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冰玉點點頭,但她一承認,立即換來對方一聲嬌嗔。
「可惡!我對你這麼好,你居然藏私!」
「藏……藏什麼私?」
「男人啊!」
「我沒有啊,真的沒有。」
「那為什麼我從來沒听你提起過?我和妳到底是不是好朋友?」
「喂!你一定要這樣糗我是不是?嚴千書也是這幾天才從國外回來,我還是去LoungeBar的那一晚才知道是他……」
「嘿嘿,他叫嚴千書是吧?樓上寶碩企業的少東。」
「啊?妳知道他?」
「我怎麼會不知道,打個電話給LoungeBar的頭兒打听一下就一清二楚了,而且我還知道他很多底細喔,例如他現在身邊有沒有女人之類的。」她竊笑。
「你既然知道了,作啥問我?」有點不是滋味,默默地,魯冰玉又開始敲著鍵盤。
「我只是試試你這個朋友夠不夠義氣而已。」她笑得滿臉春風,「不過,我跟你說,如果你不把他,我就要動手了。」
「什……什麼?」心頭忽地一顫,雖然魯冰玉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你不動手我就要動手了!」她重復一次,而且是用很篤定的語氣。「據我所知,他現在身邊沒有女人,剛從國外回來嘛!雖然條件很好的他對我們這種小職員來說有點高不可攀,但是不試試看怎麼知道自己能不能。」
「妳?」
「嘿嘿!我知道你不會像我這樣,所以就讓我來當代表好了;好女人就是要任性而為,就算沒達成目的成了炮灰,我也心甘情願。」
就算變成炮灰也心甘情願?魯冰玉沒接話,只是反復忖度著這句話。
為什麼她可以這麼有勇氣,去追求與自己天差地別的男人?換作是她,根本做不來!因為她深刻地明白,自己是一個不敢冒險的人。
就算只有一點點的風險,也會讓她感到不安……
「冰玉,想什麼?」她頂了魯冰玉一下。
「喔,沒事……」
「沒事就快點打吧!我可不想害妳工作做不完。」她揶揄地說。
魯冰玉報以微笑,然後專心地投入工作,只是她的手機卻在此時響起。
「喂?」她接起來,可對方的聲音卻令她嚇了一跳。
是他,嚴干書,那一晚他跟她要了手機號碼,只是她沒料到他真的會打來。
(怎麼?很忙嗎?)因為魯冰玉怔楞了幾秒,所以他才會這麼問。
「沒……」
(那等一下有空一起吃晚飯嗎?)
「等一下?但是……」抬眼,魯冰玉看著那個正撐著下巴一邊上網,一邊和其他同事打屁的人。
(如果沒空沒關系,那下次好了。)
「不……我有空,幾點?哪里?」她連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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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耍心機了!如果編了個理由推掉和朋友的約會,然後跟男人出去也算耍心機的話。
「你是不是不願意跟我出來啊?」半個小時後,某咖啡廳的餐桌邊,嚴千書問向那個看起來有點心神不寧的魯冰玉。
「嗯?喔,不是。」笑了笑,她的視線從外頭的街道移王嚴千書的臉上。
「如果你另外有約會,要先跟我講喔!」大口吃完盤子里的最後一塊牛肉,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白開水。
「真的沒有。」
「但是我看你好象有心事。」
魯冰玉搖搖頭,「我只是在想明天要做哪些工作。」
雖然這麼說,她卻因為自己放室友鴿子而感到不安,因為室友已經擺明著對嚴千書有意思,但她卻偷偷和他出來。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像你這樣未免太累了!不過要你這種人不去想明天的事似乎不容易。」
她的個性好象從小就這樣,不敢嘗新、不敢求變,一切都要按照規矩來。
听了,魯冰玉只是笑,並問︰「你為什麼回來?學業完成了嗎?還是要回來繼承父親的事業?」
「繼承?哈!」他對這詞匯感到厭煩,不!根本就是厭惡到了極點。「你吃完了嗎?」
他沒回答她,反而盯著她盤子里還剩下三分之一的菜。
「差……差不多了。」
見他的臉色忽然變得詭異,她猜想是不是自己說了什麼他不愛听的話,這個念頭令她有點不自在。
「差不多的話,那就走吧。」說完,他起身到櫃台結帳,並走出咖啡廳。
不得已,魯冰玉只能跟著出去。
到了停車場,一陣帶著寒意的風突地吹來,她看看天際,雲層似乎變厚了。
「好象快下雨了。」她對著站在車邊的人說。
「下雨好啊,我喜歡下雨。」如果可以,他現在倒想站在大雨里淋得一身濕,讓雨洗去煩躁的感覺。
聞言,魯冰玉只是兀自喃喃自語︰「下雨?完了,衣服在天台上……」
「衣服跟我,哪個重要?」他問。
「嗯?你說什麼?」她回過神來。
「沒什麼,上車吧。」
「喔。」
魯冰玉沒有異議地上了車,原本以為嚴千書會載她回家收衣服,沒想到他不但把車子往山區開,還在半路上的超商買了一打啤酒。
等他又開了二十分鐘的路程,她再也按捺不住地問:「你要帶我去哪里?」
平日這個時候的她不是在加班,就是已經回到住處了,但是現在……
「等一下你就會知道了。」語畢,他就不再說話了。
進了山區,車子沿著昏暗的山路往上開,山路彎來彎去,嚴千書的車速又很快,魯冰玉不禁胸悶起來,最後一股酸味更涌上了喉嚨。
她忍不住出聲︰「我……你……」
「開太快了嗎?我放慢點。」想起她怕人開快車,所以嚴千書自動把速度放慢了。
「不是,我、我不舒服。」
「吃太飽了?那里有薄荷條,你抹一下。」
「不是,我想……吐。」剛剛咽下的食物已經涌到喉嚨,她很努力地忍著。
「吐?」完了!「我找個地方停……」
才轉過臉去,他就見到魯冰玉以極快速的動作把車窗降下來,然後把頭靠著車窗,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不得已,嚴千書立即選了個地方停車。
「還好吧?」
熄火後,他慌張地拍著她的背,並抽了張面紙遞給她,當魯冰玉接過面紙時,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她的手是冰涼的。
「對不起,弄髒你的車子。」倚在窗邊好一會兒,魯冰玉這才軟著身子坐回原位。
打開車內的燈,嚴千書看到的是一張極蒼白的臉,于是他拿來薄荷條,幫她擦在人中和太陽穴。
「我自己來就好,謝謝。」狼狽地微笑,她將薄荷條接過手。
「休息一下好了。」心里有點過意不去,剛剛他一直在想心事,所以也沒注意到她不舒服。不過她也真能忍,從不舒服到吐也有好一段時間了吧?居然沒跟他說。
驀地,車內安靜了下來,嚴千書身旁的車窗也被降了下來,一陣吹進車內的涼風,登時讓魯冰玉舒服許多。
沉默了半分鐘,魯冰玉突然問︰「你怎麼了?」
罷剛那一吐,仿佛把她平日的矜持都吐掉了,要是平常的她,可能會選擇不問。
「我?沒事啊。」她這麼問很奇怪,因為吐的人是她。
「你有心事,所以才想上山散心。」這是女性的直覺!一路上她都在注意嚴千書,「他有心事」就是她的結論。
「你們女人是不是很喜歡猜來猜去?連這個也猜。」他冷著臉說,一說完就偏過頭看著窗外,發現這個地方的景致相當不錯。
于是,他開了門下了車,並回過頭叫魯冰玉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