度太過分了。」欣曼幽幽指控。
「我沒有這樣想。」皺了皺眉,他回答。
「那你是怎麼想?」
「……」
「別又不說話啊!」
「你和劉凱喬的感情已經日趨穩定,所以我想也是該結束協議的時候,」頓了下,尹千羿語氣很平靜,「我的課程已經全部教授完畢。」
「你要對我說的就是這些?」心好痛,痛得好像活生生撕裂成兩半,欣曼不敢署信地凝睇他的俊顏。
這就是他的解釋?
她以為他是喜歡她的,就算不多,也應該有點意思,結果——他對她的好、他對她的寵溺全是課程的一部分,不帶任何私人感情。
他會不會演技太好了一點?他該去領金馬獎的。
「你別想太多,我們還是朋友,我還是會常常去府上打擾。」
朋友?瞧他說得多輕松啊!好像他們之間擁有過的一切只是場游戲,他對她那溫柔的笑呢?還有握住她的寬厚大手呢?
她要的不是朋友啊!就算是朋友,也不該是這種逃避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