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斂下的眸里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情緒,他笑說︰「雜志的事妳不用擔心,交給我就夠了。」
安安仰眸凝睇他,卻看不出任何異樣。
「乖乖待在家里,有空我會偷溜出來看妳,」再一次依依不舍地捏捏她肥軟的頰,「別亂跑。」
「好。」
「我要先走了。」在她甜美的唇瓣重重落下一吻,他切切叮嚀。「門窗要鎖好,要小心壞人。」
他粗糙的拇指輕輕撫過她臉,漂亮的眼瞳里流轉讓她沉淪迷醉的眸光。「晚安。」他笑著道別。
「晚安。」安安怔怔目送他的背影,小手撫上了唇。
密閉空間內,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各坐一頭的男人,各自冷肅著一張臉。
扁潔無塵的大桌上,被揉爛的八卦雜志橫躺在上頭,斗大煽動的標題大刺刺的佔滿封面。
踢爆!當紅偶像凌韋桀緋聞神秘女主角劈腿!
裘安安私會張氏集團駙馬爺許哲平,是舊愛?是新歡?還是第三者?
八卦雜志獨家為您揭露。
林唯新低頭點煙,深深吸進一口。「現在你滿意了,」他譏諷,「你知道這是多大的丑聞嗎?」
凌韋桀看似輕松地坐在黑色牛皮大沙發里,他低斂著眸,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當初叫你辭掉她你不肯,這爛攤子看你要怎麼處理!」
「我自己會處理。」長腿交迭,凌韋桀回答。
「處理?」林唯新冷哼,「這樣大的負面新聞,只怕砸錢都壓不下去。」
「這是我的問題。」還是冷冷淡淡的口氣,凌韋桀態度平靜得不像當事人。
不動聲色的面皮下其實很生氣,而且是非常生氣!
他的怒火像黑洞還在不斷凝聚擴大,快跟海洋一樣深沉難測,因為太過生氣,已經沒有任何表情或動作足以反應。
懊死的安安明明就是去會舊情人,為什麼還要欺騙他?
心里的醋壇子徹底被打翻。
「沒想到那個小胖妹還挺有辦法,不但迷得你團團轉,還勾搭上張氏企業的駙馬爺,」拿起雜志重新翻閱,林唯新一副看戲的模樣,「張氏企業呢!不小喔!」
犀冷的黑眸一挑,凌厲的眸光掃向林唯新。「注意你的嘴巴,那種骯髒的詞匯我不想再听見第二遍。」
「你威脅我?」林唯新勃然大怒。
「我是在警告你。」他抿緊唇線。
扶了扶鏡框,林唯新斯文的臉孔扭曲。
凌韋桀是讓他賺了很多錢沒錯,可是他從來不受控制,就像匹月兌韁的野馬,隨時都可能變成不定時炸彈。
「我告訴你,我隨時都能毀了你!」林唯新咆哮。
凌韋桀起身,手放在桌上傾身向他。「要不要毀了我悉听尊便,我不痛不癢。只不過你舍得那些大筆的鈔票嗎?」
他綻開一抹優雅的笑痕,「不!你舍不得,因為你滿身的銅臭味。」
「凌韋桀,你別逼我,狗急了是會跳牆的。」
「我知道,」凌韋桀低笑,笑意卻未達眼底,「瘋狗還會亂咬人。」
林唯新咬緊牙根忍受他的奚落。「你別得意得太早,裘安安的事情如果沒處理好,不用我出手,你就會身敗名裂。」
凌韋桀眸光一閃,的確,這件事有些棘手。
不過不勞他煩心。「如果我混不下去了,不是正好稱你的意?」腳跟一旋,凌唯桀轉身,「還是你已經開始心疼那些流出去的錢了?」
「你要去哪里?」林唯新急急問道。
拉開大門的手一頓,凌韋桀回頭朝他微笑。「去處理我的麻煩。」
「一共兩百三十二圓,」收銀員機械化的開口,「需要買購物袋嗎?」
「不用。」安安搖搖頭,注意力不自覺被放在架上的雜志吸引過去。
再也受不了小恩數十年如一日的排骨便當,她終于偷溜出來買存糧,沒料到卻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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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安安私會張氏集團駙馬爺許哲平,是舊愛?是新歡?還是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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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不顧店員奇特的目光,她拿到一旁急切的翻閱。
上面有數張她和許哲平低聲談話的照片,明明是再單純不過的會面,卻被描寫得骯髒不堪,好像偷情幽會一樣。
胃部熟悉的抽疼,安安痛苦的蹲下來。
她不懂,事情為什麼像雪球一樣愈滾愈大?
「小姐,妳沒事吧?」服務人員關心的過來探問。在看清她的五官後,她突然失聲驚叫,「妳是裘安安?」
不管店員還是客人,都不約而同全往她這里看過來。
安安嚇一跳,她匆忙地將雜志歸還原處,倉皇狼狽地奔出便利超商。
難道上了八卦雜志,連她都變成名人了?隨便一個市井小民都能正確無誤的喊出她的名字?
「裘小姐,」才剛到住家巷口,大批媒體記者立刻像潮水朝她包圍過來,「請問妳和許哲平是什麼關系?」
「……」安安低著頭,努力穿越層層人群。
「對當紅男星凌韋桀有什麼不滿嗎?妳為什麼要劈腿?」
「裘小姐,請妳說句話好嗎?妳和他們兩人是怎麼認識的?」
「妳劈腿不怕凌韋桀傷心嗎?」
你一言、我一語的問題在她耳邊炸開,安安「砰!」一聲關上鐵門,把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記者隔絕于外。
他們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剛剛出門的時候明明還沒有這些煩人的家伙。
「裘小姐,妳回來啦?」大樓的保全人員向她打招呼,眼光曖昧。
安安低著頭含糊應聲,一口氣沖上自己位于五樓的租賃套房。
真恐怖,她連隱私權都沒有了。
罷反鎖上大門,電話鈴聲響起。
「安安嗎?」一接起來就听見甄鈴關心的聲音。
「大表姊。」听見親人的聲音,安安吁出一口長氣,無力地靠在桌邊。
好似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山洞里,找到一線光亮。
「妳還好嗎?」甄鈴看完這篇雜志的不實報導,擔心的整晚睡不著。
「大表姊在法國也看到了?」八卦雜志還真無孔不入啊!
「我早就回國了,」甄鈴嘆氣。
本來想問甄鈴怎麼突然跑回來,不過,現在也沒這個心情。
「妳和許哲平是怎麼回事?我以為你們很久沒聯絡了。」
「是很久。」
「現在事情鬧得很大,短時間可能壓不下來。」
「我知道,」安安認錯。「我連累韋桀了。」
「妳別擔心他,他就像『小強』一樣踩不死的,生命力超強。倒是妳,」甄鈴揉揉抽疼的額角,「妳不是這圈子里的人,現在莫名其妙被牽扯進來,生活步調一定全亂了。」
「還好。」千言萬語到了口邊,僅剩淡淡兩個字。
誰教事情都是她一手惹出來的,若不是她吵著要看可魯,現在也不會有這些麻煩事。
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
「對了,媽媽知道嗎?」安安問。
「我哪敢讓阿姨知道,這兩天的報紙和新聞我都掌控好好的,完全把阿姨蒙在鼓里。」
如果讓保守的裘媽媽知道,她不哭得死去活來才奇怪。
「大表姊,謝謝妳。」安安由衷的道謝。
「我不能和妳說太久,妳要好好的照顧自己,阿姨這里妳別擔心。」
「好。」
「安安!」收線前,甄鈴又不放心的叫住她,「千萬別想不開,事情總會過去的。」
「我明白。」安安微笑。
她不再是以前膽小怯懦的裘安安了,和凌韋桀相處的這些天來,她已經重拾遺忘很久的自信心。
安安重復,「事情總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