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四虎,看來也差不多,一個個口水都滴下來了,恨不得自己就是白玲的同班同學。
唉!可惜卻一牆之隔,差了一班,不過離近水樓台先得月也差不多啦!所以還是挺高興的。
五虎們個個都對白玲神魂顛倒,但最先采取行動的,卻是那個彌勒佛般的大元寶老三。
只見他天天不是盯梢,就是猛抄情書大全,有時還在信末,附上特地到圖書館里抄來的情詩。那一段時間,鄭愁予的情詩,是老三的每日必讀
而其他四虎也很講義氣非但不會奪其所愛,甚至還幫他寫情詩、抄情詩,將個人內心的情愛,全都投注到老三的情書里,鬧得班上人盡皆知;而老三那個渾圓的大鼻子,就被班上同學戲稱為"大鼻子情聖"。
雖然老三屢敗屢戰,但是卻越挫越勇,只是希望還是落空了。
不過,到了學期來,國文老師卻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大大地夸贊了老三一番,說他作文已經更上好幾層樓了。
全班同學听畢,笑得人仰馬翻,只有國文老師莫名其妙,滿頭霧水。
那一天,學校放寒假,已經放了一個禮拜了,要再見白玲,還得再等上一個月。
五虎幾個唉聲嘆氣地去看了一場電影,又去MIV看了一支A帶。看完A帶,老四很難受地說:
"我真的受不了了,需要發泄一下!"
"打手槍不會啊。"老五粗魯地說。
"沒用了啦!"老四不知恥地道。
「真的?"老三張大了嘴,一副可笑的表情。
"好!咱們幾個人合資讓你去開查某,敢不敢?"老大豪氣地說。
"不大好吧!萬一搞個什麼世紀黑死病的回來,不就掛呆了?"老二面露懼色。
"不會穿雨衣啊!真是沒知識又沒常識,還不懂得掩飾。"老大白了老二一眼。
"那……這……"老四有些結巴。
"沒關系啦!"老五興奮地竟滴出了口水。
"這……"老四仍然有些受寵若驚,亦有些意想不到。
"你們不要強人所難嘛!"老三總算稍有良心。
老四緩過一口氣,道:"要玩,大家一起玩,就我一個人玩,不大好啦!听說台北華西街的女人很便宜哩,要就大家一起去,一人挑一個,怎麼樣?"
真是餿主意,但在推推拉拉之下,五個人竟都同意成行了。
※※※※
于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五虎們便捧出自己積蓄已久的零用錢,一齊交給老大。
簡單收拾些衣物,也就跳上了前往台北的火車。
火車飛快地往前奔,包廂里老大捏著鈔票道︰「多退少補,大家有沒有意見?"
其他四虎向來唯老大馬首是瞻,自然是沒怎麼說話。
在火車上,五虎們玩了幾回橋牌;玩累了,就扯女人經。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五個人都已經坐得昏昏沈沈的才終于到了台北。
他們一下火車,走出地下大橋,大伙兒都有些呼吸困難,畢竟台北市區混濁的空氣完全不同于花蓮大地里的清新舒暢。
他們人挨著人步出了火車站,一路頭昏腦脹地找到一間屈臣氏,挑了幾件花色各不相同的"小雨衣",防患未然,這才攔了一部計程車,直駛華西街。
由于旅程不算短,在火車上也沒吃什麼,五虎已經饑腸漉漉,面有菜色,幾乎變成名副其實的五鼠。
因此,一到華西街,他們便奔走附近的觀光夜市大快朵頤一番。
此時,天色也漸暗了下來,夜市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而最有趣的,莫過于經過蛇店時,他們正好瞧見賣蛇的師父正在剝蛇皮;身旁另一個歐吉桑,更拿著麥克風大聲地說:
「來來來,壯陽補氣,不吃會後悔哦!」
就沖著「壯陽補氣」四個字,五虎又各自吃了碗蛇肉湯,同時還買了一杯蛇血、蛇膽與藥酒的混合計液。
他們輪流喝了幾口,一杯極詭異的汁液就被喝空了,當然幾千塊錢也就如此化為烏有。
嗯,若不論及其功效,其實是頗啄心難咽的。
待五虎酒足飯飽,華西街的綠燈戶已是華燈初上。
一整排的房子看過去,全都閃著暖昧的燈光;同時每一扇門的左右,也都站著若干面目被胭脂涂得看不清的女子,像鬼魅似的。
五虎們站在路旁,神色緊張地往一排燈紅酒綠戶中望去,五人瞠目結舌。
"怎麼樣?"老大望著其他四虎。
"既來之,則安之,進去逛逛再說吧!"老四鼓起勇氣道。
五虎于是磨磨蹭蹭地推擠過去,其中,老大朱守義還是領在最前面。在人堆里,幾個閑蕩的男人沖著朱守義,露出一大口黑斑參差的牙道:.
"少年家,里面坐哦!"
話音未落,已經有三、四個人七手八腳地走來扯朱守義的衣袖,一陣搶攻下來,差點沒把朱守義的手拽斷。
朱守義不耐煩地大喝一聲:"拉什麼!想搶錢是不是?"
其他四虎也涌了上來,五個人一站便形成一個人牆般的陣勢。
其他各家的皮條客,見這態勢,便只好動口不動手地喊道:
"少年兄,包幼的啦!便宜又大碗!"
五虎們最後終于半推半就地被推進一扇竹簾里。
竹簾里更暗了,一個嬤嬤朝五虎走過來,笑得舍不攏嘴。
"啊!少年兄,來這兒,來對了啦!我幫你們安排幾個最幼的啦!"說完便朝里頭招了招手。
在幾乎黝暗的脂粉窩里,老太雖然緊張,但仍強自鎮定,使其他人看不出他的面部肌肉,其實,十分緊繃了,至于其他四虎則是面紅耳赤,局促不安也。
不一會兒,幾個女人已經站在五虎面前,由于昏暗,也實在看不清長相,只知道都是女人。于是,一個領一個便進去了。
很快地,除了老三之外,其他四虎都不知所以然地匆匆走出來,有些面躁耳熱地。現在,就只等老三了。
「媽的,豬哥,去這麼久!"老四大聲地埋怨起來。
「嘻!他大概把那女人把那當成白玲了,"老五打趣道。
為首的老大並沒有說話,只是無趣的瞪向門外。
正當他們等得不耐煩的時候,老三卻蒼白著一張臉匆匆地從里面沖出來,也顧不得四虎的椰榆,只一逕催著大家快走。
老大不慌不忙數好了鈔票交給嬤嬤桑,大伙兒于是紛紛掀簾走出了那脂粉窟。
待走出門外,老三才苦著臉,抖著雙唇道:
"我看見白玲了。"
"什麼?"四虎同時驚得張大了嘴。
"媽的,白玲被她老爸賣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老五問道。
"剛才我求白玲跟我走,但是她說不可以,她不想連累我。"
"你是怎麼見到白玲的?"老大問。
"是她先發現我的,在黑暗里,她拉住了我,差點把我嚇了一大跳,她只說要我去報警。〞
"那和你睡的女人呢?"老四好奇地問。
"哦,我和她什麼也沒做,我拿了脖子上的金鏈子收買了她,好讓我和白玲能講話不被發現。」
"別再說了,咱們該動身了。快!去警察局報警!"老大當機立斷地道。
但是他們還是遲了,白玲已經被帶往其他地方去了,警察撲了個空。
于是,他們只好乘著火車,返回花蓮。3
一路上已沒有來時的嘻嘻哈哈,空氣沈郁得誰都說不出話來,每個人的表情都像掛了千斤重的石塊般垮著。
沉悶了許久,老四終于按捺不住了,粗暴地吼了出來: