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公事而已。」他掀被起身,線條優美的背肌展露無遺。「我還有事要先走,你再睡一會兒吧!」
每每一想起她,他就會突然對身旁的女伴喪失興致,甚至會覺得索然無味。
「你不留下來過夜嗎?」見他要走,真芸感到無限的懊惱。
「不了,妳睡吧!」他溫柔地在她的粉頰上輕吻了一下,濃密的長睫巧妙的遮掩住他不帶感情的冷淡黑眸。
「可是天就快亮了……」
真芸的話還在舌尖跳動,夏爾希已經著裝完畢,他背著她揮了揮手,關上房門。
他一向不在任何女人的家中過夜,除了「她」之外──
可惜「她」偏偏很喜歡趕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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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蘿,今天謝謝你。」俊顏微赧,高易哲看著正俯身收拾桌面準備下班的齊心蘿,隱藏在鏡片背後的是呼之欲出的深情款款。
「謝我什麼呢?」心蘿拿起皮包,含笑回視脾氣好到沒話說的頂頭上司。
「謝謝你又陪我開會到這麼晚。」
「這是我的工作,也是你請我來的目的。」笑了笑,心蘿不以為意的說。
簡單俐落的駝色褲裝優雅地勾勒出濃縴合度的好身材,烏亮的長發在腦後盤成發髻,白晰秀氣的瓜子臉上是典雅卻不顯老氣的細框眼鏡,齊心蘿的美不單單只是外表,她另有一種從內散發于外的獨特光芒。
她的美很知性,聰慧而不強勢。
「我還是要謝謝你,要不是有你在,我真的很難跟那些外國廠商周旋。」真的很難相信心蘿的外語能力這麼高竿,雖然從未喝過洋墨水,卻能在和外國人交談時,就像閑話家常般的輕松自如。
「總經理別再夸我了,時間不早,你還不下班嗎?」對他的客氣習以為常,來漢唐工作也五年了,他哪回不是先道謝再稱贊。
不過,這樣善體人意的主管也不多了。
「要,我也要下班了。」高易哲點點頭。
「那我先走,拜拜。」在他開口前,心蘿先一步阻斷他的話,轉身離開他的視線。
她不傻,當然看得出高易哲對她懷有好感,不過,她更明白自己萬萬不可能接受他,所以才會故意不讓他把話說完。
當然,並不是高易哲有哪里不好,他絕對稱得上是少有的青年才俊,除了本身樣貌條件不錯外,還是國內知名連鎖漢唐百貨公司的第二代小開,只不過……
她的愛情從二十歲愛上一個浪蕩子開始,就是一片迷霧,不知道何時才會清醒!
原以為聰明理智如她,對那種如花蝴蝶的男人應該很快就會厭了、膩了,卻發現時間匆匆一晃就是八年過去,她卻愈陷愈深。
這是她唯一的失算,感情是不能用理智來衡量的,當初她真不該自作聰明,她忘記愈美麗的罌粟花愈會教人上癮,因為──
那是含有劇毒的!
「這麼晚才回來?」回到家門口,赫然發現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就停在前方不遠處,俊美如希臘神祇般的男人正輕靠在車門邊朝她微笑。
心狠狠的顫了一下,心蘿卻還是一如往常的高傲神情。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她挑眉,將驚喜的情緒隱藏得很好。
這些年來,她不只一次將自己和等候臨幸的妃子畫上等號,不管她的態度再如何的桀驁不馴,她們的本質卻是一樣──
一個等待她的男人歸來的女人。
「想你,所以過來。」對她不可愛的話語自動當作沒听見,夏爾希緩步朝她走近。「突然好想見你。」
「……」這種甜言蜜語也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嗎?隨隨便便就將話說得這麼好听。
最可惡的是,她偏偏還覺得很中听。
「你想我嗎?」還是千篇一律的問話,夏爾希將她牢牢的擁進懷里,他的吻輕輕落在她的額心、她的粉頰,最後是她的唇……
在四唇相觸的剎那,心蘿的眉狠狠的攢了起來,她一把掙月兌他的懷抱,用力擦拭自己的嘴。
「心蘿?」將她過度抗拒的動作看在眼里,夏爾希皺眉了。
「……你今天抱過別的女人了?」心蘿揚眸瞪他,受傷的情緒比憤怒還多。
「……」
「是不是?」心是隱隱作疼的,心蘿咬牙問。
「……嗯。」真不知道她的敏銳嗅覺是從哪來的?她總是能準確無誤地從他身上嗅出別的女人的味道──
就算他已經沐浴包衣了也一樣。
靜靜的看著他,心蘿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怎能在抱過別的女人後,還大言不慚的說想她?!
他怎麼能?!
「……我累了,我想上樓休息。」深深吸口氣,心蘿輕聲說道。
她不會過問對方是誰,因為她從來都不想知道。
「心蘿……」他是特意來找她的,她該不會又再一次把他拒于千里之外吧?
「你是知道我的,」齊心蘿咬住下唇,不願再多看他一眼。「這一點我絕對無法退讓。」
她對他的要求很微小,小到自己都覺得可笑,可他為什麼就是不能遵守呢?要他身上別有其它女人的脂粉香,真有那麼難嗎?
聞言,夏爾希漂亮的黑眸倏然眯細,對她的毫不妥協心底隱隱有了火氣。
就算他真的有抱過其它女人,也是昨天的事了……好吧!嚴格說起來是今天凌晨,但是無關他現在來找她啊!
來找她,純粹是因為他想她!
他好想見她!
她為何就不能身段放軟一點?稍微可愛一點?這樣他肯定可以疼她多一些!
鎊自僵持原地的兩人,凝滯不前的沉重氣氛,夏爾希薄唇緊抿,大步越過她身旁。
「我走了。」滿腔溫柔被兜頭澆了一桶冰水,他冷冷的丟下話。
甩上車門的巨大聲響讓心蘿不自覺的震了一下,連帶淚珠也跟著滾了下來。
或許她真的很不可愛,不懂得體貼……但是她也想維護殘存的自尊啊∼∼他永遠無法體會每每當他出現在她眼前時的那份甜甜的欣喜,更不能體會他身上有著其它女人脂粉香時,她心底那種酸出來的苦澀感……他真的不會懂!
所以,只要他的身上還有別的女人的香氣,他就休想踏進她的家門一步!
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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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總裁,看來你今天心情挺糟的喔!」又是一桿進洞,柏承海半撐著撞球桿站在一旁發呆。
看夏爾希一副氣勢如虹的模樣,桿桿進洞,他還是乖乖當個陪客就好,反正這里是夏家大宅的休息室,又不用付錢,他樂得輕松。
「你剛剛叫我什麼?」黑眸危險地眯細,夏爾希揚眸斜睨著他。
「總裁大人啊!」不明就里地咕噥了一聲,柏承海走到吧台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加冰。「有什麼不對嗎?」
「現在是下班時間,而且你還在我家,叫我什麼總裁大人?!」冷冷的音調隱含著不悅,夏爾希冷哼道。
「就算下了班,你還是我的老板啊!」非常實事求是的口吻,柏承海聳聳肩。
「我記得我們是大學同學吧?」
「是啊!」
「所以,你就不能叫我一聲爾希嗎?」
「不行!」
有股想扁他的沖動,夏爾希用力將撞球桿往身旁一剁。「你存心想惹火我嗎?柏承海!」他咬牙警告。
「可我還是你的特助啊!這個身分沒變吧……」見他的臉色差到不能再差,柏承海終于識相地改口。「說吧!又是什麼事惹你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