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心中一跳。「才沒有。」這男人是會讀心術嗎?
凌韋桀傾身向她,黑眸瞬也不瞬地盯住她的臉。
除非他有幻覺,不然,他剛剛看見那名快哭的女人就算得上是活見鬼了。
「如果有,妳可以告訴我,」凌韋桀當然清楚模特兒界的弱肉強食,丑惡得很,「不用藏在心里。」
想當初凶悍如甄姊都吃過那些名模的虧了,更何況是安安。
一看就知道軟綿綿的很好欺負。
安安偷偷地覷了他一眼,他知道了嗎?可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啊!
「真的--沒事。」安安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燦爛,像是要證明她真的很好。
心里頭怪怪的,凌韋桀漂亮的臉湊得更近。
這女人不進演藝圈真是糟蹋了,說變臉就變臉,害他幾乎要懷疑是自己眼楮出問題。
屏住氣,安安不著痕跡地拉開距離,雙頰一陣熱燙。他靠她太近,她都能從他墨黑色的眼瞳中看見自己。
如果被太俊美的男人一直盯住不放,會造成心律不整、腦部急速缺氧等後遺癥。所以她等等休克昏倒,自己也不會太驚訝。
「桀……哥,」安安試圖出聲,聲音竟意外的沙啞,「你……看完了嗎?」
她不敢問得太直接,以免又討來一陣念。
「嗯。」確定再也看不出蛛絲馬跡,凌韋桀不情願地收回目光。
見他終于肯高抬貴手放她一馬,安安松口氣。
「安安。」好半晌,他喚。
「有。」她馬上回答,戰戰兢兢的像老師點名一樣。
「我要妳知道,」他的話說得極慢,像教小朋友念課文一樣,「除了我,沒有人能責備妳或說妳的不是,妳懂嗎?」
「……」
瞄了眼她似懂非懂的樣子,韋桀沒好氣的解釋,「換句話說,就是只有我可以罵妳,其它人都不行,這樣夠清楚了吧?」
「哦∼∼」安安忍不住再多看那張漂亮的臉一眼,對他突如其來的話感到受寵若驚。
「干嘛用那種眼光看我?我平常有虐待妳嗎?」凌韋桀長腿交迭,又用力地捏她白女敕的臉頰一把。
「沒……有,桀哥對我很好。」捂著隱隱作疼的頰,安安口是心非的說。
不知道大熱天叫人家在北海岸找草莓算不算欺負?而小恩也早已向她招供說鬧鐘是他關掉的,那個最壞的罪魁禍首就是凌韋桀!
「嗯。」凌韋桀不是很滿意的應聲,黑眸闔起。
他凌少爺有種怪脾氣,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那就是︰孩子只有自己可以打,助理也只有自己可以嫌,其它一干閑雜人等全部靠邊站好。
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
「以後誰欺負妳,犯不著和他客氣。」他的聲音涼涼的響起。
在這種環境工作,首要條件就是要學會自保。
「可是……這樣會影響到你。」她受點委屈沒關系,他的工作比較重要。
「我又不是非要吃這行飯不可,」凌韋桀聳聳肩,挺無所謂的說︰「如果我乖乖回家給我老爸養,他不知有多高興。」
他說的是實話,凌家是當地的望族,凌爸爸原本期望他能成為一代名醫或名律師,沒想到他卻跳進演藝圈蹚渾水。凌爸爸對他這種「拋頭露面」的工作,氣得好幾次要斷絕父子關系。
不過話說回來,凌媽媽倒是挺得意的,到處炫耀他是她寶貝兒子。
听見凌韋桀的話,安安心頭軟軟酸酸的,感覺好溫暖。
平常老是欺負她的桀哥,其實沒那麼壞心眼嘛!
「謝謝。」這一次,她是真的打從心底的笑出來。
凌韋桀微訝地瞅她,又不是多重要的大事,她干嘛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
看著她的笑,他不自覺也微微勾起唇角。
「安安,我的煙忘在車上,去幫我拿來。」凌韋桀長指不耐煩地輕敲桌面,兩道濃眉蹙緊。
「好。」安安點頭,小小的身影一溜煙的往外沖。
「好可愛的女孩,」米契含笑看著她跑開的背影。他是名漂亮削瘦的男人,不過他的好看和凌韋桀不同,他的五官偏陰柔,連嗓音也偏中性,「像顆紅隻果似的,讓人好想咬一口。」
「我以為你只對外面那些金發名模有興趣。」他冷眼睨他。
「那是工作需要,不然,誰喜歡那些骨瘦如柴的女人。」米契一臉作嘔,「模起來硬硬的,像模男人沒兩樣,一點都不舒服。」
凌韋桀挑眉不予置評,他的目標是已經「玩弄」他兩個多小時的女設計師。
「小姐,這些東西到底還要搞多久?」坐了一個早上,什麼成果也沒看到,他的耐心就快告罄。
他突如其來的低喝嚇到正專注工作的設計師。
「親愛的桀,那麼大聲做什麼?你嚇到人家了,」米契埋怨地瞪他一眼,「有點耐心,這套衣服我是專為你設計的。如果你喜歡,演唱會應該用得上。」
凌韋桀撫著額角,無聲輕嘆。
他對米契一點辦法都沒有,誰教--他是他最小的舅舅呢?
不過,這件事是家族的秘密,不然被他保守的爸爸知道,他不中風才怪。
「這套衣服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它叫--」米契興奮異常,「墮落天使路西華。」
「……」哪有衣服取這種詭異的名稱?凌韋桀無言以對。
「你想想看,你這張漂亮的臉蛋,再配上我華麗絕代的衣服,」米契伸出長指挑起他的下額,「保證你一出現,無數年輕女歌迷馬上驚聲尖叫。」
是嚇到吧?韋桀心底暗暗補充。
要不是看在他是他小舅舅,他一定馬上拍拍走人。
「小舅……」在看到他的瞪視後,凌韋桀改口,「米契,不用這麼夸張吧?」
「怎麼不用?」米契完全沉溺在他的思緒里,「墮落天使的黑色大天使翅,代表邪惡叛逆的銀色細煉,再搭上你這張完美無瑕的俊俏臉蛋,我的設計一定獨領今年風騷。」
在他說話間,設計師已經幫凌韋桀裝上天使翅膀,銀色金屬煉從頸間的皮圈纏繞過他縴細的腰身,再垂繞長腿而下。
凌韋桀黑眸半瞇,打量偌大的穿衣鏡里的自己,還真有點墮落邪肆的氣質。
比想象中好多了。
「怎麼樣?不錯吧?」米契無比得意,「這套衣服當你演唱會的壓軸準沒錯。」
凌韋桀沒回答,他的視線剛好從鏡中迎上安安的目光。
後者紅著臉躲在門後面,大眼燦燦發亮,瞧他瞧呆了。
「裘安安,妳在偷看我嗎?」濃眉一挑,他語帶戲謔,心情大好。
她終于發現他很帥了吧!
如果說能讓他家沒眼光的安安注意到這個事實,穿這套怪衣服也算是有代價了。
「哪……哪有?」被人當場點到名,她不禁心虛,慢慢地走過來,「你的煙。」
「干嘛不抬頭看我?」凌韋桀對她膽小的反應覺得很新鮮,他忍不住逗她。
「你有什麼好看?」頭低到不能再低了,安安咕噥。
「既然不好看,就抬頭啊!」凌韋桀故意將妖魅俊美的俊臉俯近她。
安安微惱地飛快瞥他一眼。「我看了。」
「這樣哪看得清楚?不算。」凌韋桀勾唇,壞壞的笑了。
「你……」安安窘得說不出話來。
「你就別再欺負人家了,」米契看不過去,伸手將她抱入懷里,「現在可以證明你魅力無邊了吧?連你的貼身小助理都無法擋。」
「米……先生,」才從墮落天使的身邊逃出,馬上又落入另一個惡魔的手掌心,安安臉更紅了,「請你放開我。」
「我叫米契,不叫米先生,」米契來回磨蹭她光滑柔女敕的頰,「小隻果,叫聲米契來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