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有听見開門的聲音。」
「好,你就出去看看吧!」嘆口氣,她放棄地高舉雙手。
像條蟲動來動去,她要如何幫他吹干頭發?
章海闕迫不及待地走出去,卻遲遲沒有回來。
「阿洛,是你們嗎?」快等到天荒地老的可心受不了,終于尾隨在他身後。
「糟糕!」再看見于潔珞蒼白憤怒的神情後,可心驚訝地掩住唇。
「你在這里做什麼?」于潔珞瞬也不瞬地望住他青白交錯的臉色,尖銳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
頓了頓,章海闕漂亮的桃花眼微瞇,「妳為什麼會來這里?」
來的時機大巧,簡直像精心安排。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到阿洛和大頭走了才進來。
「這是我該問你的。」于潔珞生氣的反駁。「你昨天是不是在這里過夜?」
「如果我說沒有,妳信不信?」
「……」
「信不信?」
「……我不相信。」咬咬牙,她回答。
「既然不相信,妳又何必問我?」似乎早料到她的答案,章海闕大手煩躁地爬梳過濃密的黑發。
甭男寡女衣衫不整的窩在小浴室里,要是他,他可能也不相信兩人沒發生什麼事。
心髒彷佛被人用力掐住,于潔珞輕輕倒抽口冷氣。
這就是他的答復?
「你沒有話要對我說?」緩緩揚起美眸看著他,她給他最後一次機會。「沒有話要對我解釋?」
「……」
「說話呀!不說話就可以解決問題嗎?」痛恨這種飽受折磨的沉默,她低吼。
喉結滾動了下,他抿緊薄唇。「沒有。」
說他們在整理頭發,這理由她會相信嗎?
血色從小臉上褪盡,于潔珞雙手緊握成拳,縴弱的嬌軀不住顫抖。
「好,很好。」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說了,她轉身便走。「祝你們幸福快樂!」
「等一等!」先一步握住她的子,章海闕嘆口氣,有些無奈。「事實不像妳所看到的。」
「不然呢?」
「妳先乖乖回家,我會向妳解釋清楚。」等晚一點就真相大白了。
到時說不定她會開心地抱著他又親又跳。
「別敷衍我,有話現在就說清楚。」她不容他逃避。
章海闕眉頭蹙得更緊,他回頭望了可心一眼,欲言又止。
要他事先供出晚上的計晝,他不是很甘願。
「妳先回去吧!」他只能這麼說。
「你不說,以後就什麼都別說了。」于潔珞咬牙警告。
「妳別不講理行不行?」現在說了,不就什麼氣氛都沒了。
「我不講理?」女孩氣惱地瞇起美眸,「搞清楚,現在是你被我捉奸在床!」
「捉奸在床?」听見她的形容,男孩倏地沉下臉。「請妳注意用詞。」
她哪一只眼楮看見他們在床上了?
這句話不但對她,對他也是種污辱。
「難道不是嗎?」于潔珞激憤地質問,「不然你告訴我,為何你們衣衫不整的從浴室走出來,你們在里面做什麼?」
「我──」將話停在舌尖,他語塞。
「你說啊!」
「難道妳就不能相信我嗎?」面對她咄咄逼人的態度,他隱隱有了火氣。
他之前的種種付出,難道都不能讓她對他有多一些信心?
「你教我如何相信你?你原本就是這樣的人!花心、自私、下流,不負責任!」想罵的,不想罵的,甚至違心之論,此時此刻一古腦全傾泄而出。
只要能螫傷對方,發泄自己的怒氣就好。
听她越罵越順口,海闕不悅地桃眉。
原來她是這樣看他的,在她眼里是這樣的一個人。
「既然我有那麼多缺點,我們何必在一起?」
「因為我瞎了眼。」女孩冷冷諷刺,挑釁地回望他。
她的話徹底撩撥起他的怒氣,章海闕咬咬牙,倏然放手。「既然妳這麼委屈,那我們分手吧!反正我也受夠妳的歇斯底里和蠻不講理。」簡直無理取鬧!
「無所謂,我正有此意,我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在你身上!」
「妳──」
「我告訴你,連忠誠最簡單的要求你都做不到,你沒有資格說愛,你根本不懂如何去愛一個人,這輩子誰對你動真心誰倒楣!」
她的話像雙刃刀,說出去的同時,不僅傷了他,也傷了自己。
章海闕譏誚地瞅她,熊熊怒焰燃起。「既然如此,妳還在留戀什麼?還不走?」
「誰說我不走?以後我都不想再看見你!」于潔珞揚高滿是淚痕的小臉,驕傲地撂下狠話。
瞧他冰冷絕情的模樣,她滿肚子委屈,是她被鬼迷了心竅,才會相信他這棵花心大蘿卜。
「滾!」望著她毫不留戀轉身離開的背影,他重重一拳擊向牆壁。
可惡!
「你不去追她嗎?」從頭到尾沉默不語的可心終于開口。
「不用了。」
「不追她,你一定會後悔。」
「無所謂!」章海闕生氣地喊。
「需要什麼?」可心放下水懷,含笑問著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章海闕。
「照舊。」
按雜的眸光從眼底疾掠而逝,她轉問坐在左方絕美優雅的女子。
「沒問題。章太太呢?」
「跟海闕一樣。」于潔珞笑答。
「好,」她點點頭,俯身詢問小奕擎,「你呢?你要什麼?」
「照舊。」小奕擎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學爹地的說話方式。
也是照舊?
說不上是什麼樣的感覺在心中翻攪,可心揉揉小奕擎的發心,默默走回吧台。
「老板娘,需要我幫忙嗎?」和可心頗有交情的服務生曉玲問道。
「沒關系,不用。」她搖搖頭。
「看他們這樣,難道妳不心痛?」
「心痛?誰?我嗎?」可心美麗的臉上沒有特別的表情,「我早就不會心痛了。」
她的心早就死了、麻木了。
「還是我幫妳送過去好了。」曉玲自告奮勇。
老板娘不痛,但是她看了會心痛啊!
「對這天我早有心理準備,妳不用擔心我,去忙妳的。」
「哦!」曉玲點點頭,一臉擔憂地離開。
「你們的餐點。」十分鐘後,可心將餐點遞至他們桌前。
「咦?我的巧克力黑森林蛋糕呢?」章海闕擰起眉心,一臉不解地看著她。
「我們店里──」望著于潔珞,可心笑容燦爛,「沒有巧克力了。」
再也不會有。
「這是新研發的口味,頗受好評喔!」可心笑著介紹。
「是蔓越梅嗎?」于潔珞輕輕舀了一小口,顏色紅艷晶瑩剔透。
「很類似。」可心點點頭。
「好酸∼∼」偷偷塞了很大一口的章海闕瞇起眼眸,忍不住低喊,「酸到不行。」
「很酸嗎?」可心滿意地看著他皺成一團的痛苦神情,笑容甜美,「還好吧?」
這是她小小的報復,讓他明白這些年她的心到底有多酸。
章海闕瞪了她一眼,一臉哀怨。
「我去看看有沒有其他蛋糕。」叫他吃這個,他的牙齒會掉光光。
「我見過妳嗎?」眼看章海闕離開座位,于潔珞若有所思的眸光落在可心身上。
「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她淡淡一笑,「恭喜妳了,潔珞。」
「妳知道我的名字?」
「久仰大名。」章海闕動不動就在她耳邊叨念有關她的事情,想不知道都不行。「有個忙,我想請妳幫。」
「妳說。」
「別再讓他來這里,」可心笑容斂起,神情嚴肅,「請妳阻止他。」
于潔珞沒回答,靜靜地回望她。
「妳離開他八年,我陪在他身邊八年,卻永遠無法取代妳的位置,」可心吸口氣,語氣堅定。「我想放我自己自由,可以嗎?」
于潔珞頓了會兒,輕輕點頭。
她想起她是誰了。
當年站在海闕身後的長發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