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
黑眸微瞇,他猛然扣住她的手腕,秦子鞅俊顏冷得足以刮下一層霜。
「唐、可、優!」他低聲警告。
「……」她不要就是不要。
「對妳而言,我到底算什麼樣的存在?」咬著牙,他怒問。
「什麼?」從沒見過他如此生氣的模樣,被嚇住的可優一時間忘記要抽回被握疼的手。
「妳不高興我和徐雅莉走得很近?還是不高興我和妳以外的女人走得很近?」被逼到爆發邊緣,他單刀直入地問。
可優愣了愣,他最近的問題都很深奧、很難回答喔!
「我怎麼知道?你對別的女人都保持距離,只有和蛇魔女走得特別近!」
被她氣得眼前一暈,秦子鞅更用力握住她的手腕。
「請妳仔細想清楚,事實是這樣嗎?」
應該是他對誰都保持距離,對她特別好吧?
她酒醉,他送她回家;她寂寞難過,他陪到天亮,他不是雞婆的人,她應該心里有數。
「……」被問得啞口無言,可優頓了頓,不禁老羞成怒。「你和誰走多近,都不關我的事。」
就算他平時對她不錯,但他最後和蛇魔女走得近也是事實啊!
「還是回答不出來?」失望地甩開她的手,秦子鞅的情緒極度不穩,就像瀕臨爆發的火山,隨時有燃盡一切的可能。
這女人只習慣他對她好,就不願深究他為什麼要對她好。
「算了,」不願多看她一眼,他拿起外套撇身便走,「不過我告訴妳,倘若妳這次不幸又失戀,可別打電話來哭訴,我絕對不會可憐妳。」
「秦子鞅!」他竟然拿這點要脅她!
頭也不回地,秦子鞅「砰」一聲甩上門,將可優眸底的淚珠一塊兒震落。
顫抖地捂住唇,可優不懂事情為什麼會鬧到這種境地?明明只是再單純不過的事,結果卻變得這麼復雜。
想來想去都是蛇魔女的錯!早知道當初就別接下絲法蕾的案子!惹得一身腥。
第七章
「再一杯。」坐在吧邊,秦子鞅將空杯子推還給酒保。
「沒想到你會約我出來喝酒。」黃學品托著頰,一臉好奇。
「心情不好,偶爾需要發泄一下。」漂亮的眼瞳看了他一眼,他聳肩。
「因為公事?」
「不是。」他從不會為公事煩惱。這樣說不知道會不會太自負?
「感情?」黃學品再猜。
「……應該算吧!」頓了下,他回答。
「像你這種男人,也會有為情所困的時候?!」黃學品有些訝異。
什麼為情所困,這樣的形容太夸張。
「如果你很欣賞一個女孩子,你會怎麼做?」不回答他的問題,秦子鞅偏頭問道。
「這還用問。」當然是追求她!
「但是倘若你明明知道不能和她在一起,你還會有動作嗎?」
「不能在一起?」黃學品表情詭異,「難道你愛上有夫之婦?」
原來是不倫之戀啊!
「不是。」秦子鞅受不了地白他一眼。
不愧是做設計的,想象力真豐富。
「那是什麼原因?」
「個性問題,」秦子鞅微微皺眉,「彼此的個性都太好強,如果硬要在一起,肯定會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
「嗯……」黃學品搓著下巴想了想,「如果是這個原因,我應該還是會有所行動吧!」
「為什麼?」明知道沒有好下場也要執意去做?
「你很喜歡她,不是嗎?不試試怎麼知道?」
「就是因為太熱悉,所以我知道。」秦子鞅嘀咕。想行動卻又猶豫。
意會過來他在說誰,黃學品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沒有說破。
早覺得他和可優感情好得詭異。
「如果是她,的確很傷腦筋。」同樣倔強的兩個人,吵起架來鐵定沒完沒了,沒人肯讓步。
「其實這個問題,我已經想了很久。」秦子鞅忽地笑了。
明知道最後會分手的兩人,到底該不該在一起?
可是老看她因為不知從哪兒找到的爛隻果而弄得遍體鱗傷,倒不如由他照顧好像會好一點。
唉∼∼夾在中間兩難,真麻煩。
「那你想出來了沒有?」黃學品問道。
「還沒有。」他搖搖頭。
如果他們交往後不幸分手,到時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這對可優而言是二度傷害。
「你不怕她被其他的好男人追走?」
「若是那樣還好一點。」秦子鞅哼笑。
可優能找到好男人,或許他就能死心了。偏偏她看男人的眼光差勁,大概沒什麼希望。
「情況好像有點復雜。」黃學品搓搓下巴。
「本來就很復雜。」只要一想起她執意和只長肉不長大腦的男人出去約會,他就氣得頭暈。
「要不然你換個對象好了。」找個溫柔婉約、宜室宜家的女人。
「如果那麼容易,這問題我就不會想兩年了。」聞言,秦子鞅自嘲。
美艷聰慧如徐雅莉都不能教他動心,他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看著眼前缺席的空位,可優不只一次往門口看去,已經近午,秦子鞅還沒有來上班。
其實昨天她回去後想了一夜,搞不懂到底是哪根神經沒接好,一看到他和蛇魔女的舉止親密了點,就莫名其妙地發一頓脾氣。
說穿了,她當然知道他和她什麼也沒有,就是難以忍受。
「秦大哥。」門外的招呼聲引起她的注意,她抬頭,剛好看見秦子鞅走入工作室。
他神色一如往常,完全看不出昨天和她有過激烈爭執。
應該氣消了吧?可優突然心中有些不確定,印象中他不是個會計較的男人。
但是,他好像連正眼看都沒看她一下。腦中另一個聲音立刻補充。
「子鞅,」深深吸口氣,可優鼓起勇氣走向他,「我想和你談一談。」
微挑的黑眸望她,他的表情太過平靜,平靜得讓她感到害怕。
「談什麼?」
「我想和你談談昨天的事情。」
「……」挑挑眉,他沒說話。
「其實昨天我們都有錯,」她不該故意氣他,而他不該和蛇魔女走太近。「既然如此,不如就各退一步,當作沒這件事,好不好?」
秦子鞅緩之又緩地抬眸看她,黑眸微瞇。
這女人一大早是想找他吵架嗎?
錯?昨天他哪里有錯,從頭到尾都是她心存挑釁。
他唯一的錯就是對她太好,讓她依賴他又不知感激。
「你怎麼不說話?」得不到他回答,可優有些不安。
照往常慣例,他應該要先狠狠賞她一個爆栗,再沒好氣地說聲沒關系,然後事過境遷,天下太平。
可此刻的他沉默不語,一雙深邃的黑眸目不轉楮地瞪著她,讓她心底直發毛。
「我找不到話回答妳。」慢慢地,他說。
「我不明白。」
「不如妳先告訴我,我錯在哪里?」
「……」他現在的口氣可優很不喜歡。
「更何況,我並不覺得我有錯。」他下了結論。
秦子鞅最後一句話像是存心點燃戰火,可優愣了下,小小的下巴微揚。
言下之意是不想和好?
「你沒有錯,難道都是我不對?」
聞言,秦子鞅輕輕靠向椅背,愛笑不笑地瞅她。
他不用回答,態度就已經表現的很明顯。
可優氣惱地瞇細美眸,不懂平時很好說話的他,為什麼這一次特別堅持。
就因為她答應健美男的邀約嗎?
「既然你不想和好,我也無所謂。」可優負氣地丟下話,撇身便走。
她都已經先拉下臉了,他還有什麼好不滿意?
看著她邊走頭頂邊冒煙的背影,秦子鞅的唇緊抿成一直線。
他在想──
也該是漸漸拉遠兩人距離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