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個。」一緊張,她只能把薛明凱推出來當作擋箭牌。
「只有一個?」涼涼地他反問。
「……嗯。」是不是只要遇見裴宇澔,她就只能乖乖的被欺負?
裴宇澔輕輕哼了一聲,、既然對手只有「一個」,他會讓對方知難而退的。「改天約出來我看看。」
「什麼?」希晴一怔。
「我說改天約出來讓我看看。」他好整以暇地重復。
「為什麼?」阿凱怎麼看都是大學生,帶出來一定會破功的。
「身為妳的摯友,我有幫妳鑒定的義務。」他朝她舉杯。
鑒定什麼?又不是歷史文物。
希晴心煩意亂地將杯內的紅酒一口飲盡,眉心的折痕足以夾死一只蚊子。「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兩個眼楮,一個鼻子和嘴巴。」
「別擔心,我的眼光很準。」好心地幫她斟滿酒,他的俊顏上浮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如果他沒猜錯,晴晴的酒量應該沒多少長進才對。
「這樣太麻煩你了。」心中只記得盤算要如何拒絕,希晴無意識地舉杯就唇。
「不會,我們是朋友,沒什麼麻煩不麻煩?」裴宇澔的笑容有如天使般燦爛,他將瓶內的酒盡數倒給她,「對吧!親愛的晴晴。」
瞪著他的笑,希晴身上的寒毛全部立正站好。「你……別這樣對我笑。」她急急轉開臉,將最後的紅酒統統喝完。
只要這種天使的笑容一出現,絕對不會有好事。
橢圓形的大床上,半果的男女四肢糾纏,彼此身體的契合密度近乎百分百。
上午七點整,陽光還來不及灑進屋內,頑皮豹可愛的手機鈴聲已經響起,打破一室靜謐的氣氛。
女人翻了個身,小手四處模索搜尋,終于在?燈下找到喧鬧不已的手機。
「喂?」帶著濃濃的鼻音,女人還在半夢半醒間。
「表姊,妳在哪里?為什麼一夜沒回家?」一听見有人響應,薛明凱迫不及待地大吼。
「我……」薛明凱的大嗓門嚇走她所有的瞌睡蟲,希晴立刻翻身坐起,卻錯愕地瞪著身旁赤果的男人。
他和她怎麼都沒穿衣服?
「不回來也不打通電話,害我擔心了一整夜。」薛明凱大聲埋怨。
「我馬上就回去。」希晴匆匆收線,一顆心提得老高。
不會吧?
他們又做了?
昨夜的回憶重回她的腦海,希晴惡狠狠的瞪住睡得香甜的裴宇澔,恨不得用目光將他碎尸萬段。
他是故意的、蓄意的、有預謀的!
他明明知道她喝酒會亂性,昨天那瓶紅酒偏偏還讓她喝光光。
懊死的裴宇澔!
希晴輕手輕腳的下床,企圖從一堆像咸菜的破布中找回自己的衣服。「每次都要月兌的這樣激動嗎?」她哀怨道︰「皺成這樣怎麼穿出門?」
襯衫、窄裙、內衣、破成兩半的絲襪,幾乎都找齊了。
除了--她的小褲褲。
希晴屏住氣,在不驚醒裴宇澔的情況下,小心翼翼地翻遍房間每一寸。
雖然昨夜的記憶一片混亂,但她能拿人頭保證,她是有穿小褲褲的。
可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希晴頹然地趴在地上,仰天無聲哀號。
她強烈懷疑是裴宇澔拿去藏起來了,忍住踹醒他的沖動,希晴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塵。
已經八點多了,再不出門她一定會遲到的,總不能真的叫醒裴宇澔來質問小褲褲的下落。
這種丟臉的事,她做不出來。
希晴氣惱的哼了一聲,拿起皮包,活像小偷似的躡手躡腳地偷溜出門。
大門才剛關上,裴宇澔漂亮的黑瞳驀然睜開,詭譎的笑痕旋即浮上唇瓣。
被他牢牢握在掌心的,正是她遍尋不著的黑色小褲褲。
「昨天沒回家喔!」甫接起內線電話,小咪的賊笑聲立刻如魔音穿腦般傳入希晴的耳中,「妳穿昨天的衣服來上班。」
希晴探出頭瞄她一眼,急急的否認。
「哪有?妳記錯了。」打死都不能承認,不然八卦站宣傳,不用半小時,公司就會傳得沸沸揚揚。
「別騙我,」小咪搖頭,「這招對我沒用。」
張著口,希晴無言以對,她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借口搪塞。
「說!是怎麼樣的男人?」小咪逼問。
「哪來的男人?」心頭一跳,希晴死鴨子嘴硬的否認。
「沒有男人?」小咪好笑,「那妳的脖子是怎麼回事?長水痘嗎?」
「脖子?」希晴一怔,連忙從皮包中翻出鏡子。「不會吧……」她震驚地用手遮住,心中咒罵裴宇澔千萬遍。
他--絕對是故意的。
五、六顆不算小的「草莓」大剌剌地「種」在她雪白的頸項,要別人看不到,除非是瞎子。
「快回答我呀!」小咪興致高昂的問。
一向潔身自愛的杜希晴竟然有激情吻痕,如此八卦的消息教她怎麼忍得住?
希晴完全沒心情和她閑聊,只想盡速湮滅證據。「我很忙,等等再和妳聊。」迫不及待掛下電話,開始狂翻抽屜找工具。
不知道用粉餅蓋得住嗎?還是用遮瑕膏?不然,OK繃行不行?
不過臭裴宇澔把「草莓」種得那麼大,要貼住可能要用撒隆帕斯。
「杜小姐?」突然,老總的聲音從她的頭頂上傳來,「杜小姐?」
「是。」希晴雙手捂住脖子,尷尬的抬頭。
「妳不舒服嗎?」老總上上下下打量她一圈,尋找含蓄的形容詞,「妳看起來挺……狼狽的。」
「沒事,」希晴擠出一抹笑,「我很好。」
「嗯嗯,」老總神色古怪地點點頭,眼前的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像是剛從資源回收箱里撿回來一樣,「沒事就好,等等要開業務會報。」
「業務會報?」希晴驚愕的重復。
她今天的行程表里有這個會議嗎?
「和幾位奧星廣告的高階主管,是臨時決定的,」老總不安地看了她一眼,「妳還可以吧?」
「……可以。」她點點頭。
「那就好,十點在會議室準時開會。」
「好。」
事情非要擠在同一時段發生嗎?希晴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她這個樣子怎麼見人?
襯衫皺得像炖肉用的梅干菜,窄裙上的折痕多到數不完。
最重要的是--她的脖子簡直就像一個「草莓」果園。
希晴欲哭無淚,恨不得將裴宇澔千刀萬剮,她辛苦培養出來的專業形象已被他毀于一旦。
再三確認自己的服裝儀容沒問題後,希晴伸手敲敲門走入會議室。
雖說在室內圍著一條羊毛圍巾很突兀,卻是沒辦法中的辦法。誰教她臨時找不到一條象樣的絲巾,偏偏脖子上又都是激情吻痕。
思及此,希晴忍不住火得咬牙切齒。
裴宇澔昨晚真的有那麼「勇猛」嗎?
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今天的天氣還挺暖和的,好像有二十幾度呢!」輕松愉快的嗓音揚起,希晴動作不禁一僵,「杜小姐在辦公室圍圍巾,不嫌熱嗎?」
惡魔!他絕對是惡魔,所以才會在她身邊陰魂不散。
希晴瞪著那個始作俑者,硬扯出一抹微笑。「我有點感冒,所以怕吹風。」
「哦!」裴宇澔故意夸張地頷首,「杜小姐感冒就太糟糕了,麻煩助理將暖氣溫度調高好嗎?」
「沒問題。」手腳勤快的小助理馬上調高室內溫度。
希晴又氣又恨地瞪了小助理一眼,那麼听話干嘛?又不是領裴宇澔的薪水,這下可好,她等等一定會熱到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